不慌,嫁入豪门开始反击

作者: 布布

  晚秋。
  Friend咖啡馆。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结婚之后,你必须以家庭为主,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孝顺我爸妈。我家比较传统,婚后你必须要生个儿子,这样才能延续香火。”
  “现代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彩礼是封建糟粕,我是不会给的。我目前没房没车,但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几年后我肯定会发财。”
  说话的男人尖耳猴腮。
  翘着二郎腿。

  举手投足间优越感极强。
  隔着一张英式方桌,时音坐在他对面。她微笑点头,道:“抱歉,我们不太合适。”
  听到这句话,男子眉心一皱,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破防地拍桌站了起来,对着时音就是一顿教育:“女人最宝贵的就是青春,二十几岁你还可以挑,等过了三十嫁不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男人愤怒离场。
  走时还让时音报销他来这的打车费用。
  工作日的咖啡馆寂静,能听见窗外风吹落叶的声响。时音低着头,葱白的手指敲击着屏幕,正在给相亲的男子转钱。刚准备输入密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磁性的嗓音:“时小姐,好巧啊。”

  他声音悦耳。
  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时音暂停手上的动作,抬起杏眸朝前望去,看见了京圈里大名鼎鼎的韩家二少爷。准确来说是二世祖,正经的事他一件不做,打架斗殴样样不落。幼时逃学,少时混黑道,父母好不容易把他塞去国外镀金,他回到京城进入韩氏集团就败掉公司三个亿。
  圈子里没有人能比他名声更臭。
  同样。

  在颜值这方面也无人能胜。
  韩湛真的属于老天爷赏饭吃,他的同胞哥哥长相普通,他却集中了父母所有的基因优点,清晰的脸部轮廓,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就是这么静静地对视,都能让人生出被他深爱的错觉。
  “这个位置我可以坐吗?”韩湛再次开口。
  “您随意。”时音点头。

  “你在相亲?”
  “是的。”
  “没相中?”
  时音点点头,小声说:“我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就没耽误他了。”

  这话给韩湛整乐了。
  他今天跟朋友有约,定在这家咖啡厅。在二楼等人的过程中,无意中看见进门相亲的时音。闲着也是闲着,便在楼上看了全程。
  那男的是个正常人吗?
  麻雀找伴侣都知道先筑个巢,他无房无车无存款还要求女方生儿育女照顾全家,口气大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玉皇大帝,哪来的脸呢?
  即便如此,时音还是礼貌地道了再见,事后也没说半句对方坏话,这脾气是真好,温顺乖巧得像只小羊羔。跟他在八大家族聚餐那晚,初次见她时一样。
  胆怯、羸弱。
  低着脑袋不怎么吭声。
  凶她不敢还嘴,只会偷偷躲在墙角抹泪。

  韩湛凝着她漂亮的小脸半晌,他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白金丝框眼镜,往她那边凑近了几分,特意放低了声音,说:“跟我结婚怎么样?”
  几乎是在他这句话出口的下一秒,时音蓦地昂了头,瞪圆的美眸惊讶不已。从她紧缩的黑色瞳孔里,韩湛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一个正在拿捏温良小猫的大灰狼。
  没办法。
  他被父母催烦了。
  再不带个媳妇回家,韩氏夫妇要强行给他塞个名媛千金。既然如此,他更愿意娶一个乖顺好掌控的,时音就是这类人,温柔恭顺,婚后管不了他。
  “你我都有结婚的打算,何不在一起呢?”在她呆愣的注视下,韩湛用温柔的语气,步步引导:“至少我在京城有房有车,能让你衣食无忧。”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声响起。
  有人进了门。
  韩湛余光瞥了来的人一眼,递了张名片到时音手边,“我还有点事,不陪你喝咖啡了。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在线,随时可以领证。”
  这边。
  上了二楼的陆承走在好友身旁,又一次扫了眼楼下靠墙位置的时音。他推了下韩湛,窃语道:“我进门的时候看见你和她在说话?”
  “跟美女说话是我最大的爱好。”
  陆承无语,好在认识多年,习惯了他这副嘴脸,换了个话题问:“今晚盘州公路有场赌局赛车,去看吗?”
  “不去。”
  “晚上有要紧事儿?”
  “时家举办生辰宴,过去转一圈。”韩湛道。
  “你不会看上时音了吧?”
  “看上了又怎么样?”

  “不是……”陆承人傻了,追上前方韩湛的步子,边走边劝:“时音有未婚夫啊,她去年跟宋家大少爷宋斯年订了婚,圈内人尽皆知!”
  “宋斯年不是在搞她姐?”
  “嘘!”陆承差点被他吓死,抬起手就要去掩他这张毫无遮拦的嘴。韩湛随心所欲惯了,不给人面子,也不怕得罪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来相亲,摆明了就是想退掉和宋家的婚约。她嫁给我也算是脱离苦海,姓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得好像你很好一样。”陆承吐槽。
  “我也不是好东西。”韩湛笑着,眉宇间的痞气邪肆勾人:“但跟宋家那位相比,我还是稳赢的,至少长得好看。”

  陆承:“……”
  这厮似乎打定主意要把时音弄到手,陆承还是觉得不合适,再次说:“时家这二十年来发展不错,凭借高奢服装设计跻身豪门圈层,女儿高嫁也合理。但算命的说时音命格带晦气,时家上下都不待见她,圈子里的人见了她也都绕道走,你要是和她结婚,会被她影响哎!”
  韩湛琢磨了两秒钟,“我的形象还有下降的空间?”
  陆承哑了。

  显然,韩某人的名声已经到了最低点,娶个命中带晦气的妻子似乎也不能再差了,因为已经差到了极点,差无可差。
  ……
  与此同时。
  楼下。
  听着那二人走远的脚步声,时音重新按亮手机回到和相亲男的聊天界面,继续输入密码,支付了这笔演出酬劳,礼貌附言了句:“辛苦。”
  银货两讫后时音删了这个临时演员。

  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凉风吹起地上枯黄的落叶,迎面刮在时音脸上。畏寒的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手机铃声这会儿响了,时母打来的电话:“今天晚上你姐姐生日,准时来半壁江山会馆。”
  “行。”
  “你这是什么语气?半年前你们去登山,危险关头斯年救了你,导致青禾摔下山断了双腿下半辈子得靠轮椅才能生活。你欠了你姐姐一双腿,本就应该做小伏低地偿还。你非但不感恩,还像变了个人似的,连从前的乖巧都没了,整天冷着张脸,说话态度尖锐,好像谁对不起你一样!”

  “我话放在这了,今晚的生日宴你必须到场!这半年来斯年尽心照顾青禾,圈内传出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影响了你姐姐的名声。你和斯年是未婚夫妻,只有你到场,那些流言蜚语才能不攻自破。”
  时音和宋斯年青梅竹马。
  去年订了婚。
  今年年初他们俩约好去登山,到了山脚,碰上了不请自来的时青禾。那场意外事故发生得很突然,时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斯年已经拉住她的手将她从崖边拽了回来,时青禾则掉入崖下,在京城医院抢救了几天保住了命,却残疾了。
  那之后宋斯年变了。
  他缺席他们俩的纪念日,在医院陪时青禾。他错过了她的生日,因为那晚下了大雨,时青禾怕打雷,他赶过去保护她。时音曾提出过意见,被宋斯年一句话堵了回来:“青禾是因为你才终身残疾,我是在替你还债!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啊时音!”

  相较于时音沉默寡言的性格,能言善道时青禾的更讨人喜欢。从小到大,爸妈就偏爱姐姐,什么好的都最先顾着姐姐。
  时音羡慕过却没嫉妒。
  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她不会去怨恨自己的姐姐。
  可是,时青禾双腿残了,爸妈心疼坏了。时音听到父母在祠堂对着祖宗的牌位说残疾的为什么是青禾而不是她,说当年算命先生判她命中带晦气的时候就该把她送人,还说请好了律师,要把家产全部留给时青禾。
  爸妈不爱她,没有关系。
  宋斯年变心也没关系。

  唯独钱,不行!
  这笔家产时音一定要抢,属于她的那份她要牢牢地握在手里!
  ……
  夜里的半壁江山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落座在京城一隅。
  入口处车水马龙。

  宾客繁多。
  热闹非凡。
  时音打车到达半山腰,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工作人员正在卸货,一台用粉色蝴蝶结打包好的车子稳妥放到地面。
  礼盒上的字体很是醒目:“青禾公主生日快乐!”
  这是时氏夫妇送的礼物。
  绕着全城跑了几十圈,图片刷爆了朋友圈和微博,人人都在羡慕时青禾,羡慕她有这么宠她的父母。

  “第一次参加京城千金的生日宴,京城的人都这么豪横吗?”
  “你说错了,不是京城的豪门家族阔绰,而是时氏夫妇把时大小姐当宝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宋家少爷早早向政府申请焰火燃放许可证,斥巨资包下了国内最顶级的烟花团队,听人说今晚要燃放至少一个亿的烟花。”
  “只是订了婚就这么宠未婚妻,日后要是结婚了,宋斯年还不得把时大小姐当成祖宗供在家里哦。”
  “不是啊,和宋家定下婚约的那个是时家的二小姐。”
  “什么?时家还有二小姐?”
  说话的几人径直从时音身旁走过,最末那句反问的话也落进了时音耳内。她的存在感确实很低,低到活了二十二年,圈子里许多人都不知道时家有个二小姐。
  不被喜欢已成为常态,时音不会因为他人的看法而难过。
  她走上台阶。
  徐徐往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入口去了。

  在偏僻人少的过道上等了数分钟,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时音低头看了眼宋斯年发来的微信:“青禾的腿忽然有点疼,私人医生刚到休息室,我陪她看完医生就过来。大概二十分钟,你再等等。”
  扫完这行字的那瞬间,时音敏锐捕捉到了后方靠近的某人。
  他身型颀长。
  影子将她完全笼罩。
  余光瞥到韩某人笔直裤腿那刻,他戏谑的嗓音也从时音头顶掉下来,笑得有点玩味儿:“你未婚夫喜欢你姐。”
  韩湛话音未落,只见身前的女人吓得一激灵,本能昂起脑袋拿着她那双干净澄亮的杏眸望向他。她是他见过最乖的,纯良无害的模样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对视数秒钟后,时音收起手机,往后退了好几步,垂下眼眸,小声打招呼:“韩少。”
  “你等不到你未婚夫了。”

  “他会来的。”
  “该来早来了。”
  “我姐姐腿疼。”时音抬起头,眼睛微微泛起了红,她强硬忍着,仿佛在倔强地告诉韩湛宋斯年还爱她:“姐姐因为我失去了双腿,斯年照顾她是为了帮我还债,外界传言都是假的,他们俩没有私情。”
  “那你为什么要相亲?”

  时音语塞。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窗外的夜空升起了无人机。亮着光的机器排列组合,汇聚成一个大大的爱心,中间是时青禾的名字。
  紧随着这份礼物的出现,不远处草坪上的一对男女身影也映入时音眼帘。时青禾坐在轮椅上,宋斯年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亲昵地附耳低语。
  泪水当即在眼眶里打转。
  时音抹了抹脸,转身快步跑开了。
  往这边来的陆承刚好撞上她,美人落泪惹人怜惜,不禁愣了几秒钟。扭过头看身前的好友,陆承皱起了眉头,一副看禽兽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表情?”韩湛道。
  “时音在时家没话语权,在圈内不受人待见,但你也不能因为她人微言轻就欺负她,把人都整哭了,怪可怜的。”陆承嘟囔。

  “你眼瞎了?”
  “还骂我?”陆承吐槽了句,侧眸的视线捕捉到远处草坪中那恩爱的画面,蓦然明白时音为何哭着离开。
  原来不是韩湛惹的。
  是亲姐撬她墙角。
  挖走了与她青梅竹马多年的未婚夫。
  陆承收回视线,抬眸之际看见韩湛唇角勾起的弧度,他用手肘戳了一下身旁毫无同情心的韩某人:“时音都心痛得哭了,你还笑,真残忍。”
  韩湛:“我就喜欢把我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恰好这时韩母打来了电话。
  那头的人持续说了三五分钟,从用说软话的方式说他年纪到了该成家立业,挑了二十几位千金他都没看上,爸妈都要急病了,到用强硬的态度命令:“韩湛,这个月底之前我喝不上儿媳妇敬的茶,你就不用姓韩了!”
  “我可以结婚。”
  儿子的服软来得太突然,电话那边的韩氏夫妇错愕到失语。没给父母开口的机会,韩大少爷望着时音离开的方向,笑道:“准备好见面礼,过几天带她回韩家老宅。”
  “韩少会愿意跟你结婚吗?”
  好友墨莉打来电话询问的时候,时音站在无人的屋檐墙角下,面色冷淡地欣赏着夜空中宋斯年为时青禾燃放的绚烂烟火。
  时音回:“他会的。”
  第一,韩氏夫妇催得紧,圈内人尽皆知韩家二少今年必须完婚。
  第二,时家虽没有进入八大家族行列,但也是京城豪门。加上近些年发展势头强盛,公司规模逐年递增,财富与地位也水涨船高,跟韩家联姻算高攀,却也合乎门当户对。
  第三,韩湛是个花花公子,不务正业,是一头未经驯化野性肆虐的狼。他要乖巧的婚姻对象,简单来说就是没胆子约束他,摆在家里当个花瓶的妻子。
  放眼整个京圈,时音是最佳人选。
  他找不到同时符合这三点的第二个人。
  作为时音多年的挚友,墨莉清楚她走这一步路的原因,也知道她从半年前八大家族聚餐时制造的与韩湛第一次偶遇、今天上午蓄意图谋的相亲再到今晚第三次见面,层层递进步步为营,肯定能如愿嫁进韩家。
  即便如此,墨莉还是忍不住地担心:“韩湛名声太差,又喜欢在外面玩终日不归家,我怕你和他结婚后受委屈。”
  时音与她看法不同,“比起宋斯年这种出轨却不敢承认还扮演深情的伪君子,我更乐意和真小人相处。”
  韩某人坏得实实在在。
  渣得明明白白。

  烂到圈内外无人不知。
  时音反而欣赏他的光明磊落,至少人家敢做敢当。不像宋斯年,用着‘补偿’的借口行偷情之事,还要站在道德层面上以‘我是在替你还债’的理由来挽尊。
  在决定和宋斯年断干净,生出抢家产的想法那天起,时音就开始物色以婚姻关系为纽带,迅速结盟的战友丈夫。选中韩湛还有个原因:“我在HU做交换生学习的那一年见过他,让南景集团与国际接轨,迈入综合性金融财阀公司的两个关键项目策划是他做的。”
  “美联邦银行长融资的那两个项目?”墨莉惊讶。

  “对。”
  “不是他哥韩征做的吗?”
  这个项目曾轰动一时,南景集团凭借美联邦的高额融资跻身国际top15名企,韩家也一举成为京城八大家族之首。作为项目负责人的韩家大少爷韩征,名正言顺坐上了南景总裁的位置,受万人追捧,风光无限。
  音音不会说假话。

  那就是说,韩征顶了他弟弟的功劳?
  韩湛哪来的这本事儿?念书的时候排名次次倒数,京大都考不上,韩家花了一大笔钱才把他送出国镀金。除了性取向正确,他浑身上下都是歪的。墨莉有记忆开始,京圈里的家长对孩子叮嘱的最多的话就是:“离韩湛远点。”
  几分钟后。
  时音将手机从耳旁拿下,结束了通话。她转过身打算离开,抬起眸子那刻,视线里装入了宋斯年的身影。他也看见了她,迈出半壁江山大门的门槛,宋斯年径直朝她走来,距离拉近,开口就是一顿指责:“青禾生日你都迟到,不懂礼节,也不尊重人!”
  “所以呢?报警抓我好不好?”
  她眉眼微扬。
  好像笑着。

  笑意却不达眼底,眸色冰冷。
  宋斯年很反感她现在的样子,说话带着刺,阴阳怪气,不仅没了往昔的乖觉软和,就连豪门家庭里千金的优雅素质都没了。
  “迟到的事我不跟你追究,现在和我一起进宴会厅,把礼物送给青禾。也在众人视线里走一圈,这样就能清除流言。”
  “什么流言?”
  “你不要明知故问!”
  “我不清楚啊。”
  看着时音清澈的杏眸,眨巴眼睛的样子仿佛真的不谙世事,不清楚近些日子圈子里那些不能入耳的议论。宋斯年犹豫了一阵,还是说了:“青禾双腿残疾之后我一直在照顾她,大家误会我和她有私,我们俩的声誉受到了影响。”
  时音点头,“你和她没有吗?”
  宋斯年冷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抬眸看烟火,像是被踩中了狐狸尾巴,心虚让男人音量加大,态度恶劣地嚷道:“时音你不要无理取闹!年初那会儿登山,我救了你,才让青禾摔下了山。她之所以残疾下半辈子都要坐轮椅都是因为你,我是在帮你还人情!”
  宋斯年过于激动,身体本能往时音那边倾倒了几分。靠近的顷刻间,烟花的火光倒映在时音脸庞,她面颊上未干的泪痕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她哭了。
  宋斯年忽地一哽。
  怒火骤然熄灭,喉咙也愈发干涩,没说完的话卡在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了。宋斯年张了张唇,眼内浮现出几抹愧疚:“……音音,你别听外人的闲话,我和青禾真的没什么。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下半年我们就登记领证举行婚礼,宋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谁都抢不走。所以,别再多疑怄气了可以吗?”
  “我怄气?”
  “难道不是?”宋斯年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审判道:“自从登山事故发生,我因为帮你还债而跟青禾走近,你就变了性格,频繁吃醋。今晚看见我为青禾燃放的烟花,更是怄气故意迟到,还掉眼泪。时音,不要再小题大做了,懂事点!”
  时音气笑了。
  她真的笑出了声。
  面前的男人再没了记忆里往日年少阳光温柔的样子,只剩下虚伪与自大,这副丑陋到令人恶心的嘴脸,时音多看半秒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宋斯年,你的自信但凡分一点在工作上,也不至于在宋氏企业混了这么久还是个有名无实的副总。”
  “时音你——”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眼里有你的时候你是无价珍宝,没你的时候你连风里的尘埃都算不上。宋太太的位置你爱给谁就给谁,我不稀罕。”

  时音绕过他径直离开。
  没给他半个眼神。
  女人冷漠的神态让宋斯年有一瞬间的恍惚,错愕过后心中竟然升起几抹形容不上来的慌张,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他抓不到也握不住了。
  宋斯年往前追了两步,骄傲的自尊心令他迈不出第三个步子,他站在原地盯紧了时音的背影,厉声喊道:“放眼整个京城圈子,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会娶你!”

  “别忘了,你是命中带煞的灾星,就连你父母都不待见你!只有我,愿意赏你几个好脸色,可怜你而跟你订婚!”
  “时音,如你爸妈所说,你比不上你姐,就算青禾失去了双腿,你依旧连她几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这么一无是处且讨人嫌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时音停了步伐。
  宋斯年眸光一紧,以为她会同他道歉,至少会说点服软的话哄他开心的时候,就看见时音冷眸斜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宋斯年,你真贱。”
  贱?
  宋斯年愣神许久,迟迟没从时音这个字眼里抽出思绪。

  他与她相识在少时的盛夏,那年时音约莫十岁。她发育速度慢,个子比同龄人矮了一大截。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被大院里孩子欺负。身影单薄的她缩在墙角,耷拉着脑袋扣着手指,强忍着眼眶的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跑上前护住了她。
  宋斯年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她抬起脑袋望向他时含泪的眼眸,怯声地说了句谢谢,又乖又纯的模样惹人疼惜。
  那之后他便经常找她。
  即使她性格寡淡,终日沉默不语,他也很有耐心地绕在她身边,不厌其烦地说着话哄她开心。日复一日,他撬开了她的心门,得到了她的信任。
  她是个语言上的矮子,行动的巨人。
  不善言辞。
  爱意都彰显在动作里。

  她天生畏寒,一到冬天手脚冰冷,却会在他胃疼的时候,在下着暴雪的隆冬去城北的老字号粥铺买他喜欢吃的甜粥。
  她学业繁忙,为了拿奖熬了几个月画服装设计稿,还挤出时间亲手做生日礼物,捧着礼盒到他家门口送给他。
  她胆子也很小,却在他进宋氏实习工作之初,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得罪了生意场的人被堵在巷子里殴打时出现在现场,不顾自身危险冲上来为他挡了歹徒刺来的尖刀。在ICU躺了足足半个月才醒,差点就死了。
  时音的爱寂静而浓烈。
  犹如一堆篝火。

  被爱的宋斯年就像是待在火焰旁边,炽热的温度足以让他切身体会到她的深情。这么爱他的时音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怎么可能骂他贱?又怎会不稀罕宋太太的位置?曾几何时他们俩在交往纪念日当晚去山顶看星星,遇上了流星,她许的愿望就是成为他的妻子,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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