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场秘闻:挑夫班

作者: 何三刀

  日期:2017-02-12 22:37:00
  内容提要:
  在朝鲜战场上,他们身为志愿军现役军人,一转眼却被军法处宣判为罪人,于是被发配到某军机关的挑夫班,从此失去了拿枪作战的权利,只能从事最为艰苦的劳役工作——日夜为战地医院运送各种医疗物资,并负责收殓伤重死亡人员,戴罪立功。
  这是一群另类的军人:**犯,通奸者,逃兵,自伤自残者,反动思想者,国军反正后的改造者,以及指挥作战失利者………………
  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故事演绎了战争的残酷性与人性的剧烈冲突,以及一群普通人由此而展开的曲折人生命运。
  最为独特的视角切入,带你领略前所未有的真实战争体验!
  【郑重声明】本书依据部分真实资料,加以艺术概括和文学虚构而创作,系纯文学小说作品,不能作为纯历史资料而作学术研究的依据;尤其是涉及部队的番号和人物原型,宜作巧合,切勿对号入座!(作者对此将不作任何证实、证伪或回应。)
  【作者联系方式】QQ2291541628 微信hsd 081722 加入验证需注明本书名。

  1、郭团长的战斗“表演”
  “报告郭团长,三营八连指导员吴一凡前来报到!”
  “还报告个球,老子都看到你了。”
  吴一凡喘着气,有点尴尬地笑了,奉命带他前来的团部秦参谋也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事实上,郭团长如果还是躲在掩蔽部里,是不可能提前看到吴一凡的,但团长心急,走出掩蔽部来张望好多次了,这就看到秦参谋带着吴一凡跑得屁颠屁颠的样子。

  这俩家伙是大白天直着身子在山沟里奔跑,要知道,美军的“油挑子”(F80佩刀轰炸机绰号)时不时在天空逡巡着,要是发现了他们的影踪,别说扔丨炸丨弹,就是随便来几梭子像放串鞭炮小打小闹一下,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作为军人,谁让你忘记伪装和隐蔽前进了?
  可是,郭团长给秦参谋下的命令就是,跑步前进,把八连指导员吴一凡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拎来。
  秦参谋和吴一凡是老乡,都是四川兵,只不过一个是重庆的,一个是南充的,从地图上看离的很近,实际上得差个三四百里。但因为是老乡,平时就来往的比较多,因此彼此很熟。
  对了,郭团长是宜宾人,也是四川老乡,与吴一凡隔的恐怕有千儿八百里地了。但地理空间不是问题,谁也否认不了,郭团长就是吴指导员的正宗老乡。
  四川人认老乡、爱抱团,平时抢个战利品、打个群架啥的,只要用川话吼起来,走过、路过的“锤子兵”们,不由分说地就冲上去“打帮锤”,打是打赢了,后面挨批评、受处分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这股风气始终不见减弱,所以,在部队里一般四川兵少受欺侮,这是有传统的。

  还别说,郭团长此时火急火燎地把吴一凡找来,就因了他和自己是正宗老乡这一层关系。
  日期:2017-02-12 22:37:53
  他们三人在掩蔽部都找弹药箱坐定,郭团长就拿犀利的眼睛锁定了吴一凡,那意思是,晓不晓得我为啥叫你来?吴一凡被看得背心发凉,以为是部下抢朝鲜老百姓粮食的事情“冒包”了,真是做贼心虚,不由得就耷拉下了脑袋。
  原来,志愿军的后勤给养跟不上,每次只能携带七天的口粮(炒面)。部队往往执行的是大迂回大包抄的战术,而敌人已经摸清了我军“礼拜作战”的规律,故意撤退,诱使我军深入,然后来个立体机械化快速穿插反击,我们就得大撤退大转移了,这一来一去致使部队早已断粮。

  “人是铁饭是钢”,相信这话人人都懂,但懂这话没用,得造饭,那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理。
  八连那天夜里运动到了一个山坳,山坳里仅有一户人家。部队已经至少五天五夜没有生过火,都是在沿途采摘一点树叶、野草填肚,许多人饿得吐黄水,虚弱到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最后被人用背包带拖着走。实在走不动的就会永远掉队了,要么饿死,要么当俘虏,也不排除被押后收容部队当场击毙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们当然希望能从乡亲那里搞到给养。
  然而,这户人家穷得无一只鸡、一条狗、一勺粮、一棵菜,甚至怀疑他家无一只老鼠、一只蟑螂。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士兵们用半通不通的朝语交涉了好一阵也不见效果,搞得炊事班长烦躁起来。他脑子灵光一闪:这个鲜族大爷一直坐在阶沿上不起身,莫非他的屁股下有猫腻?
  于是他发一声喊,几个士兵就冲上来,像提溜小鸡一样把那个大爷提了开去,任由他在旁边哭喊。大家七手八脚地用随身携带的用于挖战壕的铁锨和十字镐,撬挖开了石板,终于找到了三袋救命的谷子,是稻谷!
  有了粮食,这下所有人的劲头都上来了,连夜碾米,吃上了香喷喷的大米粥。为了彻底解决一个“饱”字,炊事班还把那个大爷家的苞米芯子也煮了,每人分了两个,边行军边啃。苞米芯,这玩意平时是做柴火用的,也可磨碎了,掺点谷糠麦麸做猪饲料,可眼下竟然成了难得的军粮------。

  这餐饭保证了八连规建,功不可没。
  对于这个情况,八连连长朱克和指导员吴一凡是知道的,但他们并没有制止。朱连长在战斗中负伤了,他躺在担架上,一直在担心饥饿的部队能不能规建,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后方医院。而吴一凡担心的是,制止士兵抢粮,会不会当场激起兵变。因为其他部队已经发生过类似兵变事件,军官在前面慷慨激昂地训话,当场就被士兵从背后打黑枪击毙了,而最后竟然没能查出那一只罪恶的黑手,真是生的伟大,死的窝囊。

  不管怎么说,部队除了战损人员,总算无一掉队、无一逃跑、无一意外死亡地规建了,为此,师里还特地通报表扬过。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郭团长像撵疯狗一样把自己这个指导员找来,莫非就是为了兴师问罪?因为这事,不要说朱连长当时受伤了,就算他没有受伤,也应该指导员负主责,因为自己是负责政工的嘛。
  日期:2017-02-12 22:38:42

  见吴指导员耷拉着脑袋不开腔,郭团长非常不满意,他说:“抬起头来!龟儿子是不是瞒着我,戳了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洞,心里有鬼?”
  吴一凡一听是这个茬,立即抬起了头,理直气壮地说:“团长,你要治我啥罪都好,就是治不了我这个罪,我从心理上来说,早就是阳痿,自己把自己的武功给废了。”
  “啊哈哈,还自废武功?那是没球见到真逼吧,一见到,恐怕三天三夜也泄不完火。”
  “------”
  对于首长开的这种带荤的玩笑,做下属的没啥好说的,只好陪着笑脸。
  实际上,“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是广泛流行于部队的歇后语。在任何部队,性都是最大的禁忌,然而又是最难彻底禁止的事情。和平年代还好说点,军人有时间去软磨硬泡地方妇女,而在战争时期,人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许第二天这头颅就做了敌人的夜壶,所以,常常就会发生强行乱戳妇女的事情。

  注意,这里的前提是妇女,而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妇女。
  于是,八国联军在北京,和小日本在山东,都发生过把八十多岁的大娘,用皮鞭抽肿了再轮的恶性事件,这就不难理解了。
  “咳”,郭团长清了一下嗓子,终于言归正传,“看你龟儿那点出息,好像要掉脑壳的样子,”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想了想,又给吴一凡扔了一根。吴一凡晓得这是战利品,美国鬼子的高档货,叫做万宝路,舍不得抽,就拿着在鼻子上嗅来嗅去。
  “祖国慰问团的亲人来慰问我们了,他们还没走,你说说,我们该啷个整?这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你别瞎想,就替我想想这事。”
  原来是为这事!吴一凡心里顿时轻松起来,他说:“祖国慰问团到前线来慰问我们,又是送物资又是送温暖,还表演了那么多文艺节目,说真的,听到家乡亲人报告成渝铁路的建设进度,我们许多川籍战士都感动得哭了,士气很高。”
  “少**啰嗦,说实在的。”
  “嗯,我想我们应该发动指战员写感谢信,会写字的人都写,让慰问团带回家乡,让家乡父老放心。”
  “就这样?”
  “只好这样吧?”
  郭团长不耐烦了,骂道:“你硬是锤子得很!老子喊你来,就是为了写感谢信嗦?”
  吴一凡一听,话音不对,就把满脸的兴奋收了起来,静听上峰指示。果然,郭团长压低了声音,颇有些神秘地说:“说一千道一万,顶不了亲眼实见。如果能让慰问团亲眼见着我们打一场胜仗,岂不胜过万千豪言壮语?”

  “那是的,那是的”,吴指导员和秦参谋都连声附和。谁说不是这个理呢?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真正原因。”说完这话,郭团长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吴指导员!”
  吴一凡立即站了个军姿:“有!”
  日期:2017-02-12 22:39:19
  郭团长下达命令说:“我命令你部于明天上午十时正,准时对敌人占据的642.8高地展开进攻,任务是收复该高地。这是一场表演赛,我将邀请祖国慰问团的所有成员在811山头掩蔽部观战,你们一定要给我打出战绩,让老乡们回去有口皆碑,传颂我386团的风采!”
  “属下明白,你这是要给我们四川人长脸!”
  “聪明的秃子不长毛,你娃就是聪明哈哈。”郭团长把吴一凡拉到地图前,用一根棍子给他比划起来:“你晓得的,对面这个642.8高地,美军只有一个排防守,一打起来,周围的援军被炮火分割,根本帮不上忙。而我,已经向师部争取了最强大的炮火支援,你带一个连去攻,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吴一凡先顺口说了句“有信心”,然后才说:“可是团长,我这当指导员的,真没指挥过打仗啊。”
  郭团长说:“傻逼一个,要不是朱克受伤住院了,我还懒得让你上呢?”
  吴一凡说:“我明白了,谢谢团长的栽培!”
  郭团长道:“人民军队,也说不上啥栽培,但这个仗,我还真有心让你来打,你想想,四川来的慰问团,回去说我们四川的团长、四川的指导员在他们眼皮下打了场大胜仗,是不是显得特别为四川人民争了光?”
  秦参谋这时插话道:“岂止是争光,简直是无上光荣了。”
  吴一凡说:“无上光荣,无上光荣。”
  于是,这场战斗就这样定下来了。
  日期:2017-02-12 22:40:37
  第二天凌晨,慰问团的二十个团员,被分成了七个小组,分别用一个班的战士警卫着,被送到了对面的811高地,那里已经连夜建好了七个掩蔽部,每个掩蔽部只能容下三四个人。虽然场地狭小,可是没一个人叫挤、叫苦的,大家都盼着十点钟的到来,好开战。
  而战争,对于平民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好玩的游戏概念而已。
  时针,不停地运转,终于快要指向十点钟了。掩蔽部的慰问团们,争先恐后地趴到炮镜前观望起来,也有的,装模作样地拿起望远镜观察。

  “哎哟,龟儿的枪都看见了!”
  “哈,还有个黑鬼,妈的黑的跟煤炭一样。”
  就在这时,慰问团长喊:“莫要吵莫要闹,我看到志愿军上去了!”
  原来,根据郭团长的部署,这次表演赛完全要在正面缓坡展开,这样才有利于观赛。当然,在正式炮火突袭前,进攻部队必须先要隐蔽接敌,以便炮击一停,就展开冲锋。
  而难就难在,既是白天,又是正面,如何能做到隐蔽接敌呢?除非敌人都在睡懒觉。
  显然,敌人并没有睡懒觉,因为他们的哨兵已经发现了我军的动向,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叫喊,但枪声已经响起来了。
  幸好就在此时,我军事先已经定好射击诸元的各式炮火打击,如天雷滚滚呼啸而至,一时间,炸得鬼子那边地动山摇。
  811掩蔽部能观察到的,先是一轮喀秋莎火箭炮的急袭,这一个连射就是64响,看的人那真是心花怒放热血沸腾啊。紧接着,是师里的榴弹炮和团里的山炮交响曲,这时凭肉眼都能见到弹头在飞窜,如同一群蚊子在眼前飞舞。而随着炮火的延伸射击,眼见得我们的部队也突上去了,胜利就在眼前!
  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了足有半个小时的炮火突然全部停了。慰问团不明就里,还以为是炮弹打光了。只有慰问团长明白,这是因为我部突上去了,再也不能打炮了,再打,就把自己人炸死完了。因为,他是转业军人。

  失去了炮火的掩护,该死的鬼子,又把枪从水泥碉堡暗堡里伸出来了,枪口无情地吐着火舌,而我们攻上去的一个排,眼见得被敌人打得不停地滚下山来。
  吴一凡被压制在一块巨石下,他挥舞着手枪,又一个排分梯队成散兵线冲了上去!
  而美国鬼子这次也玩命了,他们集中一个班的兵力,拿着冲锋枪,打起了反冲锋,双方就这样短兵相接,面对面地射击。
  显然,敌人的冲锋枪火力更猛,打不赢了,冲上去的一个排,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退了回来,还是靠隐蔽在巨石这边的部队拼命实施火力压制,这才得以撤回,否则,又是全军覆没。
  吴一凡知道,我军多是打夜战近战,白天打仗,总是兵分多路进攻,就没有这样完全靠正面仰攻的打法。但是,也只有这个打法才具有观赏性,谁叫上级这样指挥呢?人也死了不少,打也打不赢,还是算了吧!于是他让司号员吹响了军号,命令撤退,表演结束。
  对面的慰问团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只知道打仗可能会死人,但没想到人死起来这么快,而且——根本没看见打死一个敌人。
  战斗结束了,郭团长气的暴跳如雷,他说:“老子一九四三年就参军打仗,打过无数的硬仗和苦仗,就是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这仗打的太丢人现眼了,在祖国亲人面前,把我们四川子弟兵的脸丢尽了!”

  旋即,他扯开嗓子喊:“唐排长!”他的警卫排长小唐立即跑来立正:“到!”
  郭团长命令道:“你带两个人,去把三营八连的吴一凡给老子就地正法!”
  唐排长说:“是!”
  “慢!”见他们要出发了,郭团长又把秦参谋叫了过来:“你去把三营的营连排级干部全部叫齐,要他们观看执行吴一凡的死刑,妈啦个逼的,给老子打败仗,老子要他们看看打败仗的下场!”
  日期:2017-02-13 18:24:07
  2、没有宣判的“罪犯”
  吴一凡所在的三营,驻扎在一座山麓的松树林里,战士们各自挖了掩体,被子一铺就可以宿营,倒也方便。而松树林的隐蔽效果绝佳,敌机就是在山头飞来飞去,如果下面的部队不放枪,它也侦查不到人影。
  前几天,就在这片树林里,还临时搭起了舞台,祖国慰问团给这支前线野战部队上演了一整天的大戏,第一个节目是周企何的《花子骂相》,花子嘲弄官僚,体现了古代的阶级斗争,周扮演的花子骂得痛快之极,四川方言幽默,看得观众满堂喝彩。第二出是陈书舫的《秋江》,她把尼姑陈妙常思凡的心境演得缠绵又细腻,直看得人回肠荡气。第三出是《小放牛》,由青年演员晓艇、晓舫(陈书舫的女儿)载歌载舞的用旧调新词赞美四川改天换地。最后一出是《八仙过海》,表现何仙姑、吕洞宾等仙人和虾兵蟹将大打出手,剧情说明书上说,志愿军就是八仙,打败侵略者的法宝就是全国人民作坚强后盾。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周企何、陈书舫都是川剧名角,在当时是红遍四川的明星,每当他们的戏码上演,万人空巷、一票难求是常态,而他们居然冒着生命危险,亲自来这荒山野岭为前线将士义务演出,确实体现了老一辈艺术家的家国情怀。
  此时,戏台还没撤去,吴一凡却被捆在了戏台前的一棵大树上,等待死神的降临。
  不一会儿,三营营长曾少聪,营副赵东,教导员邹俊才,副教导员王保和,以及各连排级干部,全部围了过来。他们听说吴一凡因打了败仗,要立即被执行死刑,莫不惊诧有加,可是这是团长的命令,谁能反对呢?就是多一句议论,也是不行的。
  虽说郭团长是单独给吴一凡下达的作战命令,曾营长并不知情,但吴一凡毕竟是自己的直接下属,只要枪一响,这小命就没了,而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谁都清楚不过的道理。想来想去,曾营长还是决定拉下脸面,去跟唐排长说情。
  曾营长的说辞抓住了两点,一是吴一凡是自己的下级,他犯错,自己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自己宁愿去找郭团长领处分,而减轻吴一凡的罪责,至少,他罪不至死。其二,就算吴一凡罪该致死,但也应该通过军法处来审判,而不应该不走组织程序,莫名其妙就给毙了。众人立即附和,都说曾营长讲的太对了。
  谁知唐排长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家伙,作为警卫排长,在他眼里只服从郭团长的命令,假如郭团长喝醉酒下令他去把贾师长干了,保不准他二话不说就要去师部打上几梭子,打不打得过师部的警卫营,那是另一回事。你要认为他这算愚忠也可以,但哪个首长不是喜欢脑子一根筋,对自己达到愚忠状态的警卫人员呢?

  所以,唐排长对曾营长的回复是:屁话少说,闪开,我要执行任务!
  现场气氛紧张得让众人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唐排长打开驳壳枪的枪机,走到吴一凡面前,把枪在他脑袋上晃了两下,问他:“吴一凡,团长叫你打胜仗,你却白白搭上了42个兄弟的人命,你这败军之将,死前还有什么话说?”
  吴一凡倒也不惊慌,要知道入朝以来,早已见惯了生死,他说:“我也没啥好说的,只能怪自己无能,枉送了42条人命,来吧,这也是我最好的解脱。”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唐排长提枪在手,转到了吴一凡身后,眼睛在目测着他的头颅位置。谁都知道,只要他一扬手,这头颅就永久消失了。
  就在这时,秦参谋突然站了出来,他对唐排长说:“慢。”
  唐排长有点惊讶,但立即关掉了枪机。因为秦参谋已经走到了吴一凡身边。
  日期:2017-02-13 18:24:58

  吴一凡已经闭目等死,这时耳边却响起了秦参谋的声音:“一凡,你是有妻儿老小的人,还是给家里人留几句话吧,作为老乡,我一定给你带到。”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吴一凡怒目圆睁骂道:“去你妈的秦兆国,到这个时候来装好人?还给我说是老乡?这仗是我要打的吗?打成这样,真的是我安排指挥的吗?团部混蛋让我来背锅,你狗日的不得好死哇!”说完,这个坚强的汉子,竟然脸上挂上了两行泪水。
  没曾想到,挨了骂的秦参谋并未恼怒,他回头对唐排长说:“先别忙,要说这事,团部确实也有责任,我也有责任。这样吧,大家赶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枪下留人。”
  唐排长也骂了起来:“娘的,团长已经命令执行枪决,还怎么留人?奶奶个熊!”
  曾营长一看这状况,一个眼色,众人立即把吴一凡围了起来,这时唐排长真后悔开枪晚了。
  生姜还是老的辣,曾营长此刻想到,郭团长正在气头上,要他收回成命不可能;要去师部、军部搬救兵,也不可能,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么离这里最近,又可能压得住郭团长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慰问团的黄团长。
  他把这想法跟秦参谋一说,秦参谋直叫好!

  于是,邹教导员和赵副营长立即飞奔着去找黄团长,找着了,三人再飞快地找郭团长。郭团长一看到赵副营长和邹教导员,就问小唐怎么还没回来?执行个死刑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慰问团的黄团长原来在部队也当过团长,现在是重庆一家大型国企的丨党丨委书记,要说军事素养和政治素养,那都是一流的。他微笑着把郭团长拉到一边去,用四川话呱呱唧唧地说了一通,走过来的时候,邹教导员和赵副营长只听到了一句:“这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
  而郭团长对他们二人说:“既然祖国慰问团的亲人们都替他说情,那就算了嘛,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直接把人给我交到师部去,看师部怎么处理。”
  说起来,吴一凡真正的顶头上司是邹教导员,他一听这话,放开脚丫子就跑,传令去了。
  吴一凡就这样侥幸活了下来。不过当夜到师部的时候,他还是被捆绑着的状态。
  (第2节未完待续)
  日期:2017-02-13 22:55:20
  师部坐落在离团部约二十公里的一座防空洞里,四壁都是用原木垒成的,挂着几盏马灯,墙上挂满了作战地图,门口遮着厚厚的门帘,以防止光线外泄。
  团部警卫排派了一个班把吴一凡押到师警卫营,办了交接手续就算完成了任务回去了,师部的保卫干事小江来给贾师长通报情况,请求指示。
  贾师长想了想,就叫把人押来,他要见一见。
  贾师长对吴一凡来说并不陌生,在好几次的团级干部扩大会上,他都听过贾师长讲话。不过,贾师长铁定是不认识他这个连级干部的,而且,他还是个政工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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