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心飞雨

作者: 张宁熙

  更衣室的门打开,焕然一新的她走了出来,芊白的双手提着裙摆旋转一圈至我的跟前。我正坐在墙角的沙发上低头摆弄手机,她低下头笑吟吟地喊道:“亲爱的,好看么?”
  我这才发现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顿了顿,答:“好看啊,喜欢就买下吧。”
  她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这笑容在我眼前一闪,变为了一张略为苍白但异常好看的脸。我一阵欣喜,那个时刻缠绕心头的名字几欲脱口而出,她却是将我的头一拍:
  “你发什么呆呀?快啦,时间不早了!”
  凑近我耳边,轻声一笑:“我有这附近一家酒店的VIP卡。”
  “哦。”我摸了摸头,从思绪中回来,朝服务员喊:“买单。”付款完,我们就相拥着走出了商场,向她说的那家酒店而去。
  我们是在一个朋友聚会上认识的,总之那一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那一晚KTV里面来了很多人,我也不知道她是谁的朋友。但是当晚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很是痛快,回头她加我微信,她的名字让我一怔——“萧何听雨”!
  她似乎也对我的微信名很好奇——“情比金坚”!这真是一个俗气的名字,同时又像是一句爱的格言。
  而后我们在微信中聊过几次,她都是试探着想打听出我为什么会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微信名,似乎对我过往的情感经历充满了好奇,同时也似乎对我这个人充满了好感。几次不深不浅的暗示性聊天下来,我们约定了今天的见面。

  看过电影,吃过必胜客,买了衣服,接下来的事就自然而然了。我们从出租车上下来,走上酒店的台阶时,我的心情猛然沉重起来……她走在我的前方,见我放慢了步伐,回转身来拉我,笑容灿烂……那一幕触动了我心底最最深处的那根弦,我仿佛又看见了小雨没入人群前最后那回眸一笑。刹那间,我的心一紧,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肤浅轻薄!小雨离开我才不过一年多时间,我竟然又回到了以前那放荡不羁的生活。这四百多个日夜里,我饱受相思的煎熬却仍抛却不了风流的性情。现在,竟又要和一个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去开房!想及此,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将那女孩牵上来的手一挣,说:“算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也别联系了。”不顾她的错愕,转身大步离开。

  走着走着,我的眼就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滑。我的哭声也由轻微的抽泣变得起伏,终于再是忍不住,大步狂奔至桥边,伏在桥栏上嚎啕大哭起来。
  刘小雨——小楼春雨,她是这世上第一个让现实的我感受到真爱永存的人!她总说是我改变了她的人生,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她对我在感情上的影响已达到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可她从不属于我,她的心一刻也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但我知道,在她温柔的心里,是有那么一块为我而留。等到她忘记了旧日情伤,走进充满阳光的新生活,她就一定会回来的,她说过的!
  而我,也再不要因忍受不了一时的空虚寂寞,而去戏逐于其他的感情。这样是对其他女孩的不负责,更是对我和小雨的不负责。
  这一刻,我打定决心——一定要等到小雨回来!不管还能不能爱,起码我要为可能再爱我的她保留自由身!要让她看到我也是个长情的男人,这天下间的好男人不止那一个!
  冷风吹来,我的头脑冷静了许多。湘江沿岸灯火依稀,和小雨在一起经历的过往一幕幕闪现在我的脑海……让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女孩!
  日期:2015-09-30 18:43:59

  第一章 有位伊人
  天气有些沉闷,我坐在课桌前,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大学里散漫的生活和下学期即将开始的考研压力,让我在疲倦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分钟大脑空白。
  胖子带着他的喽喽兵喊着我的名字一窝蜂冲进来,拉起我就要往外跑。
  我手腕一反就挣脱开来,望着他热情洋溢的脸,没好气道:“大热天的,拉拉扯扯个啥?”
  胖子也不气,大胖脸涨得通红:“美女!绝对的大美女!包你罗海亮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的清纯美女!”他激动得双手在胸前抓挠,那副垂涎欲滴的色相让我不耻!
  见我无动于衷,胖子又凑近我耳边:“处丨女丨!百分百打得包票的处丨女丨!那纯净的小样儿……”他咂舌回过神来,我已经奔至门口,站定冲他一笑:“死胖子,又点中我的死穴啦!”
  “哈哈!”他会心一笑,领着我就向文科楼跑去。
  俩家伙人刚至林荫道,就闻背后一声怒吼:“站住!”

  我俩一惊,背上冷汗直冒,转过身来——果然是佘微微!
  她怒目圆睁,锐利的目光直逼向我:“罗海亮,这大热天的跑个啥?就不怕晒?”
  “啊?”我顿了顿,磕巴道:“没……没跑啥!这不——胖子他想减肥,拉着我一起锻炼呢!”
  我怕她知道真相,要是告诉我妈,回家总逃不了一顿训。
  不愧是惺惺相惜的好兄弟,胖子立马就接上话:“对!锻炼身体,保卫祖国!”还边表演“一二一”的踏步动作。
  微微噗嗤一笑,随即又严肃道:“别给我耍花腔, 秦云,你们两人就是要锻炼,需要选在这太阳最毒的午时?老实交代,你又想带我们家海亮去干什么坏事?”
  “冤枉啊!大小姐!”胖子一脸无辜:“真他玛长相决定待遇!你们家海亮长得帅,就一定是好人?我秦云生丑了些,连思想都是龌蹉的?这分明就是以貌取人!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勺舀!我和他之间,谁带坏谁,还真不好说!”
  见微微欲插话,他赶紧抢了口气,说:“我就是受够了这形象不好的窝囊气!唉,只可惜长相是爹妈给的,咱强求不了!所以我才决定运动健身,也弄个海亮这样的身板。”说着在我胸口腰间比划,被我厌恶的推开,他又向着微微胡诌:“到时也成一型男,看你还胖子胖子的乱叫!”

  似乎有那么两分道理,听得微微直点头,待回过神来,发现胖子已拉着我狂奔老远,气得她大叫:“死胖子——你给我记住!”
  胖子听了,越发得意,把上衣一脱,扬起圈又朝她吼上几句,恼得佘微微咬牙跺足。
  摆脱微微,胖子问我:“这妞到底和你什么关系?老爱管咱们兄弟的闲事,还一口一个我们家海亮,说得就好像是你家指腹为婚的媳妇似的!”
  我一声长叹:“秦兄,你有所不知,我家里和她家里是世交。从前住一个大院,现在住一个小区。我们两家人的关系,那是剪不断理还乱呀!要是惹着她不高兴了,回头把我在学校里的行径和我爸妈一说,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呀,我唯有忍气吞声,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
  胖子同情我的处境,开导我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比如马上要见到的那位会计班一年级美眉!
  可惜我们潜入教学楼向那间美女所在班级的窗口望去时,美女已经不在了。确切的说,教室里空无一人。
  胖子大叫:“不可能,刚刚明明还在上着课呢!哪那么快下课?是哪个老师这么不负责任?太不像话了!”他倒怪起老师来。

  我撇撇嘴,目光里有了些许的不信任。胖子立刻捕捉到了,义正言辞地说:“罗海亮,我们兄弟三年,哥几时骗过你?哪回有好事不先想到你?哪回追美眉不是不让着你?这回我还真是发现了新大陆,第一个就想着喊你来瞧瞧。都怪那佘微微挡道,耽误了不少时间,这班里才下了课。”
  我点点头,心里却道:“有好事你是第一个想到我不错,可是追美女,可是人家不爱你硬粘着我的。”
  事已至此,只得打道回府。走至拐弯处时,胖子忽然一声大叫:“快看!就是她!”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大门口处一个白色身影一晃,就走出了教学楼……
  日期:2015-09-30 18:58:55
  第二章 白衣飘飘的女孩
  那转瞬即逝的背影就是刘小雨!
  当时那个身影并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几天过后,我都怀疑那是胖子故意给我开的玩笑。
  然而,就在某个下午,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我困在了图书馆的台阶上。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雨中跑过来,当她站在我身边,放下顶在头上的书本,用纤细玉指捋着湿发时,我吃惊的发现——这不就是那天我看到背影的女孩么?熟悉的白色连衣裙,绝对错不了的!
  只见那女生脸庞清秀,肌肤胜雪,黑亮的长发披在背后,滴着水的白色连衣裙紧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越发单薄。那一刻,我说不出是给那张精致好看的脸所吸引,还是给那身白色晃了眼,总之有那么几秒,我是定定望着她的。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样一个丢了魂的样儿,但我想象得出我那样子一定特傻。因为她向我投来了惊愕的目光,我赶紧偏过头,等再回头看时,她已经提着裙摆向图书馆里走了。

  不知怎么了,一向被奉为情场老手的我,对面这看来涉世未深的女孩竟是手足无措,连上前搭讪要电话这样的小儿科也不敢行动。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刘小雨,她从出现的第一刻就吸引了我的目光。就是因为她,原本对学习并不感兴趣的我,硬是跟着她屁股后面走进了图书馆,恍恍惚惚坐在了和她隔着一条桌子的对面。我算过,这距离不近不远,刚好能让我看清她同时又能不让她觉得我的刻意。
  不过很可惜,两个钟头里,刘小雨仅仅是在抬头放松下眼睛环顾四周时望了我两眼,冷冷的毫无表情,仿佛对我的帅气熟视无睹,于是这天又成了我信心备受打击的第一次。
  从我爷爷辈起,我们家人就男的帅女的靓,特别是我,一米八二的个头,阳光下形成的健康肤色,一张酷似彭于晏的帅气脸庞,走哪都回头率倍高。若是在篮球场上生龙活虎的打上场球,再脱下上衣小秀下厚实的胸膛和有型的腹肌,估计女生们得发狂。
  从小我就特有女人缘,不光是微微在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就放出豪言将来要当我的新娘。从我上小学起,那女老师对我都特照顾,二年级我就是班长,直到毕业。读初中我贪玩,就只在班上任了个体育委员,为此我妈任担心分了我学习的心。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有女生给我写小纸条了,但我还挺纯情的,往往看过就扔掉,生怕被别人知道了取笑。其实是我小不懂,人家笑你是羡慕你,羡慕你有异性缘。这是我在读高中时才明白的,高一时我大胆的接受了一个女生的示爱,开始了我人生的初恋。但那时太懵懂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不到半个月就稀里糊涂的分了手,现在我连那女孩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后来我又追了一个女生,同样不到三个月又分手啦,在那些分分合合只牵手接吻便后便散的感情中我挣扎到了高考后。顺利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全班同学一起庆祝。那天喝了好多酒,我送一个女生回家,她爸妈不在家,借着酒劲我情不自禁的和她发生了第一次。就是那一次,我真真正正成了男人。事后,却发现她已经不是处丨女丨,我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草草穿上衣服飞也似的逃离了她的家。

  也正是假期的那次放纵,彻彻底底改变了我对女人的向往,我从简单的想找一个美丽大方温柔的女朋友,改变成从内心深处渴望一个把第一次奉献给我,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处丨女丨!而现实是残酷的,我从大一到现在,谈过的女朋友不下一打,竟没有一个是处丨女丨!她们中有的在那方面甚至比我还老练,我都不敢想象在我之前她们究竟有过多少男人,于是我终于认清了形势。
  直到刘小雨出现,她的出现不光是带给我视觉上的强烈冲击,更是让我那已千疮百孔的处丨女丨情结绝处逢生!——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她一定是个含苞待放的处丨女丨!

  剖析我的大学生活,有两个人大的不提——秦云和佘微微!
  他们一个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我从小长到大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很美的诗句,不过很可惜,我没能对微微产生那种微妙的感情。但对于秦云——我常叫他胖子,我们可以说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嘛!
  我家和佘家是世交,早在解放初期,我爷爷和她爷爷就是一个工厂里的同事。那时我爷爷当着个小组长,虽是个屁大的官,但也管着十几号人,她爷爷就是其中之一。当时她们家人对我们家人可客气啦,她爷爷常摸着我爸的头说,将来这小子准有出息!我爸出没出息不好说,她那从小拖着两条鼻涕邋里邋遢的老爸倒是出息了,凭借着灵活的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在改革开放的大潮推动下,一跃成为了企业中的一把手。而我那迂腐憨实的老爸则依傍着与佘家的关系,成了一个小部门经理。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呀,如今我爸老爱抚着微微的头说,这丫头一看就是虎父无犬女,看看我家那混小子!

  这么说,只是想告诉大家,佘家和我家的关系特殊。而且也正因为如此,我和她也就熟到烂!小时候我的成绩好,读书比微微强多了,可我那马屁精老爸总是一本正经和人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光读死书已经不顶用啦!人家外国人早看透了,人家考什么?人家看的是你的IQ、EQ。”嘿,连这都知道!
  佘微微听了,小胸脯一挺,用不屑的目光将我一扫。这使我很不爽,倒好像功课好是一种罪过,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我小时候还是很喜欢去微微家玩的,她家里总是有许许多多我没有见过的、玩过的,吃过的好东西,那都是别人孝敬她老爸的、可是这小妮子除了时常说点有损我小小男子汉自尊的话外,对我再是没那么大方的了。等我上高中后,我爸在她爸的安排下,从小部门调到了一个油水很足的部门,我手头才真正潇洒,也就乐得和我爸我妈一样,对佘家的态度识时务起来。

  微微对我有意思,这是我爸妈在我读高一时就发现了的,他们之所以没有及时掐断这根早恋的毒苗,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感情有培养的价值。微微小我两岁,我读高一时,她才读初二。我爸爸妈妈怂恿她考我同一所高中,说是有我在那儿方便照顾。其实我连自己也照顾不了,他们都知道的。后来考大学时,他们又用这一招。微微的爸妈虽及时觉醒,但为时已晚,这丫头已经是对我情根深种。读大学了,应该不算早恋,微微家人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爸妈早乐开了花,老开玩笑要她做儿媳妇。就这样,其实我和微微并没有谈过一天恋爱,可是认识我们的人都把我们看做了一对,连微微的心里也是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觉得这辈子非我不嫁,觉得我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唯一!

  这是我快乐大学生活中的烦恼,而我烦恼以外的快乐有一大半都是秦云带给我的!
  日期:2015-09-30 20:19:22

  第三章 好兄弟
  秦云是一个胖子,一个快乐的胖子!他在我们入学典礼上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一个胖子,和所有的胖子一样,不管叫什么名字,大家通常只会记得我们叫胖子。不过我希望大家记住我叫秦云,‘秦时明月汉时关’的秦,秦云,一个与众不同的胖子!”
  那天开始,班里的同学再没一个喊他胖子。只有我——秦云只允许我一个人喊他“胖子”,用他的话说,其实他是看不惯我这样的帅哥的。不过我的优势不光是帅人还聪明,文的武的样样来得。班里不论老师同学,男生女生,没有不喜欢我的,可以说是整个班级甚至校园中的佼佼者。而秦云他也是一个佼佼者,不过和我不同,他的光芒是金钱堆砌出来的。
  论长相,他门缝眼肉饼脸,皮肤上数不清的坑坑洼洼。论身高,他尚矮我两公分,不过胖胖的看着倒也魁梧可爱。
  胖子家有钱,具体多少他也说不清。只知道他们家和市里面好几家有名的娱乐场所都有合作,另外自己家里还开了一个酒吧。然而同学间谣传,说他们家的主页其实是丨毒丨品贩卖和色情产业。
  我曾问过胖子是真是假,他一笑置之,我心里就有了答案。但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人们是“笑贫不笑娼”。胖子的阔绰,很快为他在同学间引得了好感。开学头天,他就请老师和全班同学去了市中心一家有名的酒楼里大撮一顿。当时,只有我没去,我答应了爸爸,要全家一起去赴一个重要的宴会。
  我没有和胖子打招呼就走了——因为还不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第二天,我就觉得胖子看我的眼神不对了,隐隐透着股敌意。
  就这样,我们班里形成了两股力量,——绝大部分男生以胖子为中心的主体力量和绝大部分女生以罗海亮为中心的主体力量。
  我们在学习成绩,体育比赛,甚至金钱方面大大较量。前两项胖子对我完全构不成威胁,只有在钱方面我就远远及不上他了。他最差的一双鞋都是上千块,一件衣服抵得普通人一月的工资。上学时有司机接送,平时休息时还有一部专属于他的跑车。
  而我呢?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比起来,我算幸福得多了。每月除去买名牌衣服、鞋子、买时兴的电子产品、交话费什么的外,母亲还会额外给我一些零花钱,他充分理解并支持我的社交。但这和胖子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他一个晚上泡吧能用上万。
  我和胖子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激化,是在大一中期的一场篮球赛上。当时我们各带一队,他队伍中一人犯规打倒了我队伍中的一人,虽然裁判给判了一次犯规,但我气不过,我吼:“有这么打球的么?出手这么重,这是打球还是打人呐?”
  胖子听了火气一喷,冲我直嚷嚷:“又不是故意的,怎么说话了你?不是已经罚过了么,还想怎的,要不也给你打回来?”
  那副地痞相,看得我想抽他两耳光,不由恨恨道:“那杀人放火也可以说不是故意的呀!”
  胖子脸涨得通红,说一句:“玛的,找抽!”就挥拳向我迎面而来。好在我灵活,偏头侧过,反手一把握住他出拳的那只手腕,疼得他哇哇大叫。我再一个前踢,打得他满地找牙。
  “哼!”我撇嘴冷笑——老子两年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再加上我身板结实,胖子根本不是我对手!
  这一下,他那仨跟班看不下去了,一窝蜂朝我扑了上来。最终,双拳难敌四手,我和胖子都挂了彩。
  作为这一场斗殴的始作俑者,我和胖子双双被请到了教导处,被没头没脑的训了一顿,出门胖子将我的肩一揽。
  我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家伙诚心的说:“别记仇!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谁欺负了你,哥给你算账!”

  我想:“这入学以来,好像就你欺负我了。”
  不过这话不便说出口,我也就稀里糊涂的应承下来,与胖子做了兄弟。
  当时这件事在全校引起轰动,至今仍为后来的学弟学妹们传为佳谈。
  当晚,胖子就在酒席上将我介绍给了他的三个小跟班。两个是我们班的,一个是隔壁班的,分别叫做小白、老黄和阿狗。

  小白,个子矮小,脸皮白净。
  老黄,十八岁的人三十八岁的脸,特别的显老。
  阿狗,长着一张猥琐的脸,更抗日电视剧中的狗腿子形象差不多。
  后来,我问过胖子,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和我做兄弟?他说,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像我这样敢和他斗狠的人,他欣赏我的身手,更欣赏我的个性。我笑了笑,我哪有什么个性?我这人最大的个性就是没个性。
  我又问他,为什么会选阿狗这些人做跟班?

  他忸怩了好久,才告诉我是因为考虑到自身长相不佳,带着他们仨让自己更有优越感。我这才明白,那几个家伙不但是根本,更加是陪衬。
  我说:“不对!那怎么又找了我这么个帅哥一起?”
  胖子严肃道:“怎么不对?他们是跟班,你是兄弟,性质不同!”
  相处下来,我发现胖子的确是拿我当兄弟看,而且是那种不分彼此的好兄弟。
  我们性格中有太多相似的成分了,我们都爱吃喝、爱玩、爱追女孩子。尤其是在追女孩子这方面,我们争胜斗勇,往往看中同一个目标,看谁先得手,输的一方请客吃饭,其意义早已超出了单纯的爱慕。现在想来,也正是由于当时的游戏感情,才会让我在真正接触到刘小雨后的第一反应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

  在我见过刘小雨的第二天,她就已经融入我的生活,成为了全部关注的焦点。
  我没有心思和胖子一起胡闹,没有心思再去追别的女孩,我所关心的只有一个——刘小雨,尽管当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在食堂吃饭,没有看到她,我会想:“这女生怎么还不来吃饭,不饿么?”看到了她我又会想:“吃得那么少,怪不得这样瘦。”这种胡思乱想,使我看起来都不正常了,常不是把筷子伸进了别人的碗里,就是错夹了桌上的剩饭剩菜。
  胖子他们瞧我反常,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日期:2015-10-01 16:05:41

  第四章 从此心里有个她
  有一堂课上,我的座位正是靠着窗边侧对操场的那一排。那节课上,我无意间发现刘小雨正在进行社团体育活动——长跑。
  她的身体实在太弱了,看着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不由暗暗替她捏了把汗。就在这时,由于后面一个女生抢道,她的脚踩到了刘小雨的后跟,刘小雨整个人向前一倾摔倒在地。
  我心里一紧,站起向着窗外大叫一声:“小心——”
  全班哗然,我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老师和靠窗坐的同学同时向外望去,受伤的刘小雨已经被同学扶起向医务室走去。
  放学我被留下来谈话,大意是若我上课再这么魂不守舍,老师很有可能在下个学期取消我的考研资格。等出了校门,迎上来就是笑得不怀好意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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