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和书
作者:
北童步摇
日期:2015-06-19 21:58
(一)
城的秋天凉的快,明明在十月上旬,天已半寒。
S大的实验楼弥漫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不是适应了,还是会感觉有针扎过肌肤那种刺人的痛苦。
菀烟从实验室里走出,将盘起的发披下,迎面走来的学长接过她手中递出的橡胶手套。
“看来这次的研究成果也很大啊,菀烟真是姚老师的得力学生!”孟长青再次望望隔着玻璃窗内正在蠕动挣扎的蚯蚓,满意地笑了笑。
菀烟表情淡然,清语:“学长还是先不要去碰它的好,现在它身上可是有足以让你起脓包的病毒。”孟长青语塞,又被这女人读出了自己的想法,真是可怕阿。
“菀烟,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当作这次协助我完成这份生物实验的回报。”孟长青拦过菀烟的肩膀,自来熟。
菀烟淡淡一笑,很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学长,我还没脱实验服哦。而且…老师让我去心理系拿`植物学稿1`的资料,所以和学长吃饭的任务,就交给别的人吧。”
孟长青听了菀烟前半句话就急忙将手放了下来,猛拍手臂,然后满脸顽皮:“姚老头又把稿子落在别的系了阿。”菀烟原本满脸敬意,但也不禁一笑:“对哇。”
看着那轻盈的笑容,孟长青俊秀的脸上也显露不一般的温柔。
她笑起来宛如初发萌芽的虞美人,未经人事的纯洁又富含成熟气息,不过性格太淡,所以被隐没在众多姹紫嫣红的花海中。
“菀烟,你该多笑笑才对。”
•
听说学心理学的人思维都与常人不同,菀烟觉得,他们只是拥有很好的观察力,当然,这也是学生物的人需要具备的。
简青瑶说B大的心理系都是一群脑洞很大的人,什么意思,举个例子吧,给他一个苹果,他能把这个苹果的产地、出产日期、是否健康、甚至说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菀烟站在爬满青苔的楼前,这屋子由红砖砌上,玻璃窗全被黑色帘子遮住,有的或许是没有装窗帘,就用几层厚厚的报纸盖上,仿佛屋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富有古老而神秘的味道。
起风了,北面传来阵阵凉意。
菀烟踏进屋内,能听到时间的声音。
“嘀嗒、嘀嗒、嘀嗒。”不知是哪里装了钟,那声音不轻不响,刚好储在耳窝。菀烟紧紧挎包,无奈地笑了笑,是要催眠么,还是……
单纯的加大秒针转动时的响度?
心理系很大,菀烟找了很久才找到教师办公室。路上也遇到过几个学生,很正常的学生,只是如果无意瞥到他们的眼睛,能发现他们正全方位无死角地观察着自己,但那眼神掩盖的很好,菀烟发现了而已。
“叩叩。”
“请进。”
菀烟开了门,屋内竟没有合于情理的昏暗,白的像走入纸里一样。菀烟第一次感到惊讶,原来是这种感觉。
沙发上坐着和蔼的老先生,她在B大的大厅栏目上见过,是个海归教授。菀烟呆呆站在门口,老先生温柔一笑:“能把门关一下么,外面有些冷。”
菀烟惊觉自己的失礼,抱歉地说到:“真是抱歉。”匆匆便将门关好。
她习惯性地撩了撩发,向老先生深深鞠躬:“老师你好,我是生物系的学生。姚老师有份文件落在你这里了,他让我来取。”
“哈哈,那个老头么。他老是将重要的东西落在我这里,要不是我深知他这性格,早就把他东西当废纸给丢了阿。”
“是啊,老师就是这样。”菀烟委婉一笑,心里咀嚼着老先生刚刚的话,她想,他应该不可能会“不小心”将东西扔掉的吧。
“文件放在我书柜里。言纥,去帮她找一找。”老先生的话一出,菀烟瞳孔有些放大。
昨夜陪简青瑶去听十佳歌手时,那个让她有些在意的男孩。
想起昨晚那清淡如水的歌声,还有那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俊脸,似乎心跳也漏响了一次。
【“那个背着棕色吉他的人是谁。”
“你说他么,好像是叫江言纥。”】
江言纥么。
少年从密室走来,身着亚麻色衬衫,脸上无光,眼神依旧清淡黯然,那高傲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只一无是处的老鼠。他轻启薄唇,吐出微凉:“好。”
菀烟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那摆钟不知被放在了哪里,竟到哪都能听的见。她看到满密室的书,堆放整齐,没有太多书架,就那样叠在一起。
他停在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书柜前。
菀烟仰视江言纥俊秀的侧脸,棱角分明,神情自若,再撇了撇书架上有些泛黄的书,竟有了老好人的想法,帮他一把。
可她那句“需要帮忙么”还没到喉咙,而后者忽然蹙眉,未正眼看过她一眼便淡语:“请离我远些。”
菀烟有些不解,但还是无奈退到了一旁,心里嘀咕着:黑色,皮革,蛇皮花纹,放在一个黑色纸袋里,就在书柜第三排最后面。
后者就好像听到了一样,很快便搜寻到了角落里的那本文件袋,小心翼翼地取出。
江言纥是根据那女人十分微小的眼神找到文件的。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老师要的是什么,刚刚一直在回味《肖申克的救赎》,全然没放心思寻找,还被这陌生的女人靠的这么近,真是万般厌恶。
江言纥看向她一脸呆滞的表情,却没有要给的意思,反问一句:“你不带手套么。”菀烟看向他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有些纳闷地苦笑:“戴手套干什么。”又不是干什么苟且的事情。
“人的体内会分泌一种油脂,这种油脂会破坏纸张表层,很快保护膜便会损坏,导致文件无法保存。”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即使是说教,都仿佛在弹唱一首戏曲,“作为生物系的学生,你不知道么。”
菀烟在心里咒骂,他的语言组织真是太棒了!棒到让她想将他放在解剖台上狠狠鞭策一番。她温柔地笑了笑,礼貌地扯过文件袋:“真的很感谢你的一堂课。”
•
•
“咔嚓。”门关的声音,菀烟笑颜,很有礼貌地离去。
老先生依旧如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他笑咪咪的眼睛好像装了许多东西,学识与经验,然后他挠挠头上仅有的几根白发,毫无波澜地用陈述的语气询问到:“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找人将钟给修一下,它比昨日快了0.43秒。”江言纥左手把玩手中的玻璃杯,右手随意地放入裤袋中。
老先生顽皮一笑,很自然地又问一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对人高度警惕,不轻易相信别人,总是把个人利益考虑在第一位,傲慢的像一只狮子,容易高度紧张,有轻微自闭症,曾经试想过自杀,而且不善隐藏情绪。”江言纥嘲讽地笑了笑。
不用靠近,他就能将女人分析地彻彻底底,那种恶心的生物,他真希望在一天之内全部都消失。
没有回答,屋内除了秒钟转动扫过的声音再无其他,连呼吸都无法听见。
许久,老先生平静地说到:“你全说错。”
日期:2015-06-19 22:01
(二)
弗洛伊德说:“女人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是永恒麻烦的源泉。”
在江言纥的心里,与女人独处时他会心口发闷,如果有女人靠近他会因为她们身上过甚的雌性荷尔蒙而全身发麻,没什么比这更让他害怕,心理学家称这为女**际综合症。
就像此时一样,江笑忘正蹙着眉头对身侧高挑的妹子十分严肃地提醒到:“小姐,请保持一定距离。”
城今日的风很大,阵阵刮。吹开了挡住太阳的阴霾,吹起了树上黄青交杂的叶,鸟儿也被吹的不知该飞去何方。夕阳的红日活像血,刺上有些泛黑的天,成了朱砂。
江言纥的左手夹着一本书,正忘我地看着,但不难看出他的难受。他身子站的笔直,立在生物楼下的达尔文雕塑边上,那神情是如此僵硬和不愉快。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离开。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左侧长椅上炙热的目光,她们,所谓的雌性动物正欢笑着,正谈论着。
论什么。
论雄性。
江言纥觉得自己正被恶心的荷尔蒙包裹着,那种无声无息的威胁。刚刚明明已经提醒过她们离远一些,可是和女人讲要求,简直就像对牛弹琴。
“言纥,等久了吧。”当那刺耳的铃声终于想起,江言纥仿佛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很迅速地站起身子,他双腿似乎有些发麻,移动的时候十分艰难。
修长的铅笔裤却没有一丝骤起,他保证着最标准的姿势站着,否则年老驼背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
“如果你再不下课,我保证明天你将会在校园论坛上看到2035男生寝室楼的衣柜里存放着黑色蕾丝花边丁字裤的照片。”江言纥对着走出教学楼的雁迟笑道,眉宇淡淡,刚刚的紧张全消。
雁迟自然知道江言纥对于女人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至,也知道自己的把柄全部早已被他拿捏在手。如果江言纥冲动,那么他的死期便是再不远的阴天之内。
“抱歉啊,让你等了这么久。”雁迟背对着太阳朝江言纥尴尬一笑,“又不是我想下课就下课的阿,我跟你打包票,我是一下课就飞奔过来的!”
“去社团。”
江言纥嘲弄地轻笑,十分大少爷地走到了前面做领头羊。
漫漫长路,俊朗的少年漫步于偌大校园,少年手推自行车,看着面前高傲清冷的背影,只能无奈地笑,不知何时,谁启了口。
“你们系里是不是有个叫菀烟的女人。”雁迟有些吃惊,环顾左右寻找说话的声源,那声音很淡,却又有着无法回绝的生硬。
身旁再无他人,雁迟只能承认刚刚的问题是前面这“鸵鸟”提出来的。他惊觉听到了女生的名字,简直该用amazing来形容。
“言纥……对那种书呆子一样的女人感兴趣么。”雁迟撇过头看他,狐疑而暧昧,“她是大一新生,算是个天才了,被人称之阿`生物界的张爱玲`。”
江言纥一言不发,不解风情的女人么。
【“你全部说错。”
“那种,本质与虚无杂乱无章的女人。”
“你需要去触碰。”】
•
才刚过饭点,天已经全黑,这也预示着冬天在悄悄来临。雁迟扭动身上的肌肉,拍着后背看向静坐床边正在打字的江言纥。
“写论文呢?”雁迟靠近了些。
江言纥不语,完全进入无我的境界。雁迟不爽了,痞痞坏笑,对着那清理整齐的侧耳大喊:“社长!该回家吃饭了啊!”后者听了这喊声,“砰”地一下盖了电脑。
“这样对着人耳大喊,产生高血压的机率是很大的。”江言纥冷着脸色对雁迟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定。
雁迟拍拍他的肩膀,正色地承诺:“放心好了,你要是得高血压了,我出动所有生物系学员帮我制作药方。”江言纥移了移动肩膀,后者手落空,险些摔倒。
雁迟不快地揉揉肘关节,语道:“下个月就校庆了,我们文学社的活动到底怎么做。社长——”江言纥手敲键盘:“自己想。”
雁迟当然知道他向来不关心这些,文学社的一切公共活动都是雁迟自己来安排,江言纥有何用,他就是用来享受活动后的荣誉。
每次拜托的理由是什么,就是开学员社团大会的时候,总是有女生居多,那种磁性聚集的地方,打死他都不去。
“对了,姜尧说,我们校园歌手得了第一,昨天在校园网坛上公布的。”
“……”
“喂,你难道不回个声么。”
“那种人群聚集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收集论文资料。切了你的**我也不会再去第二次……”江言纥顿了顿。
“更可恨的是,还需要开启我的嘴巴去呼吸那种不健康的空气就为了让声带震动讲出那种无聊肉麻的词藻。”
“说人话。”雁迟无奈地捏捏眉心。
“此生定不再陪你们唱歌。”
月朗星空,月亮如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上落下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
B大的文艺楼闪烁隐隐灯光,等月亮也褪去太阳给予的反射光,躲进层层厚重云渺。
江言纥终于愿意停下手中打字的动作,想用手捏捏眉心,却停顿几秒后,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捂了捂脸。辐射照的他眼睛发疼。
18:48。
原来也不过这个点。
江言纥利索地收了书包,十分正统的双肩包。环视昏暗的教室,自是没了闹心的人影,他去了厕所拼命冲洗了一遍双手后,便出了文艺楼。
迎来,是萧瑟刺骨的风。
江言纥眼睛寒光一瞬即过,风肆意地揉弄他微卷的发,他深吸一口重度污染的空气,带些不屑的口吻清语,不让口腔暴露在冷风中:“满是老鼠味。”
江言纥今日选了小巷走,B大的后门通向一条梧桐小道。
幽幽深巷如斗折的星河,两壁上爬满青藤,偶尔能感受到极速爬下便在一瞬间滴落的水珠,拍打油漆桶。
因为心理学的洞察力,即使那脚步声再浅,他听在心里也是久久无法平静。
如果不出意外,他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正被三个不知名的人当成思想深层意识行为研究对象,也就是所谓的——被跟踪了。
路走到一半,他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因为累了,谁知道呢。
托马斯说过:遇到狐狸时,我们要学会狡猾。
“Hi!那边的三位先生!有兴趣聊聊么。”江言纥面带微笑,微弱的路灯只照亮他的半边脸颊,白皙的牙齿露出,还有那高傲的笑容,宣誓着他的自信与傲慢,“你们似乎…挺寂寞的。”
他们很粗鲁,虽然江言纥预想过,但没想到一上来就将他抵在墙角,但他不是怕疼,而是太脏。
江言纥蹙眉,打量着男人颓废的脸,两坨肉就搁在嘴的两边,眼睛深陷,浓浓黑色眼袋,嘴里吐着让人窒息的肮脏气息,嘴唇上也有无数撕不下的死皮,杂乱无章叠在一起。
是个『毒』品贩子。
“先生,您觉得我像是个吸『毒』的人么。”他一语道破,让后者有些惊讶,但片刻恢复平静,“呵呵”冷笑。
江言纥看着他吐出黏稠的气息,缓缓靠近他的脖颈,那胡渣有些蹭到他的肌肤。
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虽然是女性恐惧,但也不反对会有恶心男人的时候。
那肥硕的身子附在他耳边喊句,晚风急猛,好像要将江言纥挤死在这大气压下,他感觉到了,痛苦存在。
“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
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你认识何雅青女士么。
日期:2015-06-19 22:02
(三)
弗洛伊德说:“每个男孩在心理发展的**期,他们的性要求在亲近的异性家长中得到满足。”
他称这个为俄狄浦斯情结。
江言纥在童年时十分依赖母亲,他甚至能用极度憎恶父亲来形容。因为在他十岁以前,他从没见过父亲的样貌,只能从母亲的辱骂中获得父亲断断续续的信息。
“你爸爸他活像只肮脏的老鼠,为了金钱能够苟活在别的女人裙下,他抛弃我们,都是因为你这个败种!怪我把你生下来!”
因为父亲的离异,母亲开始吸『毒』、酗酒。回忆起父亲时,她喜欢揍他,将愤怒发泄在他身上。
江言纥觉得她是可怜的,虽带些委屈,但他对母亲那种奋不顾身的爱感到伟大与自豪。
而后,他明白人都是丑陋的,特别是女人。
十岁那年,是江言纥最痛苦的一年。也是那时,他开始厌恶女性,他看到母亲与素不相识的男人**,他清楚地看到母亲品吸『毒』品时那种欲仙欲死的表情。
然后,母亲被戒毒所抓走了。
然后,他第一次见到了父亲。
每次梦见母亲都是噩梦,这些潜意识都提醒着他每一寸肌肤那个女人肮脏的像只老鼠。
他看到母亲眼窝深陷,原本绯红的唇瓣变成黑紫,正拼命撕扯他的头发,嘴里吐出令人作呕的烟圈,他喊疼,却只能将回音吞进肚子里…
“痛。”江言纥吃力地睁开眼。
“哦,那我轻点。”
竟是温和的女声。
•
今月的月格外明亮,又像是闪出透明的一只眼珠,神秘兮兮地紧追着菀烟。
菀烟走在B大静谧的樟树道上,此时的行人稀少,也不过几个散步的情侣。菀烟感受到阵阵寒气抚过,吹乱她未扎起的发丝。
特意将衬衫的最上面那个扣子扣紧,脖子最易吸冷,每次都觉得这里空荡荡的。
为了校庆,学生都在繁忙,她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事,但总是有些兴奋的。
所以当孟长青还拽着她不让她出研究室的时候,她确实有些不耐烦便以此当了借口:“我还要去准备校庆话剧。”
其实菀烟没什么兴趣爱好,只是偶尔读读名著,便没了值得做的事情。她是被话剧社社长请去的,而相对的好处便是将自己新买的蟾蜍送给菀烟。
B大的女生宿舍在文艺楼后面,学院最偏的地方,也是能看够奇葩狗血剧的地方。
每日都频繁有男生来此接送女友,有时候也会像电视剧里一样一群男生不怕死地放蜡烛摆爱心,愚蠢的人类,第二天便是接受处分的时刻。
为了避免人群拥堵和吵闹,菀烟习惯走小路。
不知道学校是不是刻意安排的,在女生宿舍的边上就有学校的侧门,菀烟总是想入非非,这不会是留给女同学拒绝男生而用来逃跑的吧。
爬山虎的春天仿佛四季都在,菀烟夏季来时,小巷的红砖上青藤就没枯过。
如今已经入秋,万物枯萎之际,它依然张开自己裸绿的身躯,飘起杂乱的叶头,夹杂些新刷的油漆香。
忽而风起,空空的油漆罐栽倒在地上。菀烟上下摩擦自己的两臂,看起来下次得早些回宿舍才行。
巷子的灯很昏暗,稀稀疏疏三两只挂在墙砖上也看起来没什么用处。只是细看,还能瞧见几只围绕着飞起的飞蛾。
菀烟忽然停下脚步盯着前方,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视力是差的,况且那么高大的身影坐在那里,就算灯光微弱也是能分辨出些什么的。
虽然贴近地面,但菀烟发现那人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虚弱地蹲着。
他的手伸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虽是漆黑,但身形修长。背也没有紧靠墙壁,只是吃力地蹲着,似乎,很怕脏。
菀烟对他人并不会在意,在她的世界观里,陌生人是兔子,外表看起来平静淡然,但你看不懂内心,因为他们不会轻易在你面前说话。就算是在这个时间、这种场合、出些这种不一般的人。
不得不承认,她掠过那人的时候,还是偏头看了一眼。科学家说,人辨知一件物件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颜色,入眼的是在恍惚灯光下照起的猩红。
科学家命名为血。
然后再是形状、再是内容,菀烟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股浓浓的过氧乙酸味,她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不过了解一天的那个怪人。
至少在这所校园里,她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人了。
她能看得出,他的伤势并不轻。
菀烟想走,可是却只能留。怎么说呢?她有时候会幻想当一名医生,不需要闻达百千,只是想要开个诊所让病者痊愈。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她心里总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思想,就是希望身边的人动不动就破个头摔断条腿。
然而很庆幸的是,从开始看医疗书籍以来,并未有患者出现在自己眼前,世界真是太平。
如今有这么活生生一个标本,虽是个让菀烟不熟悉、,还有些讨厌的人,但是……
何乐而不为呢?
•
江言纥看到那张认真的脸颊时,恍惚不定的心怦怦跳起。菀烟的手上是创口贴和绵签,动作很是僵硬。
如果不出意外,刚刚她正为自己处理着手上的伤口。不出意外,他被她碰过。江言纥满满的不甘心和愤怒,当然还有忍不住的厌恶。
他揪起菀烟的衣口,尽量避免肢体接触。表情的痛苦,伤口像刀刺入他的肉里,绞着皮毛与血一起纠缠,他的手臂痛楚清晰,无能,便只能被人欺,就像他那个所谓的母亲。
“滚。”
江言纥看着她听完这个字后平静的表情,更加是有些偏激,为什么他看不透这女人,明明就是个自闭的女人,明明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明明,他全都懂得。
菀烟眼神暗淡地看着他,她刚看到他伤口的时候,有些触目惊心,再看看他标注的蹲姿,更是又可气又可笑。现在,他这么冷漠的话一出,她生平头一次血压超出正常值,何意?就是生气了。
于是,她很不雅地骂了人。
她很庆幸看到的人是他,也很无奈看到的人是他。
江言纥看着菀烟胸口上下起伏很大,脸颊隐隐绯红,眼睛里似乎快要溢出些泪珠。这是过于激动的表现,也不难看出她不习惯生气。
忽然想笑,原来她不止是目中无人,缺乏安全感,患有轻微自闭症,和被迫害妄想症,还那么暴躁。
“不用跟着。”他吃力地站起身子,便潇洒地留下一个背影给菀烟,但许是伤口有些严重,移动起来还是显得颓废,尽管想让走姿标准健康,但肌肉的反抗似乎不允许他这么做。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