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吗

作者: 楚敬真

  日期:2015-03-31 10:51:00
  把一个真实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因为每篇稿子都是写了就发,不做校对,所以可能有打字错误或者是不尽如人意之处,有待整理稿件的时候重新编辑,还请网友们包涵。
  第一节 归来 
  我喜欢透过办公室的窗,看操场上学生们打篮球,汗水浸透了运动服,呼喊着传球,叹息着失误,似乎他们的运动能够牵引着我的神经,把我的灵魂从数学公式里带出来,游走在教学楼的各个角落,一不小心就挣脱了地心引力,冲到天空中去,也许我的骨子里有着一根反骨吧,所以我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渴望,譬如现在,我幻想着自己不再是这所热点中学的数学老师,而是篮球场下啦啦队的小妹妹,呵呵,不禁自嘲,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操场尽头的滑动铁门打开了,一辆银色的宾利慕尚缓缓开了进来,校长带着几个副校长和主任亲自在门口迎接,集体小碎步随着宾利跑了一段。我知道,今天有新的投资商要来谈共建的事,全校上下为了这件大事,一连五天进行大清扫,把地面擦的比脸还干净,老师学生停课培训待客礼仪,就是为了给这个海外回来的投资老板一个好印象,大力投资现代化教学设备,为省里创建教育强省争取分数。一般这种事情,我这样的普通教师就是看看热闹罢了,反正投资也不给教师发工资。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想离开投在操场上的视线,可是,随着车门的打开,我僵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后门下车的那个西装笔挺的高大身影,只一眼,尽管只是背影,我也根本不需要第二眼的印证,就是这个背影,曾经也驰骋在这个破旧的小操场上,就是这个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现在,他回来了,这个让我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男人,回来了,居然以这样的姿态回来了,而我,居然钉在那里,就和9年前一样,像个傻子似的等候召唤吗?瞬间,我辛辛苦苦建立的最平凡的生活彻底崩塌,疾风骤雨就在眼前,这次,会是怎样的结局?(待续)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的晦暗的很,我的心慢慢下沉,呼吸随着楼下那一群人的脚步慢慢急促,像有一双手掐住我的脖子,直到窒息。窒息?也许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铃———铃——”叫魂似的上课铃这次完成了它叫魂的任务,仅存的清醒告诉我,这节课我有课,我得进教室了,也许讲课能让我平静一下。于是我拿起教案本,匆匆走向教室。

  “上课!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这样问候的惯例让我觉得我还在生活,世界并没有到末日。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一元二次方程,请大家思考一个实际问题……”,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我不会把我的情绪带给我的学生,事实证明,课堂是我逃避的最佳场所,拿起粉笔,面对这些豆蔻年华的初中生,我的心情确实平复了许多。

  下课回到办公室,我立即给馨媛打了个电话,这几年,她是我的精神领袖,难挨的日子,都是靠这个死党兼校友来安慰的。
  “馨媛,他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上午签了两套房,正抽空吃饭呢”那边不耐烦的问,我还听到了她豪爽的吃面条的声音。
  “靳奕。”我的声音有些颤。
  片刻,那边没有了声音。
  “你等着,我马上到,我到之前,别接电话,别见人!”她压低声音,尽量让我听不出异常,可她的要求,分明就是对我不放心。
  “嗯”我乖乖的应着,还想说什么,但那边已经是忙音了。
  可能是觉得馨媛要赶来的缘故,我似乎不是那么紧张了,于是倒了一杯水来喝。
  我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这是个初三理科办公室,这里的老师都是教数学、物理、化学的。化学苏丽老师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正带着老花镜配药品,准备制氧气实验,由于另一个化学老师生孩子去了,现在全年级四个班的化学课都得她上;物理李贺老师大学刚毕业两年,年轻有为,由于不是班主任,正在悠闲的看报纸;另一个物理邱明显老师,正在喋喋不休的给一个学生家长打电话,讲着千古不变的大道理;这幅我平时见惯的画面,现在看起来那么温馨,对了,还有我们数学组的另一个老师叫迟海丽,她也是年级主任,我私底下管她叫老姑婆,四十二岁了还没成家,一心扑在事业上,雷厉风行,脾气火爆,就像电影里经常有的厉害角色,现在正陪着校长接待投资商呢。

  哎,投资商,这幅温馨的画面又被这三个字砸碎了,他现在应该在校长室吧?老天,他就在我的脚下——我的楼下就是校长室!九年了,我的心又揪了起来,他还记得我这个人吗?他知道我还在这所曾经读书的学校教书吗?他一定结婚了,为了家族事业,他也一定要结婚的,不是吗?他也许都已经当父亲了,我不禁隔着衣服摸着肚子上的伤疤,疼,依然那么疼,不过不是伤疤,是我的心。
  “靳先生,这一层是初三学生 ,因为面临中考,为了让学生专心复习,我们就把他们安排在了最高的四楼,西侧是教学区,东侧是办公区。”门外传来了校长标准的山东普通话。我的头“轰”的一下!水杯几乎要从手里滑落!不是吧!参观校园啊!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根本没有见他的任何心理准备!
  “周校长,咱们是不是可以抓紧时间?大概的情况靳先生已经了解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参观整个校园了吧?”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电影桥段里娇媚的女秘书。

  周校长依然毕恭毕敬地说:“是是,我是怕靳先生还不够了解我们学校的设施有多落后……”
  “可以了。”周校长的话被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多少次午夜梦醒,都是被这个声音在梦里叫醒的。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给我的计划书上也有相关的介绍,林市长对这件事也有关照,投资方面的细节我会叫许秘书和你再沟通的,我半个小时之后还有个会,我看今天就到这吧。”他说话还是那么坚定,让人不能拒绝,只是比当年少了些急躁,多了些内敛。
  “好的,好的,感谢靳先生的大力支持啊……”周校长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知道,他们不会来这里参观了,真真松了口气,抹了一下眼角,居然有一滴泪,真不争气,不是发过誓不再为他流泪吗?怎么全都变了呢!(待续)
  日期:2015-03-31 10:55:59

  第二节 离别
  馨媛的胃口总是很大的,我看着她吃光了一个辣堡、一个奥尔良堡、两个原味鸡、两份辣翅,一杯草莓圣代,现在正大口啃着甜玉米,但她始终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也在发愁。
  “怎么办?”我还是忍不住先问她。
  “这与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她抬头皱眉,质问我。
  我怔了怔,没有回答。
  她问:“你告诉我,当初答应我什么?”
  我叹了口气,眼泪已经在眼圈里了,自从看到那个背影,自从听到那个声音,我知道,我又沦陷了,也许就从未解放过。

  馨媛忽然跳起来,叫道:“楚小冬,你哭什么!你和他早就完蛋了,从九年前他把你扔在山顶开始,你们就完了!”
  我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馨媛用手捧起我的脸,凝视了片刻,一字字的说:“你——还——爱——他,是吗?”
  我沉默。
  “我就知道!”她又跳起来,“他不爱你,你知道吗!”她吼道。
  “我知道。”这个问题,我有明确的答案,这是靳奕明确告诉我的,我继续说:“确切的说,不是不爱,是厌恶,他说他看到我觉得恶心。”
  馨媛继续吼道:“你肚子上的伤疤拜谁所赐?你这些年的痛苦拜谁所赐?这么痛的记忆你都忘了?他一出现,你就傻了?”
  我泪流不止,馨媛的声音被记忆模糊成了杂音,往事像一把把蘸着盐的小刀,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
  九年前。
  深冬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我都不觉得疼,那晚没有月亮,山顶烧烤的空地上除了我,没有别人。我跺着脚,瑟缩着望着盘山道的转弯处,期待靳奕的车赶快到来,一切,也许还有转机。

  来了,我听得出,是他摩托车的声音,那是改装过的赛车,声音大的整个月亮山都会听到。
  他很利落的停好车,摘下头盔,露出那张俊朗的脸,我想笑着跑过去,但他阴沉的面孔,让我胆怯。他缓步走向我,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我……”我刚要说话,他就把文件袋狠狠的摔在我身上,暴怒着嘶吼着:“楚小冬!你让我觉得恶心!听着,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说罢,他戴上头盔转身上车,瞬间消失在冰冷的夜里,仅留下摩托车的马达声,回荡在山间,再后来就只剩下呆呆的我了。
  一个人捡起文件袋,颤抖着,打开来,看到里面的东西,我笑了,眼泪随着笑容夺眶而出……(待续)
  日期:2015-03-31 11:00:02

  第三节 比赛
  无论心情怎样,每天的太阳还是要驱走晨雾中的阴冷,夜晚的孤单还是要被早上的车水马龙叫醒,日子还是要过,路还是那么漫长。
  走进办公室,就看见迟海丽正襟危坐在我的座位上,我看了看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才放胆走到她面前.
  “主任,有事吗?”
  “嗯。”她抬眼看着我,递过一张纸,悠悠的说:“学校为了提高教学质量,组织青年教师教学大赛,每个学科出一位老师,数学老师里就你没上过公开课了,所以,大家一致推荐你来代表数学组参加比赛。”
  我连忙摇头说“我可不行,主任,您知道我的,一到大场面就紧张,在班级上上课还行,上公开课,我可不行,别给咱数学组和年级组丢脸啊!”
  迟海丽撇了撇嘴说:“小楚,我们海德一中可是全市的热点学校,几乎每个老师都是高职,你连续几年评职上不去我就不说了,学校给你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你怎么也不好好把握呢?再说,又不是到区里和市里上课,只是学校范围内的教学比赛,你还紧张什么!”
  “我……”
  “行了,行了,你别找借口了,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参加,下周一比赛,你好好准备吧!”说完,她站起身,夹起备课本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在这个学校,我就是一个不起眼平民,当初能进这里教书,是因为我是这里的毕业生,我初中时候的班主任沈老师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她介绍我来的,并且在应聘时找了教育局的关系才进来的。我只图这里的校园生活远离纷杂的社会,生活清净单一,我可没想成为什么教学尖子或者模范教师啊。
  这时,李贺凑了上来,“师姐,有戏啊,领导是在培养你啊!”
  我没睬他,自言自语道:“你喜欢,让领导培养你吧。”
  李贺嬉皮笑脸的说:“别呀,师姐,你正值青年教师如狼似虎的年龄,这可是领导一片心啊!”
  我知道他是幸灾乐祸,白了他一眼,平时把他当小弟弟,所以也不怕他生气。
  他倒是不在乎,又来八卦:“知道吗?学校新来的投资商,是咱学校的老校友,这年头还有往母校砸钱的海归,真不赖嘞!”
  我的头又大了,这个话题还不如刚才的话题呢。

  李贺接着说:“姐,听说你也是咱学校的坐地户,你知道这个靳奕吗?”
  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不认识,不是一届的吧。”
  “这倒是,哪有这么巧的,不然咱也沾沾老同学的光了。”李贺有些失望。
  我不再理他,自己看起教材来,虽然不求上进,但既然参加了比赛,总要过得去才行啊。

  下班后,我匆匆在家楼下的小店吃了碗馄饨,就赶紧回家备课了,这样紧张的工作状态对于我来说从未有过,也许只有这样的状态才能冲淡我脑海中的那张冷峻的脸吧。
  我的父母离异,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各奔东西,偶尔会来探望我,后来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母亲和新老公到了新加坡,父亲和新老婆去了海南,我一直和外婆生活。四年前,外婆也去世了,这个60平米的小单元就是我独住的家了,偶尔馨媛会来小住,但她有了男友以后就很少来了。
  我慵懒的打开电脑,开始制作课件,这些大学里学的常用软件,这几年我都还给大学老师了,现在倒有些埋怨自己,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应该再上进些才是。
  做着做着,我越发的疲倦了,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继续回到电脑前工作,忽然,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于是,我打开百度,在搜索栏中输入了两个字——靳奕。
  呵呵,居然有这么多条新闻,我这个傻瓜如果最近多留意新闻的话,就不至于那天弄得那么措手不及了。原来他回到海德是有多个大项目要谈,最近市政府的几个重点科技工程都有他的投资项目。他现在是美国圣远公司总经理,这个公司,我是知道的,是靳家的家族产业,九年前,他父亲靳圣远就有百亿身家,至于现在的靳家,财富可想而知,钱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就是个数字而已。看了近百条新闻,都是靳奕参加剪彩、奠基、项目启动、慈善晚会的报道,没有任何关于他私人的新闻,每一张照片,他的嘴角都挂着他那强悍而高傲的微笑,这一晚,我又失眠了。

  周一的早上,馨媛发来了助威短信:“丫头,祝你旗开得胜!给你点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赞!”我勉强地笑了笑,打开手提电脑,在办公室里做上课前最后的准备,现在正在阶梯教室里上课的是上一个参赛的语文老师,20分钟以后,就轮到我上课了。我一遍一遍的看着课件,熟悉着讲稿,在脑子里记忆着板书的位置,手心里都是汗,这是我第一次上公开课,紧张的有点失控了,我不停地喝水,我的嘴里因为紧张而干的都发涩了。

  终于,迟海丽在办公室门口叫到:“小楚,该你上场了,走吧。”
  “哎,哎,来了!”我匆匆收拾东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阶梯教室,就像走向刑场一样。
  不是吧,会场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我压低声音问迟海丽:“主任,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学校内部比赛吗?”
  迟海丽说:“哎,今天早上一些兄弟学校听说咱们海德一中有教学比赛,特地向教育局申请来观摩学习的,呼啦一下来了二百多号人,小楚,你可别掉链子啊!”
  晕!我彻底崩溃!我哪应付的了这种场面!一瞬间,什么开场白、导语、衔接语、总结语,我统统全忘了,大脑一片空白,看到下面来听课的老师用手指指点点的,小声耳语着,我的心就更烦乱了!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不是我自己申请要上课的,是领导安排的,这丢人也不能全赖我。于是,我大步走向讲台。
  “上课!”我大声喊道。
  接下来的40分钟,我想起小时候外婆鼓励我参加演讲比赛时说的话:“小冬,就当下面的人都是大萝卜!”于是,我就看到了好多大罗卜,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不管怎样,我算是坚持了40分钟。在我喊下课的时候,我看到了墙角坐着的李贺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这仅仅是一个年轻小师弟的评价,但我也算松了口气。
  汗水浸透了我的白衬衫,不是天热,是太紧张了。我刚要收拾电脑离开,一直坐在评委席的周校长冲我喊道:“小楚老师,10分钟后到会议室,参加座谈会。”

  我愣了愣,好吧,按照惯例,被听课的老师都要在上完课之后参加集体研讨会,做课的老师说课,其他老师评课,学校领导再进行一番点拨和评价。去就去吧,课都上了,也不在乎多参加一个“批斗会”。
  当我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学校相关学科的老师,我的座位在前面,因为我是主讲老师,我要先阐述自己的教学设计,再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并接受大家的建议。和我坐在一起的还有一同上课的其他四位老师,我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所以我坐下以后,周校长就开始讲话了。
  “现在,我们正式开始研讨,今天有五位年轻的教师……”周校长的开场白才说了半句,忽然,从门外走进一个衣着干练、颇具气质的年轻女孩,她那双米色的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她不理其他人,径自走向周校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全场都静悄悄的,一些看热闹的老师也三三两两耳语了起来。
  就在此时,周校长忽然起身快步和那女孩一起走向门口,全场人的目光都好奇的跟着他们,我也不例外,然后,我就看见了周校长毕恭毕敬的像个向导一样的引导着四五个人进来,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靳奕!(待续)
  日期:2015-03-31 21:37:40
  第四节 重逢

  周校长边走边叫道:“第一排的老师,把座位让出来。”
  坐在第一排的两位副校长还有几位主任,立即起身离座,做到后面的位子上去,迟海丽则做到了我的身边。
  周校长指着自己刚才的座位说:“靳先生,您坐这。”
  靳奕一脸漠然,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就做到了最中间的位子上,同行的几个助理和随从就站到了后面,那位高跟鞋小姐坐到了他的旁边。
  由于会议室是按圆桌会议布置的,所以,原本就在第一排的我,现在就坐在靳奕的斜对面,我死命的低着头,却遭到了旁边的迟海丽在桌下的一记勾拳,她低声吼道:“干什么呢!精力要集中,坐要有坐相!”
  没办法,我抬起了头,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好吧,既然他回来了,就早晚要面对,我索性挺直了身板,抬起头,望向靳奕,但心里还是期待他看不到我。
  到目前为止,靳奕连往我的方向撇一眼的意思都没有,我借机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是那么挺,胡子刮得很干净,微皱的剑眉下,一双眼眸像夜晚的月亮湖一样深邃,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想,他是没看见我,还是……
  不容我思考,周校长已经开了腔:“各位老师,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来我校投资的贵客,美国圣远公司的总经理靳奕先生,大家掌声欢迎靳先生的到来!”

  场下是一片应邀而至的热烈掌声。
  周校长接着说:“今天靳先生在百忙之中,参加我们的研讨会,就是想了解我们学校加强教师队伍建设的具体做法,大家不要紧张,按照正常研讨程序走就可以了。”说罢,他又转向靳奕:“靳先生,是这个意思吧?”
  靳奕微微点了点头,凌厉的目光礼节性的扫视了一下会场,当然,没有在我的身上有任何停留。
  周校长说:“好的,那么先由语文组的秦老师说说你的课吧。”
  至于接下来秦老师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我知道,靳奕马上就要听到我的声音了,听到这个让他恶心的声音,他会有什么反应?以他点火就着的脾气,我不敢往下想。
  终于,周校长说:“最后,数学组的楚小冬老师,你来说说你这节课吧。”
  “好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有些颤抖,也不知道靳奕有没有看我,我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这节课的教学内容是直线和圆的位置关系,课程标准中对这节课的要求是,了解直线和圆的位置关系……”。
  还好,我把想要说的话说完了,居然没有任何人打断我,以我对靳奕的了解,当他发现是我在讲话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掀翻桌子,扬长而去,或者粗暴的吼着,让我滚出去,或者把桌子上的茶杯摔个粉碎,但这种种的预设都没有发生。
  直到我讲完,靳奕还静静的坐在那里,我忍不住望向他,他跟刚才一样,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难道九年的时间真的让他的性格改变了这么多?对呀,他现在是堂堂的CEO,怎么能说发火就发火呢!
  周校长站起来说:“我个人认为,楚老师这节课上的非常好,充分展示出我校倡导以学生为主体的新课程理念下的课堂教学模式,下面,老师们可以就这节课与楚老师交流一下,大家积极发言嘛!”
  校长的评价对我来说是莫大的鼓舞,好久没有人夸过我了,对于一个不愿意上进的小教师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认可了,我打心底感谢这个憨厚的山东大叔。
  “我有个疑问!”第三排的中间站起一位漂亮的年轻教师,她叫孟姝,是刚从北京调到海德一中的数学骨干教师,年龄与我相仿,齐耳短发更显得她精明干练,发问的语气带着逼人的强大气场。

  “孟老师,您,您问吧!”我略显心虚,因为确实没什么功底,临场发挥的课,说多了一定会露怯的。
  孟姝挑了一下眉,问:“直线和圆的位置关系,明明是建立在点和圆的位置关系基础上的,楚老师为什么不让学生类比点和圆位置关系的探索进行自主探究,而要重新设置问题情境呢?这样似乎是没有考虑到学生现有的认知水平吧?”
  晕,果然是行家,果然是精英,她指出的正是我这节课最大的缺憾,而我因为平常根本不学习教学理论,所以尽管场面上过得去,但是深究起来就有问题了。
  在这种场合,我再尴尬也要回答她的问题,否则,别人先不说,迟海丽就第一个骂死我。于是,我站起来,故作镇定地说:“非常感谢孟老师提出的问题,这一点,嗯……这一点……正是我这一节课需要改进之处……”由于根本就没什么理论可说,我除了客套话之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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