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爱为王

作者: 小琬ismagic

  日期:2015-03-06 20:08
  白葚溪第一次见到裴小晨的时候是在翘荫山的树林里,当时她趴在高高的树上,清晨的阳光徐徐的穿过片片树叶,温和而不刺眼。细细的光碎落在了裴小晨仰起的脸上,白葚溪看到有个陌生的男孩子在看他,眼神如山泉一样清澈,不禁愣了一下神。
  几秒钟后,她将脸掩在树叶之间,她想这个男孩子就看不到她了。却没想到裴小晨竟然开口跟她说话。
  “你是白叔叔的女儿?”
  一阵动静,白葚溪从树叶间又挪到刚刚的位置。好奇的看着裴小晨。爸爸前几天说过最近城市里会来人,看来他们是到了。
  用翘荫山特有的糯糯的口音说:“是呀。”
  许多年之后,白葚溪每当回忆这一幕的时候,嘴角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浮现笑意。这是她认为这一生中最好的相遇,也是她对裴小晨动心的开始。
  日期:2015-03-06 20:11
  原来,裴小晨的父亲裴敬国是Yum食品有限公司的创始人。
  公司刚刚成立,缺资金也缺食品原料,裴敬国看中翘荫山里盛产的桑果,这里的气候最适宜培养出味甜多汁的桑果。裴敬国打算将翘荫山变成食品原料的专属产地。
  四月的翘荫山带着微微的凉意,白葚溪从树上下来,动作熟练,踩在较低的枝干上时,“嗖——”的往下一跃,像只知更鸟一样出现在裴小晨的面前。
  裴小晨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竟然用这种吓死人的方式出场,像打量一只来历不明的小鹿一样专注地看着他。
  日期:2015-03-06 20:13

  密林外传来白松甫的呼声。
  “出去了……”白葚溪对着裴小晨站的方向小声的说,“你出去吗?”
  裴小晨听完后点了点头,他到白松甫家的时候,白小宝在洗洋瓜,裴敬国和白伯伯热切的交谈着,他被绿意盎然的树林吸引,无意间听到白伯伯的大女儿去山间了,无意间就走到了密林深处。
  现在裴小晨跟在白葚溪的后面,注意到她单薄的身体,瘦瘦小小,穿着淡黄色格子的衬衫。忽然开口:“你为什么在树上?“

  听到陌生男孩的问话,前面顿了顿:“我喜欢在树上看太阳,翘荫山里四月很难得有天晴的时候。”
  路上除了这段对话,两人都十分安静,彼此都没有再说什么。
  日期:2015-03-06 20:14
  中饭的时候,白家狭小的木屋里聚满了裴敬国公司里的人,剩余的员工都去了老乡家休息用餐。
  裴敬国在简易的饭桌上和白松甫谈投资翘荫山的事情,餐桌上的猪肉羊肉,是白家只能在过年时吃到的饕餮,对于大城市的人来说,天天吃都不嫌稀奇。

  白小宝从门后面偷偷探出脑袋,直咽口水,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噗咚——“白葚溪从后面爆了白小宝一个栗子,看他个贪吃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姐!“白小宝摸着吃痛的头,一脸埋怨的看着她,”你这次出手有点重啊!“
  “谁让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这儿。“
  白小宝注意到那个从城市里来的哥哥,隽秀皮肤白皙,和翘荫山奔跑在泥路上的野孩子完全不一样。
  “姐姐,你看小晨哥哥,长得像女孩子一样……”白小宝扭过头和白葚溪打趣道:“比姐姐漂亮多了!哈哈……“
  “白小宝,你是想死吗?”白葚溪生气的拧着眉毛,用力揪着白小宝的脸蛋,“差点忘了,你上学期跑到镇上打电脑的事,学校老师告诉妈了!妈要找你算账,跟我走一趟吧,小宝同志!“
  姐弟俩嬉闹的声音传到了客厅里,因为是方言,除了白松甫,餐桌上的其余人都听不大懂。裴小晨不禁笑了笑,筷子夹的茄子片也随之一抖掉到了干净的衣服上。白松甫慌了起来,忙找到干净的布给这位城市小少爷擦擦。“这么漂亮的衣服……“

  日期:2015-03-06 20:16
  “白伯伯,没关系。“裴小晨收敛了笑意,十分礼貌客气地停住了他的手。
  裴敬国招呼白松甫回到饭桌前:
  “老白,你不用管他们小孩,我们谈谈下礼拜去浦头村的事,是下山吧……“
  实地考察完后,就要去山下的浦头村办理手续,签协议了。一想到自己食品公司锦绣的大好前程,能有声有色的在市场上风生水起,裴敬国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利益和名誉对一个刚刚起步的企业家来说,是魂牵梦绕的最大渴求。
  日期:2015-03-06 20:18
  四月,雨季开始了,翘荫山笼罩在绵绵的阴雨中。
  山上的泥土松软潮湿,藏着蠕动的蚯蚓,蚯蚓可是个好东西,翘荫山的孩子的娱乐活动之一,钓鱼,就需要蚯蚓这样的饵料。
  白葚溪这时就会牵着白小宝去水坝钓鱼。
  同样是十岁的裴小晨从来都没抓过蚯蚓,从来都没有将手伸进黑黝黝的泥土里。
  这天,裴敬国将裴小晨托付给白葚溪,让裴小晨能尽情的享受一下山野的乐趣,还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野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一点都没有遗传到野的基因。
  裴小晨背着照相机,慢悠悠的跟在白葚溪后面。
  山里的路并不好走,石子多又泥泞,但有绝美清新的风景。裴小晨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连成一道线,蓝色翅翼的蜻蜓停留在橘黄的野花上,找准角度,不停的按着快门键。
  ”卡擦——卡擦“
  看着忙碌的裴小晨,白葚溪自然是不清楚照相机这个东西的,她右手拿着透明的塑料罐,一路走一路低头,寻找又大又肥的蚯蚓。
  不一会儿,天空似湿透了的纸巾,乌云似墨水般在天空晕染开来,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飘起了小雨。
  裴小晨忽然想起了那天清晨白葚溪的话:四月的翘荫山难得有天晴的时候。
  快速的把相机收好之后,便听到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啊,小宝,过来看看,这里有!“
  白葚溪激动的指着泥土,呼唤前方远远的白小宝。
  一只和泥土一样颜色的肥蚯蚓翻涌在泥土表层。

  日期:2015-03-06 20:19
  她蹲在地上,伸手试图去逮住那只蚯蚓,没想到白小宝跑过来时摔了一跤。
  白葚溪和他距离太近了,身上被白小宝溅了许多泥。
  衣服,脸上都变得脏兮兮的。
  “小宝——”白葚溪嗔怪道。
  白小宝连忙认错,
  “对不起喽,姐,我也没想到会跌一跤,你饶了我吧。“

  他才刚刚说完,脸上就被一块泥巴击中,他用手用力抹了一下,成了一张黄黄的泥脸,原来是白葚溪的一记还击。
  看着姐姐若无其事的笑着,白小宝激起了斗志。
  两个人的泥巴大战打的如火如荼,和着绵绵的小雨,裴小晨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嬉戏方式,原来这就是翘荫山的孩子,自然是他们的玩具。
  日期:2015-03-06 20:20
  裴小晨也伸手去抓泥巴,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之中。
  他心想:他们和我不一样。
  “小晨哥哥——快点砸姐姐!别让她太得意了!“
  白小宝黑黑的手爪子在空中胡乱飞舞。
  白葚溪听到弟弟喊他的名字,一瞬间顿住了。
  虽然裴小晨也加入了游戏,但刚刚她都是把泥巴砸到弟弟身上,攻击裴小晨,她没有那个勇气,甚至连像上次在树上的对视,她都不敢再来一次。
  紧闭双眼,她已经做好被砸的准备了,裴小晨扬起的手却没有往她那个方向飞。
  只听白小宝一声惨叫:“啊——小晨哥哥,你是个叛徒!”
  白小宝揉着屁股,眼中不言而喻的愤怒,作势要扑上去,裴小晨无语的跑开,“我也没说和你一个战线啊,我和你姐姐是一起的!”
  哗啦哗啦,雨势渐大,雨水击打着桑树叶,浸出了一片清香,这悦耳的声音同样荡漾在白葚溪的心中。
  他是和我在一起的……是吗?
  她不禁笑了起来,这雨好像是甜的……
  三个孩子回到家中,自然是被白妈妈数落了一顿,但最惨的就是白葚溪和白小宝了。
  白妈妈拿了新毛巾,温柔地给裴小晨擦头发。
  白葚溪和白小宝换过干净衣服之后,就低着头站在一旁,看着妈妈给裴小晨擦头发。

  日期:2015-03-06 20:21
  “你们呀!怎么这么不听话,让小晨淋那么多雨,要是人家感冒了咋办?“
  白小宝不服气,撅着嘴嚷嚷道:
  “是姐姐先用泥巴砸我的!“
  “我还不知道你!就你个淘气鬼,有错就往你姐身上推。等你阿爸回来了,不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白小宝气鼓鼓的将头扭到了一边,裴小晨看着白葚溪,不经意的相互对视,两人都笑了。
  只不过白葚溪,脸颊上染起了微微的红晕。
  “阿姨,我爸爸和白伯伯去哪了?“
  裴小晨看着屋子外要吞噬人的暴雨,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白妈妈显得有些无奈,同样看着窗外乌压压的天空,想起怎么劝都不肯放弃今天去签协议的裴敬国,缓缓地说:
  “下山了,去了浦头村……“

  日期:2015-03-06 20:23
  命运总是这样任性,他按照自己的脾性,胡乱的把毫不相关的人们糅杂在一起。
  如果那年的四月,裴敬国将签订协议的时间推迟,或者他没有带裴小晨到翘荫山,白松甫没有接待裴敬国,裴小晨也从来没有和白葚溪见过面。
  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那天,暴雨洗礼着山林,环山的公路迂回蜿蜒。
  像一条灰白的蛇,勒紧的身体慢慢的,死死的缠住山体,那样的用力,缠得翘荫山快要窒息。
  日期:2015-03-06 20:24
  雨声淹没了一切,小小的汽车无力的前行在公路上。
  车子的右边是快要的泥崩解的泥土,车子的左边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山林的雾气徐徐的弥漫在空气中,豆大的雨珠重重的敲在车窗上,一滴一滴,瞬间融化在玻璃上,两把雨刷快速的摇晃。

  “敬国!我们回去吧,我们不去浦头村!”
  白爸爸眼见着越来越激烈的雨,担忧的说。
  裴敬国手里控制着方向盘,眼神迷离,
  “再等一会儿!就快到了!到了我们就签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这样的喃喃自语,好像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可以顺利地踏上锦绣前程,而不会遭受到任何的危险。
  “不能再往前了……”
  白松甫看着眼前走火入魔般的人,心底一片凉,大声的喊道:
  “裴敬国——”
  话音还没完全结束,山林上方就有动静,传来一阵阵轰响,同行的几人眼睁睁的看着铺天盖地的泥土洪流向小小的车子涌来,迅速而壮烈,吞噬掉地表的一切。
  车子侧翻到山崖下,像只折翼的小鸟,笔直的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日期:2015-03-06 20:25
  村上春树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这是白葚溪在翘荫中学的图书角里,偶然看到的《挪威的森林》中的一句话。
  “爸爸,你是不是也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我,对吗?“
  此时此刻飞机在响晴的天空中穿行,周围是纯白的,折射着灿烂日光的云朵。
  白葚溪坐在靠窗的飞机上,轻轻的拉开窗帘,手指微微触摸着窗户,指向天上闪耀的太阳。
  五年过去了,五年前的那一幕,还清晰的浮现在白葚溪的脑海中。
  被救援人员发现的车子,侧翻山崖的车子,被泥土掩埋,那绝望的土黄色,将人的身体染透了,头发,脸颊,眼睛,嘴巴,都是令人窒息的泥土,塞得满满当当。

  日期:2015-03-06 20:27
  “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有个乘客看到旁边的女孩面色苍白,吓了一跳。
  感受不到旁边人的喊声,也感觉不到旁边人的摇晃。

  白葚溪的双手死死的揪着胸前的衣领,她只感觉到一阵疼痛,来自心脏的疼痛感,她红肿的眼睛,她尖锐的叫声,把周围的乘客都吓坏了。
  她不想想起爸爸走那天的惨象,他的眼睛还生生的睁着。
  早上还在家里叮嘱她钓鱼要小心的爸爸,为什么一眨眼就变成这样!
  她不能接受,不愿想起,他死了!
  “啊——“
  伴随着抽泣哽咽的声响,让大家都以为,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得了什么病而反应出的应急状况。
  于是有人开始叫空姐过来进行紧急救治。
  忽然间有个身影压了下来,比空姐还快了许多,一个面容清秀,帅气夺人的男生蹲了下来,他的手轻轻的抚在白葚溪的头发上,好像安慰哭闹的孩子般一样,微微的拍了拍。
  日期:2015-03-06 20:28

  “白葚溪,不要想那个。把它从脑海里除去。”
  裴小晨漆黑深沉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像是一种不能拒绝的命令。
  这样的情况每年白葚溪来的时候,都会出现。
  心理医生给的意见是,当她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一定要镇定的想办法,坚定的告诉她逃过去,等到她的心理足够承受的时候,再让她面对现实。
  可是已经过去五年了,裴家选择的方式一直都是让她逃避。
  果然,她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但肩头的起伏还是没有停止。
  裴小晨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轻轻的环住了她,她就像一头迷失了方向的小鹿,最悲惨的是还中了猎『枪』,拖着受伤的腿血流不止。
  日期:2015-03-06 20:29
  裴小晨眼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光芒。
  带白葚溪去A市,大概是种错误吧,每次都是,尤其这次,简直是天大的错误。
  ——
  原来,山体滑坡引起的泥石流冲击了车子后,同去的四个人,白松甫,裴敬国和两个同事,其中只有裴敬国和一个同事存活了下来。
  苟延残喘的活着,裴敬国心里留下了永生的遗憾和内疚。
  为了补偿白家,每当过寒暑假的时候就会把白家的两个孩子接到A市,居住在裴家,尽力的满足这两个孩子的所有愿望。
  也不是没想过完全让白葚溪和白小宝在A市上学。
  但白妈妈却从来都没答应过。

  日期:2015-03-06 20:34
  这次却有点特殊,白葚溪要上高中了。
  高中的费用,孤身一人的白妈妈实在支付不起了,再说翘荫山的教学设备远远都比不上城市的学校。
  当裴敬国在电话里再次提出让孩子在A市学习的建议时。
  从未答应过的白妈妈也默许了。
  “我们到了吗?”
  白葚溪两眼木然的看着窗外。
  飞机缓缓的下降,奔向了那条它早已熟悉了千万遍的跑道。
  A市到了。

  机场外,有辆宾利欧陆GT等候在路上,裴家的司机一看见他们出来连忙上前,把白葚溪的行李放在后车厢。开车门请白葚溪进去,以前每次收到这样的待遇,她总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暗示裴叔叔以后可以不用汽车来接,坐机场的班车自己就可以到裴叔叔家了。
  但今天似乎是在飞机上哭累了,没有力气去想什么。
  于是轻声说了句“谢谢”就坐进车里了。
  裴小晨也没有感觉到意外,说了句“开车。”
  宾利欧陆就像只鱼儿一样游弋在公路上了。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的氛围到达了裴家别墅。
  古朴的花园,房子前的莲花池塘,白色的洋房式小别墅,是裴家老一代留存的实物。
  裴敬国的食品有限公司近年来规模越来越壮大,财富也越来越多,但却是个十分念旧的人,有再多的钱,也不愿离开裴家老宅。
  日期:2015-03-06 20:36

  宁静的裴家别墅在这个快餐时代里显示出别样的韵味。
  “小溪,你终于来了。”
  温敏是裴小晨的妈妈,十分的疼爱白葚溪。
  她热情的将白葚溪迎进了屋子,将空调又调低了几度。
  “哎?小宝呢?他没来吗?“

  温敏往后看了看,却只有白葚溪一个人。
  “小宝今年夏天要去远方亲戚家,替妈妈驮玉米面回翘荫山。“
  白葚溪低着头,小声地回答。
  温敏遗憾又感叹道,

  “小宝这么小,就帮大人做事了。多懂事的孩子!“
  温敏十分喜欢白小宝,听说其实裴小晨本来也有一个弟弟,但生下来后就夭折了,如果裴家的第二个小儿子健康成长的话,今年也像白小宝一般大了。
  “来来来,喝杯汽水,这么远的路途,真是辛苦了!“
  温敏让白葚溪坐在沙发上,给她端来了一杯饮料。

  “对了,小晨,爸爸在书房等你,他有话对你说。”
  温敏回头看看裴小晨,叮嘱道
  日期:2015-03-06 20:37
  裴小晨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白葚溪举起透明的盛着汽水的玻璃杯,看着他颀长高俊的身影在泡泡中消失。想起飞机上情绪失控时,裴小晨手掌的温暖,不禁微微脸红。
  ——
  裴小晨来到书房的时候,裴敬国正在签文件,偌大的书房里,光线明亮,五年过去了,时光带不走当初的疼痛。
  裴敬国停下手中的文件,

  “小溪来了吗?“
  裴小晨坐下来,沙发便凹陷了下去,
  “爸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那语气丝毫没有问的意思,好像是一种指责,训斥。
  “为什么要让她来A市,就算是补偿,可是你以前也看到了,她的心理状况,根本无法面对白叔叔去世的现实。“

  日期:2015-03-06 20:37
  裴敬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无法解释,其实白家孩子的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还是亏欠白家太多,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在大雨磅礴的那天去浦头村,白葚溪至少还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已经选好学校了。九月份,你们一起上同一所高中,我会好好培养这个孩子,让她在最好的学校里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小晨。“
  “爸爸,”
  裴小晨清冷的眼神与这满屋子明媚的光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她不属于这里。”

  沉默了许久,裴敬国开口:
  “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带小溪到A市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裴小晨起身走到门口,关门的刹那却忽然停了下来。
  “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减轻罪恶感而已,每当用物质弥补一些,你的内疚就会少一些。说到底……爸爸,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的自私。”
  日期:2015-03-06 20:39
  “啪嗒——”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关上了那年翘荫山的一切,和那天四月里白葚溪在树上难得一见的晨光。

  生活又向新的轨道出发,那里有未知的东西等待着被发现。
  A市的夏季十分漫长,夏日炎炎,只有在空调房里才能获得一丝清凉。
  知了栖息在树干上,梧桐树叶像是巨大的手掌,层层叠叠。
  接下来的日子里,裴小晨并没有像裴敬国嘱咐的那样,陪着白葚溪熟悉A市的环境。

  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是放暑假,白天却从来没见过他在家里,晚上也很晚回来,白葚溪一直都很疑惑,裴小晨到底去了哪里?
  这天早晨,裴小晨照例不在家,餐桌上只有温敏和白葚溪在吃早餐。
  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几个佣人,白葚溪觉得很冷清。
  “温阿姨,你不觉得寂寞吗?”
  白葚溪轻轻的问,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在心里使劲的捶打自己,这样真是太不礼貌了.
  温敏给刚烤好的吐司涂上果酱,她一脸欢喜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孤独落寞的感觉.
  “寂寞?你来了,当然就不寂寞了!唉,平常也是这个样子,爸爸去公司,小晨去上补习班,只有周末大家才能聚一次.”温敏笑了笑,
  “但是有你来了以后,阿姨就不孤独了。”
  啊,原来裴小晨去上补习班了.  
  “他不是放假了吗?”
  白葚溪接过吐司面包,好奇的问.
  温敏自然知道”他”是裴小晨,
  ”是呀是呀!我也劝他休息,但这孩子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别管他了,小溪,你快点吃,吃完了我带你去买衣服,咱们女生要好好打扮自己.”
  温敏说这话是不过分的,因为她看起来特别年轻,据说是高中毕业就结婚,生下了裴小晨.但当时还没到法定年龄,也只是形式上的结婚,结婚证是之后领的.
  “温阿姨……”
  白葚溪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温敏很好奇,

  “怎么了?小溪,你不舒服吗?”
  日期:2015-03-06 20:40
  “不不,我和裴小晨是上同一所学校吗?“
  “对呀,是A市很好的公办学校呢!按全省的排名录取学生,很严格呀。“
  温敏慈爱的看着白葚溪,为她打气加油道:
  ”不用担心的,小溪,你在翘荫山成绩很好呀,不管哪里,我相信你都可以做到的。“
  也许是被温敏的温柔贴心安慰到心里了,白葚溪的疑惑担忧瞬间减少了许多。
  她总觉得,温阿姨的温柔关爱和妈妈是不一样的,妈妈就像树一样沉默,但生活中确确实实能感觉到母爱,而温阿姨,好像永远有浇灭不了的热情和动力。
  一转眼,白葚溪来到裴家已经有半个月了,可是和裴小晨说上话的机会少之又少。
  要论次数的话,十个手指头加在一起数还嫌多。
  况且白葚溪又不是容易热络的人,所以这种情况下更显得十分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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