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蛋三道疤

作者: 拧歪

  日期:2014-10-20 18:10:00
  有哲人说,爱情就像鞋子,合脚就是最好的。我喜欢这句话,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可人总是贪心的,我也不例外,合脚的鞋子还无法满足我,既合脚又高档的鞋子才是我的追求。
  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双红皮鞋,这双鞋子穿起来倒也合适,只是稍微有点磨脚。
  好景不长,我与这双红皮鞋相处仅有半年多,她便告别我的双人床,临别时送我一句话:猫要富养,狗要穷养。

  后来,我又遇到一双布鞋,穿起来舒适爽脚,可惜美中不足,她的脸蛋有三道疤。
  故事从这里开始……
  这是一座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光鲜璀璨,魅力无限。外地人像潮水一样涌进来,一部分人买房置地留了下来,一部分人背着叹息回归故里,还有一部分人啃着馒头吃着咸菜顽抗到底。
  太阳西下,初春的小风清新凉爽。远远望去,公交站点早已是人的海洋,我从兜里摸出一包中南海,抽出一支点燃。中南海是五块的那种,这代表着我的身份——小草一根。我正了正帆布背包,搂了一把坚挺的寸头,漫步融入人群之中。
  半支烟的功夫,一辆402路公交车缓缓驶来。我扔掉了烟头,勒紧腰带系牢鞋带,然后转动脖劲舒展腰肢。这是我每次上车前的热身活动,为即将到来的贴身肉搏作准备,这里没有淑女,没有绅士,也没有文明,只有一群玩命的牲口。
  日期:2014-10-20 18:19:50
  还不等公交车站稳,下面猴急的乘客蜂拥而上,瞬间把车子围个水泄不通,仿佛要把车子掀翻的架式。我憋足了气,攒足了劲,像一头野驴在人群里横冲直撞,颇有张飞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的气势,一股作气冲到了车门前。我的身后随之传来女人的咒骂声:“哎呀妈呀,我的脚啊,我的鞋呀,我的鞋丢了……都是他妈的畜生,真没素质……
  我心里暗自好笑,在这里谈论素质,相当于在Ji院里谈论贞操。你要想做一个有素质的人,那就永远只能做末班车。
  只听哗啦一声响,车门打开,不等上面的乘客散尽,我便抓着车门一头拱了上去,突然之间,脑子嗡地一声眼冒金星。我揉着脑门定睛观瞧,左侧一个愣头小伙也揉着脑门狠狠地瞪着我,我还给他一个更加狠毒的眼神,连滚带爬冲上车去。
  屁大功夫,车厢里早已塞得满满当当,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声清脆的鸣笛响起,公交车缓缓启动。我手抓吊环不停地揉着疼痛的脑门,巧得很,与我撞头的小伙站在我对面也在揉着脑门,我们的目光不经意间撞到了一起。我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小伙也红着脸羞涩地笑了笑,撞头之恨瞬间化为浮云。
  一瞥一过之间,我感觉到一丝异样,小伙的身上散发着怡人的香味,弯眉明眸,唇红齿白,颇有几分女孩的姿色。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遇见人妖了?揉揉眼睛仔细打量一番,不禁释然。
  日期:2014-10-20 18:34:33
  这哪里是什么小伙,分明是个丫头,一个锃亮的丫头。她的脸蛋圆乎乎,肉嘟嘟,粉扑扑,两只大眼睛,似熟透的吐鲁番葡萄,与赵薇可有一拼。她身穿一袭纯白休闲运动装,再配上那粉红色斜肩背,简直就是一背着乾坤圈的哪吒。
  也难怪我看走眼,是大眼妹的发型误导了我。她的寸头长短不足一公分,肉色的头皮依稀可见,再用镰刀削去几个米毛,就是一个青皮的小尼姑。我偷眼瞄了一下大眼妹的上半身,她的胸脯圆润微耸,里面藏的应该不是馒头。

  车厢内拥挤不堪,骚气冲天,素不相识的男女拥在一起肉蒲团。正在这时,不知哪个王八蛋放了一个巨响的屁,给车厢造成了重度污染。不少乘客捏着鼻子挤眉弄眼,我身边一位胖姐姐忍不住骂了一句:“妈了个欧的,真缺德!”
  响屁过后,车厢前面又传来刺耳的叫骂声。听动静是两个娘们,听情况是因为她踩了她一脚,然后她不干了,她又踩了她一脚,就因为这点破事两娘们骂了起来。车厢里顿时骂声震天,一个骂句傻B,另一个还一句骚B,一个骂句贱B,另一个就还句烂B,基本上每一句脏话都与字母B有关。
  英文有26个字母,字母B可谓是劳苦功高,既要承载语言交流的重任,又要负担骂街文化的发展,我对字母B怀有深深地敬意。
  日期:2014-10-20 18:41:33
  两大姐都不是善茬,顷刻间便由骂战上升至武斗,互相揪着头发,扯着衣领折腾起来。周围的乘客不为所动,冷眼观瞧,也有不少人笑嘻嘻品头论足。也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打,使劲打!抓**掏裤裆!”车内的乘客轰然大笑。
  两个女人咒骂着,撕扯着扭成一团,看形势,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我跷着脚竭力观望着,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的镜头。正在这时,耳边响起清脆咳嗽声,我没有在意,仍然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现场直播。紧接着,一连串的咳嗽声再次传来,我下意识地瞄了大眼妹一眼,她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两只大眼睛忽闪着,似乎在说话。

  我冷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去。几乎在同一时刻,我身后的一名男青年面色慌张,掀起衣帽蒙住头匆忙向后面挤去。我意识到遭了贼,随之大兜小兜翻了一遍,发觉没少什么,也就没有声张。
  不是我量大,而是车厢太拥挤,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否则定打得那贼满地找牙,要叫他明白一个道理——做贼有风险,下手需谨慎。我把背包挪到胸前,冲着大眼妹伸出大拇指,捎带一个炙热灼人的眼神。
  日期:2014-10-20 19:02:15
  两娘们大战了N个回合也没分出个胜负来。A姐姐头发掉得一把把,B姐姐脸蛋被挠成了五线谱,不知是疲了还是倦了,她们罢战了。A姐姐搂着乱糟糟的头发骂咧咧,说她的小弟是黑社会,一个电话过去就把你个臭娘们坐了。B姐姐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眼泪汪汪嘟囔着,说他大哥是公『安』局刑侦队的,专门对付地痞流氓。
  车厢里响起清脆悦耳的报站音,提示大旺口站就要到了。大眼妹正了一下背包,拨开拥挤的人群向后门挤去。公交车缓缓停了下来,大眼妹就在下车的瞬间回头望了一眼,正与我的眼神撞个正着,她的脸颊绯红,飞快地下了车。我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蓦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闪过,飞快地下了车。是那个鸟贼,大眼妹有危险!我迫不及待地分开人群向中门挤去,扯着嗓子吼叫:“让一让!我要下车!”我左推右搡,费尽力气好歹下了车。
  日期:2014-10-20 19:04:53

  下车后我四处张望,在车站前面不远处一路灯下,发现了大眼妹的踪影,于是一路小跑奔了过去。我紧赶慢赶,脚步还是慢了些,最终没能阻止不幸的发生。
  大眼妹歪靠在路灯上,浑身满是尘土,面颊红肿,硕大的掌印清晰可见,鲜红的血液顺着鼻孔嘀嗒着,顺着白晰的脖颈一直流到了衣领上。地上一只粉红色手机,早已摔得五马分尸。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难过,现如今的贼太没有素质了,他们缺乏最起码的贼德。
  我急忙走过去将大眼妹扶了起来,并询问她的伤情,要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大眼妹蛮不在乎的样子,摇头又摆手,并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掏出镜子,擦拭嘴上的血迹。
  我俯身拾起地上的手机,扣上盖子按了几下,发现手机既无图像又无声音,看样子是残废了。大眼妹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手机,拍了又拍,按了又按,她的小脸随之变了颜色,瞪着眼睛冲我怒吼:“都怪你!都是你惹的祸!你要给我买新的!”
  我不住地点头忏悔,我不对,我有罪,我是人民的败类……
  待续……
  日期:2014-10-21 14:11:22
  我所居住的小区名曰“北苑家园”位置处于市区与郊区之间,距公司大约十站地的距离。北苑花园是十几年的老区,里面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各种健身娱乐设施,只有一栋栋老旧的楼房。

  小区一号楼房第一个楼洞就是我所住的单元。走进楼洞,一条狭长而陡峭的台阶直插地下,顿感阴森冰冷的寒气袭来。走下台阶,一条狭长的通道,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头顶一盏盏昏黄的大灯泡,顺着通道延伸到尽头。记得刚搬来头天,便让我想起慈禧太后的定东陵。
  不要误会,这里是地下室,我就住在这里,头顶的房子没我的份。刚住进来的时候,我以为地下室就是贮物的仓库,小区为了赚外块租给了外乡人,仅此而已。后来我了解到,地下室非地下室,地下室的真实身份是防空洞,是为战争而准备的地道。这座城市地下都是空的,数以万计的地下室蛛网般交织,形成一座隐形的钢铁长城。
  我倒是希望这里永远叫地下室,如果有一天地下室的名称被防空洞所取代,那将是苦难的开始。
  日期:2014-10-21 14:12:58
  穿过铁门,便是地下室的方厅。对面是房东的房间,房门四敞大开,门口端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就是肥嫂,地下室的房东。肥嫂身材肥硕,两只大**耷拉到肚脐眼,活像一尊大泥佛。肥嫂不停地磕着瓜籽,两只眼睛像探照灯四处巡视着,好像在侦察敌情,她才是真正意义的地下工作者。
  肥嫂也是外地人,承包地下室大概有个三五年。在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肥嫂与她的老公共同管理地下室。肥嫂老公是工地的小包工头,他对女人有着狂热地痴迷,经常被着肥嫂和女房户乱搞男女关系,后来被肥嫂逮了现行,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地下室。
  肥嫂捉奸那一天我正巧在家。我清晰记得,肥嫂把与老公偷情的那个女房户骂得狗血喷头, 并要求她马上搬家滚蛋。女房户的房租还没有到期,她哪里肯搬家,便死活赖着不走。肥嫂怒了,当天晚间在女房户的门上挂了一只破鞋。

  在我的记忆里,搞破鞋这个词在我年少时很盛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搞破鞋的人越来越多了,而搞破鞋这个词使用率却越来越低了,以至于最后退出历史舞台,被婚外恋和第三者所取代。
  日期:2014-10-21 14:25:33
  我走过去跟肥嫂打了招呼,顺手在她怀里抓了一把瓜籽。肥嫂啪地打了我的手,骂道:“该死的,整天吃老娘的瓜籽,赶明给老娘买几斤送来!”
  走出方厅,我左拐右拐来到一房间前。房间的门上涂着一道大大的红色对号,像耐克的标志。我的记性不太好,这个大对号是我特意涂上去的,为了防止迷路。我掏出钥匙拧开房门,一只皮毛黑白相间的狗狗汪汪叫着扑了过来。它是我的亲密伙伴,名字叫欢欢。
  回到房间,我放下背包,坐到床上换鞋子。欢欢乖巧地叼起床底的拖鞋,走过来扔在我的脚下。我抚摸着欢欢的头说了声谢谢。欢欢冲我汪汪了一声,接着跑到墙角避腿拉跨,蹲在一只康师傅纸碗里哗哗尿了起来。那是我为它特制的尿盆。
  欢欢是个不幸的孤儿,在它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扔进垃圾箱,是我把它捡了回来,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它的品种。
  欢欢是一只聪明的狗狗,懂礼貌讲卫生,善解人意。为了教育它我是没少操心,光有关宠物培训的书籍就买了好几本。欢欢的悟性很强,一般性的生活用语它都能听得懂,特别是一些骂人的脏话它更加敏感。有时候我发脾气,骂它混蛋,狗东西,欢欢就会很生气,一整天不理我。据说狗的智商很高,一只成年狗的智商相当于七岁的孩子。
  我这个人生来就喜欢小动物,鸡鸭鹅狗猫都喜欢。在我眼里,动物和人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上下之分。人类自封为高级动物,可是这个称号从来就没有得到动物界的承认,不信问问你家的老母鸡。
  日期:2014-10-21 14:26:39
  我的小屋面积很小,大概七八平的样子,就这屁大个地方,每个月还得400多块人民币。400块这个价格,在我们老家可以租到带两个厕所的大房子。

  房间里布置简单,满打满算只有三大件,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台古董电视机。桌上放着一束塑料花,还有四本厚厚的书,就是传说中的千古绝唱“史记”
  书买来已有一年多,还是崭新的,不是我保存的好,而是我很少翻看过。这本史记我读了三天,连一页都没能读下来,满篇都是生僻字,十个字至少有五个不认识,最后不得已而放弃。我不得不佩服司马迁,他有能力写出来,而我竟然没有毅力读下去,人与人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
  日期:2014-10-21 14:29:13
  我换上了鞋子,围上布拉吉,拎起床底的菜筐向厨房走去。厨房是公用的,脏兮兮,乱糟糟,卫生跟农村的厕所差不多。也正因如此,许多人宁肯在屋里做饭,也不肯进厨房。

  走进厨房,一个胖丫头端着大马勺上下翻飞,旁边一个瘦弱枯干的小伙在池子里洗葱。胖丫头是我的邻居,就住在我隔壁房间,大伙都叫她胖丫。胖丫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只是身材有些臃肿,以目测估计,她的体重不会少于200磅,大屁股大胸粗大腿,走起路来像只怀孕的企鹅左摇右摆。
  洗葱的小伙是胖丫的男友,此人细胳膊细腿大脑袋,小身板瘦得像根麻杆,深陷的两只大眼睛一副非洲难民的模样。
  灶炉缓缓熄了火,一盘蒜台炒肉出了锅。
  我走过去捏起一根蒜台塞进嘴里:“哎哟,香啊,真是香,谁能讨得胖丫做老婆,那可真是幸福死了。”

  胖丫叭地打了我的手:“去!死馋鬼,洗手了没?”
  我斜眼瞟了一眼马良,见他神色不悦,把手里的葱抖得啪啪响,然后拧上龙头,蔫蔫离去。
  “你呀,赶快找个会做饭的女朋友,那你就解脱啦。”胖丫说。
  “我不找,我就看上你了。”我说。
  “嗯哼?”胖丫惊异地看着我:“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身材好,冬天能给热被窝。”我说。
  “去你的!猪圈的老母猪身材好,你去买一头吧。”胖丫丢给我一个恨恨的眼神,甩嗒嗒离去。
  我望着胖丫的背影直巴嗒嘴,心想,若是娶这么个老婆也不错。胖丫性格温顺如绵羊,身材似小猪,搂在怀里手感刚刚地,冬天能给老公热被窝,而且还耍得一手好厨艺,多好的女人啊!
  人总是有变化的,随着阅历的增长,对女人的审美观也会发生变化。几年以前,我看女人只看“馒头”的大小,在经历了几个女人后,我觉得女人会蒸馒头也很重要。
  日期:2014-10-21 18:02:25
  胖丫在小区附近的祥云市场工作,给一小商贩打工卖拌菜,就是所谓的朝鲜咸菜。胖丫的摊位就在祥云市场把头的位置,她整天穿着大红大紫的鲜族长裙,吆喝着?? ??(韩国泡菜),冒充正牌的朝鲜族少女。记得我初次买胖丫的泡菜,我问她是不是鲜族人,胖丫点点头,说是纯正的鲜族人;我问她会不会唱“阿里郎”胖丫红着脸说不会;我又问她会不会唱“道拉基”胖丫很尴尬的样子,憨憨地笑了。

  在平日里,我与胖丫很熟络,见面就是嘻嘻哈哈,而我与马良却是不冷不热,遇见充其量就是哼哈点头而已。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对马良的印象不是很好,他的眼神混浊,游移不定,散发着自私猥琐的光芒。

  记得有一次我路过肥嫂房间,恰巧碰上胖丫交房费出来,于是跟她闲聊了几句,没想到竟套出了一些内情。胖丫与马良同『居』一年之久,房费和伙食费几乎都是胖丫一人出的,马良几乎就没有掏过钱,唯有安全套是他出钱买的。
  我为胖丫鸣不平。马良在餐馆做小厨子,每月工资至少四千多块。而胖丫的收入才一千五,既要交房租,还要负担两人的吃喝拉撒,马良实在是不厚道。
  我跟胖丫半开玩笑说,不就是胖点吗,那也用不着这么低气啊!到我屋里来吧,荣哥管吃管住管你被褥。胖丫刷地红了脸,撩起肉拳捶打我,说你个大骗子就喜欢耍弄人,把我当什么人了?说完一溜小跑离去。
  日期:2014-10-21 18:04:12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做饭,在厨房里熏染若干年,厨艺也不见长。我做菜就是一个糊弄,味精+咸盐+酱油,所有的菜做出来都是一个味道。
  我不喜欢做饭,也不喜欢吃饭,已经到了厌烦的地步。我计算了一下,一天三顿饭,连做带吃至少要二个小时,一个月是60个小时,一年就是720个小时,若按五十岁的厨龄计算,就是36000个小时。36000再除24除365,结果近似于四年。也就是说,一个人一生光吃饭就要耗费掉四年的时间。
  吃饭的直接后果就是拉屎。我每天要蹲一次大号,每次少则二十分钟,多则半个小时,赶上便秘能蹲上一个小时。半小时再乘30乘12乘70……
  人这辈子,除掉吃喝拉撒睡,没有多少可用的时间。我期待科学家有所作为,能研究出一种“核面包”吃一个管一年,或者管十年,就像核动力航母一样,加注一次燃料能跑二十年。
  日期:2014-10-21 18:08:25
  不多时,一盘油菜炒肉上了桌。我从床底拎出一瓶啤酒来,用钢铁般的牙齿咬开了瓶盖,纯白色的酒沫飘香四溢。欢欢冲着酒瓶舔嘴抹舌汪汪叫,我拾起墙角的狗碗倒了半碗啤酒,又叨了几筷油菜放进了狗食盆子。欢欢用头蹭了蹭我的腿,屁颠地跑了过去,咕隆咕隆饮起了啤酒。我骂了一句,不学好的狗东西。
  欢欢年纪不大,已有半年的酒龄,它的堕落缘于我的一次疏忽。半年前的某一个夜晚,我喝剩下少半瓶啤酒,放在了桌底下。不曾想第二天起床,我发现啤酒瓶歪躺在地上,狗尿般的液体四处横流。打那以后,欢欢每次看到我喝啤酒,都会汪汪着要酒喝。
  虽说狗通人性,欢欢的行为还是震撼了我的心灵,它何止是通人性,简直就是人模狗样。如果某一天欢欢学会了吸烟,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在神话小说里,能够修炼成精的都是动物。
  一杯啤酒刚下肚,屋门呼拉一声开了,紧接着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女孩子。

  “哥,今回来这么早?”女孩说着拽过一只凳子,逮起一个大白馒头就造起来。
  女孩是我的表妹,小姨家的孩子,名字叫省心。她比我小二岁,某职业学校毕业,学得是幼师专业,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城市投奔我,目前在一家私人幼儿园做幼师。省心来的时候,小姨打来电话叮嘱我,要我照顾好省心。我点头如捣蒜,说我只能保证不让她堕落。
  日期:2014-10-21 18:16:51
  省心的大名叫顾秀丽,小名才叫省心。名字很直白,也体现了小姨的用心,不求女儿成龙成凤,只求她省心。从小到大,省心基本上能做到省心,不招灾也不惹祸,唯一的不省心就是功课不好,放弃了高考。
  省心算不得大美女,模样倒也周整。白皙的皮肤,水分很足,一米七的个头,身材匀称,那胸那腰那腿那屁股,安排得是有条有理恰到好处。有一种身材叫做“魔鬼的身材”省心的身材算不得魔鬼,“幽灵”却是当之无愧。美中不足,省心长了一张大嘴,比姚晨那张嘴都要大一号。
  省心穿了一件红色的皮夹克,崭新的,以前从未见她穿过。
  “新买的?”我问。
  “嗯,新的,家长送的。”省心说。
  “很好,腐败要从娃娃抓起。”
  “你这说得什么话啊,是家长主动送的,又不是我厚着脸皮索要的。”
  “我说得就是家长,没说你。”
  “哈哈哈……”省心仰面大笑。

  省心吃饭的速度很快,那大嘴一张,半个馒头就没了。我一个馒头没吃完,她两个馒头就下了肚,嘴大就是有效率。
  我用筷子敲着桌子说:“你的胃本来就不好,就不能慢点吃吗?谁跟你抢了?”
  “穷人一个,早死早托生。”省心撕了一块手纸,擦了擦嘴:“哥,我这阵子手头紧,借我点钱花。”
  “又跟我借钱,不是刚开资吗?都花哪去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花哪去了,不知不觉,迷迷糊糊,钱就花没了。”省心摇着我的胳膊说:“哥,工钱太少了,不够花,你就可怜可怜我这苦命的人吧!”
  省心的薪水不高,月收入两千上下。她的收入不高,消费水准可不低,平时买衣服,标签上一定要有英文字母,没有字母也要有拼音;吃快餐,麦当劳是她的最爱,肯德基也可以;买手机,苹果是首选,三星也凑合。二千多块的薪水,仅够省心花上半个月。前半个月,贵族的生活,后半个月,连非洲难民都不如。
  省心不懂得节俭,也没有理财的习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在我们老家,女孩子大多虚荣心强,好显摆,宁可不吃不喝,也要买一件貂皮大衣披在身上,穷人的装备要向富人看齐。
  日期:2014-10-22 11:21:33

  我就职于某中小型广告公司,七八匹马,十几杆枪的规模,名曰天马广告。在公司里我是一名平面设计师,俗称作图的。纵观三百六十行,凡是某个职业与师字挂了钩,似乎都充满了崇高的意味。比如工程师、律师、教师、会计师,导师,还有大师。
  同样是师,平面设计师却无法与工程师,律师等职业相提并论,工作强度大,收入少,地位低。也正因为如此,若是有人问起我的职业,我就会舍去平面两个字,说我是一名设计师。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