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诱惑

作者: 陈英CY

  陈英  QQ:99917338  欲望与诱惑,阴谋与爱情,还有很多事,每天都在发生,却没有人留意……
  01.雨夜,郊外。
  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雨水混合着汗水,顺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滴下。他不时朝车里望望,望望瘫软的她。
  她蜷缩在车里,瑟瑟发抖。汗水开始变得冰冷,身体里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也已经消失了。泪水模糊的双眼惊恐地望着窗外,望着雨夜中那个活动的身影。恐惧和绝望逐渐模糊了她的意识。
  车门呼的拉开,冰冷的风雨倏地钻入车厢,她颤抖着缩成一团。
  “出来。”他说。
  “不。”她挣扎着,退缩着。
  “快点,”他说,“我一个人搬不动。”
  “不。”她带着哭腔,讨好的看着他。
  他凝视着她,良久。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她打了个冷战,把头埋入臂弯,泪如雨下。然后,她听到后备箱开启的声音。然后,然后就没有声音了!仿佛世界上所以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倏地抬起头,婆娑的泪眼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他,不见了。她的车,不见了。她正置身在一株古槐下。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盘根错节。她环顾四周,只有树。树,枝繁叶茂的树,数也数不清的树,密密麻麻,连绵不绝,铺天盖地。不,那不是树,树是不会动的,可是它们会动,它们在动。它们在旋转,旋转着发出尖锐的啸声,旋转着包围她,旋转着逼近她,近了,更近了……
  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想跑,双腿却不停的打颤,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突然,古槐下,泥土中,伸出了一双手,白皙纤巧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脚踝,抓得那么紧。她失去重心,一下子跌坐在地下。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也仿佛停止。然而,仅仅一秒钟后,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是拼命的挣扎和踢打,她抓取所有能抓到东西去砸那双手。

  终于,她挣脱了,她跳出去老远,仍心有余悸的回头看那手。那双手,兀自伫立在泥土中,挣扎着,挥舞着,肌肤正在一点点的腐烂,剥落,流淌着的黄色液体散发出阵阵恶臭。胃在收缩,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跪倒在泥土中,汗水、泪水、胃酸一起倾泻而出。朦胧中,她又看到了那双手,那已不是手,已经变成两只白骨,细长的指骨竟然攥着两支鞋,攥得那么紧。那鞋,竟然是粉色的。

  她忽然感觉脚底冰冷,急忙低头去看。她的脚,是赤裸着的,她的鞋,不见了。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迅速的漫延至全身,周身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了。她本能的往后退。是的,她退却了。突然,脚下一空,她的人就向后倒了下去。她感到自己在坠落,一直在坠落,漫长的坠落,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坠落停止了。意识在恢复,疼痛,冰冷,麻木正在身体里漫延。她摸索着,感受着,还好,自己还是完整的。她睁开了眼睛,审视着周遭。泥土,冰冷湿软的泥土,她正躺在一个土坑中。
  好深好深的坑,可怎么上去呀?她仰望着坑顶,艰难的思索着。突然,周遭的泥土开始滑落,越滑越快,那泥土正在迅速的掩埋她。她想坐起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她绝望了,绝望地哭了。朦胧的泪光中,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那女人站在坑顶,在笑。血,正从那女人的口中不断的涌出……

  苏妍腾地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汗如雨下。噩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当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所有的生物又会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阳光透过窗户,一块块地洒在床上,洒在苏妍身上腿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苏妍又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贪婪地享受着阳光。这时,从床底伸出一双手,一双结实的手,手指粗壮有力,握住了苏妍的脚踝,把她拉向床底。苏妍没有叫,也没有挣扎。接着,洪涛那张俊秀的,挂着微笑的脸就从床底冒了出来。苏妍顺势站起来,伸手搂住了洪涛的脖子,把头埋在洪涛的肩上。洪涛轻轻地拥抱苏妍,手掌不自觉地抚摸起她的长发。苏妍的头发,柔软光滑一直披到腰间。洪涛很是着迷。有时他觉得,他似乎更爱这长发。

  直道此刻,苏妍的心才完全平复。这既不宽也不厚的肩膀,让她感到安全、亲切、真实。她原以为父亲走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而此刻,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袭上心头。洪涛脸上的微笑突然僵住了。他忽然觉得,搂在脖子上的手在慢慢收紧。他感到渐渐喘不过气,胸口一阵憋闷。他眼神迷离散乱,茫然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他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凄凉、迷茫、无奈。他感到一根绳子已经套上了他的脖子。不,不是绳子,是绞索,死神的绞索!那绞索正在慢慢收紧。

  他突然抓下苏妍的手,轻轻地握在手里,然后在苏妍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准备一下,我们得快点,今天不能迟到。”洪涛说。
  “嗯。”苏妍小声答应着。

  苏妍心中充满疑惑。她清晰记得,她当时正沉浸在幸福中。所以就下意识地做了一个亲昵的动作。这个动作就是不自觉地搂紧了林涛的脖子。这个QingRen间最正常不过的动作却得到如此激烈的回应。林涛突然抓下她的手。
  那动作太突然,太迅速,也太坚决。还有他的脸,脸上那个僵硬的笑;那个眼神,那是恐惧还是厌倦?那一切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间。而恰恰在这个瞬间,苏妍抬头看他。那张脸迅速改变,僵硬的笑容消失了,那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厌恶的眼神也消失了,换成了那个熟悉的微笑,眼里重又充满了温柔。
  还有那表情的改变,太快,太自然,太顺理成章有条不紊了。他,还是洪涛吗,那个自己可以依恋依靠的洪涛吗?
  苏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着,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长发披散。这张脸失去魅力了吗?还有这长发,是为他而留,留了那么久,他曾经是那么迷恋。现在,他厌倦了吗?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是个惊心动魄的雨夜,那是个不断在梦里出现,让人窒息的雨夜。正是在那个雨夜,她和他,他们的命运牢牢地绑缚在一起。她原以为,他们从此可以生死相依,坚不可摧。现在看来,这恐怕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的肩膀,那肩膀永远坚强、可靠。想着想着,她又流泪了。今天之后,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日期:2014-04-15 09:02:08
  02.苏天白是个医生,是个很成功的医生。
  苏天白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一句话,笨鸟先飞。苏天白很喜欢这句话,也喜欢先飞,虽然他并不笨。苏天白的逻辑是,聪明的鸟也要先飞,越是聪明的鸟就越要先飞。
  苏天白永远都是领先的。
  因为总是先飞,人又聪明,所以他总是领先一步。当别人见习的时候,他已经临床了。当别人临床的时候,他已经是主任了。当别人是主任的时候,他已经是院长了。当别人在为几张购物卡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一幢三层别墅了。当别人享受生活享受阳光的时候,他已经……已经躺在花丛中,接受瞻仰和告别了。
  苏天白死了。死因是高空坠亡。
  警方经过细致的排查,缜密的分析,得出结论,排除他杀。结论一旦诞生,就会唤醒很多沉睡的记忆,很多遗忘的细节。院方,经过严肃认真的讨论,一致认为苏天白院长,因长期的鞠躬尽瘁,导致不幸的心力交瘁,继而导致更不幸的精神抑郁。更更不幸的是,大家都忙于救死扶伤,未能及时发现院长的不幸。最终,最最不幸的事,发生了。
  苏天白还是幸运的。因为在院方提交的不公开报告中,还有更多的细节。苏天白同志早年丧偶,独立抚养女儿。生活长期不和谐,身体长期受压抑,是其精神抑郁的主要诱因。
  是的,苏妍没有母亲。准确的说是,在她的记忆中没有。然而,缺少母爱并未让她产生过太多的痛苦和遗憾。因为,苏天白是他的父亲,是个很成功的父亲。
  照片中的苏天白在笑。笑是苏天白的标志。他的一生似乎都在笑。而且永远是那种成竹在胸的笑,决胜千里的笑。那样的笑搭配着这样的一张脸,一张庄重而不做作,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脸。这就是苏天白。就是这样的苏天白,自杀了?
  哀乐声中,人们缓缓走过遗体,向逝者表达着哀思,又依次走向苏妍。于是,苏妍白皙细腻的小手在一只只白皙的、黝黑的、粗糙的、细腻的、干枯的、温润的手里辗转流传。苏妍哭泣着,抽噎着向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点头致意。
  苏妍并没有号啕大哭,那不是她的性格。然而那撕心裂肺的痛,却是真的。在她的生命中,父亲的肩膀一直是坚实的,可靠的。任何时候,任何情况,父亲都是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她觉得和父亲相聚的日子太少,真的太少。
  她有太多的话想和父亲说,尤其是现在,可是父亲却听不到了,永远听不到了。父亲就这样走了,匆匆地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秘密,却留给她太多的疑问。

  送别的人渐渐离去,关于苏天白的记忆也渐渐淡去。人们只依稀记得,有一个悲痛欲绝,痛哭失声的女儿。然而,他们不会想到。在这个单薄的身体里,跳动着一颗怎样坚毅的心。
  苏妍不是医生,也不是警察。所以她既不懂医生的逻辑,也不懂警察的逻辑。她只懂她自己的逻辑。这在别人看来,叫固执。
  是的,她固执。她就是固执地认为,父亲不可能自杀,不可能抛下他最爱的女儿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去跳楼。她就是固执的认为,凶手正逍遥法外,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窃笑。她就是固执地跑到一个又一个相关部门,向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熟悉的人去诉说,去哭泣。然而,她的固执并没有得到回应。准确地说,是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率有效果的回应。
  固执是一个暧昧的词。说它暧昧,是相对偏执而言。固执和偏执是有区别的,区别就是固执是常态,偏执是病态。固执和偏执也是有联系的,固执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说到了病态的程度,也就成了偏执。至于这程度是什么,怎么样评判,恐怕没人说得清楚。把某种程度的固执硬说成是偏执,这本身是不是偏执呢?
  然而这种稀里糊涂莫衷一是,并不妨碍把那些被认为是偏执的人,从我们这个人类社会隔离出去,甚至都不用经过你本人的同意。因为你偏执,所以,反对无效。
  苏妍不傻。在一次又一次碰壁之后,她收敛了。她坚定不移地保留着自己的固执,同时又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被认定为偏执。这就是苏妍的收敛,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于是,有些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苏妍却憋了老大一口气。
  不知道谁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就在苏天白的遗体即将推出告别厅的那一刻,苏妍的固执,终于得到了回报。尽管这回报只有那么一点点,但足以坚定苏妍那颗固执的心。
  那一刻,苏妍不顾一切地扑倒在父亲身上,痛哭失声。她的眼泪滴落到苏天白的脸上。这张脸本来是精心修饰过的。倒不是刻意,而是程序上的必需。苏天白自15层坠落,头骨破碎,皮肤开列。不修不补实在没法看。苏天白离开冰柜好几个小时了,加上亲友们的脉脉温情,脸上的东西有点化,再让这温热的眼泪一冲,精心修饰的遗容就破坏了。于是,那本来的表情就水落石出了。
  苏妍怔住了,仿佛被闪电击中了。她读懂了那表情。
  苏妍有记忆的时候,就只有父亲。吃饭的时候是父亲喂,走路的时候是父亲扶,写字的时候是父亲教。生活中的每一个欢笑,每一次忧伤,都是父女俩一起分享一起分担。父亲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表情,她都是那样的熟悉。
  父亲的表情是惊讶。父亲是个医生,从15层坠落的后果他会很清楚。如果是自杀,他绝不会惊讶。他惊讶,就说明他不是自杀。而且,他认得凶手。他没有想到凶手会把他推下天台。
  苏妍扑倒的那一刻,洪涛本能的去扶她。他感到苏妍身体一震,然后就僵住了。洪涛疑惑地凝视着苏妍的脸。苏妍没有看洪涛,她看着苏天白。于是洪涛就顺着苏妍的视线去看苏天白。
  洪涛的心也猛的一震,这一震令他遍体生寒。他也读懂了这表情。苏天白,是他的岳父,也是他的老师。
  日期:2014-04-15 09:46:53
  03.(01)林森是个大老板。这一点,连苏天白都不得不承认。
  林森正躺在浴缸里,躺在热水中。躺在热水里的林森,还在想着苏天白。想着想着,他就笑了,他再也不用怕苏天白了,苏天白再也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一分钱,哪怕是纸钱,那也是一分都没有。
  苏天白一死,苏天白的秘密,他的秘密,他们共同的秘密,也就永远地成为了他自己的秘密。林森又笑了,那种笑是没有一点温度的笑。
  林森并没有去参加苏天白的葬礼,虽然他很想去,很想看看苏天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是那样的玉树临风潇洒自若?
  林森没去,是因为他不敢去,他害怕。他不是怕苏天白,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他害怕那些参加葬礼的人。参加葬礼的人,一定不会少。因为苏天白是个了不起的医生,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苏天白死了,给他送行的亲朋好友同事同僚还会少吗?
  人多眼杂,万一有人把他认出来,指认他在某一个时间,出现在了某一个地点。那可就不好玩了……
  林森的浴缸并不大,刚好够一个人用。很多大老板的家里的浴缸,都是单人的。单人的浴缸用起来很方便,一个人占住了,就不会有别人挤进来。
  林森一大早就起来了,就为了占住这个浴缸。然而,他并不是在洗澡。他是在治病,治痔疮。不知道为什么,痔疮这种生物,好像特别钟爱老板这种动物。大大小小的痔疮总是和大大小小的老板如影随形,亲密得像一对又一对的小QingRen。
  林森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头,头上的头发并不多,也就刚刚盖住了那层皮。林森认为他能成为大老板,多多少少得感谢他的头。头大的人才会很聪明,聪明的脑袋要开发,开发好了才能用,用好了脑袋才能成老板。老板成为大老板,离了聪明的脑袋更不行。

  大老板,不好当,算计人,算计事,算计钱,算计物,天天算,日日算,算计完了人和事,还得算计钱和物,算了一遍又一遍,算完了还得从头算,纵然头上长了许多毛,早晚也得变秃瓢……
  林森正摸着他的大脑袋,想他的顺口溜。只听砰的一声响,吓得林森一缩脖,差点成了潜水艇。
  日期:2014-04-15 09:50:20
  03.(02)随着那一声响,浴室的门就被撞开了。接着就传来了咕咚、咕咚的声音。听见这声音,林森就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是砰的一声,林森知道那是马桶盖被掀开了。又是咕咚一声,然后就是一连串混合着特殊气味的特殊声音。林森连眉毛都拧起来了,拧成了两个大大的疙瘩。
  其实,林森对这种特殊的声音很是羡慕,嫉妒,恨。羡慕,嫉妒的是别人总能酣畅淋漓地发出这种声音;恨的是自己总是那么艰难,艰难地煎熬着。别人不是别人,而是林森的老婆。只是这个老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林森名义上的老婆了。

  伴随着哗哗的冲水声和咕咚、咕咚的脚步声,林森的老婆离开了。林森紧锁的眉头,终于慢慢地舒展开了,眼睛却依然是闭着的。
  门,又开了。这一次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因为门是轻轻的,慢慢的打开的。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脚步很轻,那显然是刻意控制的。呼吸很重,那显然是控制不了的。
  那个人悄悄地走到林森后面,突然伸出手捂住了林森的眼睛。那双手柔滑细腻,只是宽厚了点,手指也不怎么纤细,手指上还戴着两枚大大的戒指,刚好硌在了林森的大脸上,他觉得有点疼。可是林森没有叫喊,也没有挣扎,却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动作。
  至少在那人看来,这个动作很有意思。林森的动作就是,用两只大手掌,捂住了那个显示他性别特征的关键的部位。这个动作惹的那个人直想笑,但没笑,抿着嘴,弓着腰,硬憋着。

  林森忽然听到了一阵嘻嘻的笑声。那人显然是早就憋不住了。憋不住了却还拼命地抿住嘴忍着笑。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紧抿的嘴唇出了一条缝,就那么一条窄窄的缝就发出了一阵嘻嘻的笑声。
  日期:2014-04-15 09:53:48
  03.(03)刹那间,那个人不但嘴上笑了,脸上笑了,好像全身都笑了起来。那个人的那两个硕大的**正贴在林森的大头上。林森觉得颤巍巍的,热乎乎的。他忽然感到一阵难受,不是生理的,而是心里的。
  林森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一大清早,能闯进浴室的人,只有两个。能站在这里看他泡澡,而且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的宝贝小女儿,林星。林星,其实真的不小了,虽然她还是一个学生。林森认为林星继承了他大头大脸的基因,但没有继承他大智若愚的智慧。至于那肥硕的**,肥大的屁股,还有那手上、腰上、腿上那些数也数不清的脂肪和脂肪团成的团,那肯定是她那个大水缸似的胖老妈的特别恩赐。
  林星常常起得很早,走得也很早,几乎是在林森起床前就已经走了。林森几乎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那也不是每次回来都能见到林星的,林星有时候比他还晚呢!
  今天这一大早父女俩就见了面。也不知道是林星的幸运,还是林森的幸运。可是这样的幸运,并没有给林森,带来多少的好心情。林星找他干什么,林森心里很清楚。可他就是不说,也不问。他就这么等着,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等着。也许这就是林森的大智慧,或者说是面对女儿的小聪明。
  林星找老爸,除了要钱,还是要钱,除了要钱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事。如果不是为了钱的事,她可没有时间没有兴致和她老爸在这干耗着。
  林星其实很忙,而且恐怕比她老爸都忙。她的朋友和宴会,那都是一堆一堆的,每天都有好多朋友等着聚,每天都有好多宴会等着赴。
  可是交朋友是需要钱的,参加宴会那也是需要钱的。林星弄钱的渠道和方式的确是少了点,除了向老爸要,就是跟老爸要,或者找老爸要。
  至于怎么要,要多少,那就得动动脑子。林星这方面的脑子,实在是不一般。林星那个伸手捂眼睛的小动作,那不是随随便便做的,更不是做着玩的。那是在试探,看看林森的心情到底怎么样?究竟是好啊,好啊,还是好啊?
  可是,林森面无表情。于是,林星那嗲嗲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爸比,猜猜我是谁呀?”
  一般的人,听到这种问题,一定会笑出来,笑林星的傻。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傻。她就是在逗林森笑。每一个当老爸的,笑起来的时候,那都是很难拒绝女儿的。可惜,林森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一点都不傻,他就那么干绷着硬挺着,既不笑,也不答。
  日期:2014-04-15 09:58:31
  03.(04)林森虽然没有笑,也没有答。林星还是看懂了。仅仅是一个细节,她就懂了。那个细节就是,当她把那双大胖手捂在林森眼睛上的时候,林森立刻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那个最关键的部位。
  如果一个男人心情很坏,他就不会做出老爸的这个动作,而是气急败坏地抓下那双捂在眼睛上的手。所以,老爸的心情就算是不好,也绝对坏不到哪儿去。
  于是,林星那嗲嗲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爸比,宝宝的好好好好的好朋友要过生日了……”
  “爸比,宝宝过生日的时候,好朋友送了好多多礼物给宝宝……”

  “爸比,那些礼物好可爱好可爱呀……”
  “爸比,宝宝收到了生日宴会的请帖……”
  “爸比,这个如果不参加是不是很不礼貌呀……”
  “爸比,宝宝好想去呀……”
  “爸比,宝宝想买一条新裙子参加宴会……”
  “爸比,不需要太多钱的,8000就够了……”
  “4000。”林森终于说话了。
  “爸比!”
  林星把手放到林森的胸前,却把脸贴在林森脸上,蹭着。
  林森心里虽然有点腻,却不太烦,虽然沉下了脸,却并没有真正生气。

  “谢谢爸比!”林星是噘着嘴说的,显然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林星在林森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就转身走开了。
  望着林星的背影,林森笑了,笑得有点得意,不为别的,只为他自己讨价还价的本事。他觉得自己的本事,又长了,长了不少。
  可惜,林森犯了一个错误,那是个很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低估了女人。即使这个女人,还是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还是他的女儿,那也是,实在不应该被低估的。
  日期:2014-04-15 10:00:41

  03.(05)林星虽然是噘着嘴,走出了浴室的门,却是欢天喜地地跑出家门的。她原本就没想要8000,她原来就打算要4000的。
  林森走出浴室的时候,就感到了凄凉。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他自己了。
  他掏出钱包看了看。钱包里少了4800元,却多了个领带夹。很好看的领带夹,闪烁着耀眼的光,可是林森一眼就看出,它最多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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