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22 15:04:01
　　除夕夜，周围的鞭炮声，噼噼啪啪断断续续作响，时而伴有小型烟花的响声，听起来跟岔气似的，时有时无。
　　这乡下虽不似城市热闹喧嚣，但别有一番热闹中带着淳朴的宁静的风味，若是平日心情不好，来这休憩一段时间，倒也不错。
　　说实话，我是喜欢这份宁静淳朴的感觉的，若不是刘东奇他妈，我有事没事一定会很乐意常回来这边玩玩。
　　这不，现在老太太又开始看我不顺眼，坐在小凳子上，乜斜着小眼睛，眼光一直不停在我粉色的珊瑚绒睡衣上扫。
　　电视机开着当地电视台的除夕晚会节目，他爸抽着烟时而瞄几下，没吭声，咳嗽几声后，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用我给他买的棉拖鞋在那口痰上擦了擦，也跟着他妈的眼神儿在我身上扫，这场面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气氛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刘东奇火速跟我对了个眼神，挤眉弄眼的，生怕我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似的告诫着。
　　“我说媳妇儿呀，这才八点多钟，明天祭祖的东西还没收拾完，你就穿这么个大小姐似的睡衣准备睡觉呢么？”她手里在折祭祖用的各种形状的纸，有模有样，还挺好看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可是语气阴阳怪气得让我无地自容。
　　我一口闷气妥妥地在心里长成了污垢，憋在胸腔，可又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发作，一时间无法应对，不知所措间，我用眼神乜斜一下抱着拿着玩具自娱自乐的畅畅的刘东奇，他皱眉，下意识地朝我努努嘴，示意我主动去他妈那里帮忙做点什么事儿。
　　来之前，我们已经约法三章，我不许在他们家老太太面前随意发火，要做一个乖巧的媳妇儿，无论什么事儿必须一切听从长辈安排，他们让干什么就得帮忙干什么，他们对我不满我也不许反抗，我的条件是，过了年初一他就必须得回家去我妈那边过，且一年之内不踏进他们家一步。
　　说到发火，我也就在他们家发过一次火，平日里我在他们家跟孙子似的听话，无论我平时怎么在刘东奇面前在我爸妈面前张牙舞爪，在他们家跟换了个进水的脑子似的，不但对老太太言听计从还给俩老人买这买那的，我妈托我给他们带过来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小心翼翼放到他们手上，我知道身为别人儿媳应该收敛自己的脾气，我妈也多次告诫我，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在家里不是做小姑娘的时候了云云。

　　那次也是回他们家过年的时候，我在屋里帮忙做饭，让老太太帮忙看着畅畅，那会儿畅畅才两岁，刘东奇他姐刘东梅也带着她五岁的儿子晨晨过来，饭做到一半我突然听到哭声，赶紧跑出去一看，畅畅已经倒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哭了，小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喊痛，晨晨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手里拿着一个玩具，一看就知道是他打的，我过去抱她的时候，畅畅右边的眼睛已经被他打肿了，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家外孙子打自己的孙女也不去拦一下，让他打，见我跑出来她才装模作样慌慌张张的过去抱好自己的孙子，手只轻轻拍在他屁股上面做做指责的样子，说什么以后别打妹妹之类的风凉话。

　　那种场景，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无法忍受的，我开始破口大骂，当然，也不敢很直接，指桑骂槐的，自那以后，他们就对我“刮目相看”，对我从前所做的一切一概否认，觉得我是个城里来的泼妇，本来说好在这里呆半个月的，畅畅被打的第二天我就先回去了。
　　日期：2014-05-22 15:08:20

　　畅畅现在已经四岁，去年我没来他们家，今年是刘东奇让我来的，我本没打算过来，只是他差点就给我跪下央求了，我才跟着过来。
　　她对我这么有意见最重要的原因，我也是知道的，就是因为我没给他们祖上添个男丁，而是生了畅畅这么个他们嫌弃的闺女不说，她还知道这两年我跟刘东奇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怀上孩子，她一直说是我的原因，可是我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身体好着呢，鬼知道是谁的原因，他们又不肯让刘东奇去检查。
　　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她甭提多高兴，她非让我在这儿呆，说是要等孩子出生，将来伺候我坐月子，还特意打电话叮嘱我妈让我妈别跟她抢了伺候月子的活，隔壁家算命的掐指一算说我这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她逢人就说自己就要抱孙子了，眉笑颜开的伺候我的劲儿让我那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
　　果然，畅畅出生的时候，她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一直怨怒我倒现在。

　　我咬咬牙，继续忍受一天老娘就能解放一年，多划算的买卖！我忍！
　　我走到老太太旁边慢慢地蹲了下来，大姨妈来得真不是时候，痛得肚子一阵一阵的抽搐，坐车呕吐的虚软症状还没消失，看了看一地乱七八糟的黄草纸，一阵莫名的反胃。
　　我拿起其中一张，看着她飞快地叠着，毫无头绪，跟个傻帽似的完全没看懂。
　　“妈，这……这是要叠什么呢？您能不能教教我？”我点头哈腰的朝着她笑，脸部一阵恶心的僵硬。
　　“叠什么？”她又是一阵怪笑，“怪不得人家都说你们城里没心肝呢，连自己的祖宗都没祭拜过吗？”
　　日期：2014-05-22 15:08:41
　　我喉咙瞬间堵得跟谁往里面硬塞个蟑螂似的。

　　刘东奇一直看我，我一直感受到他那紧张中又包含着劝告以及威胁的目光——小样，要想今年不过来这里，就乖乖的听话，按我们说好的做。
　　“哎呀，妈，她一直都没做过这个，他们城里人要祭拜祖宗那些个东西也是买来的，哪像我们还自己动手呢，这要花费多长时间呀，现代社会呀，时间就是金钱。”刘东奇帮忙解围。
　　“不会做就别做呗！上次也说不会做饭呀，后来去做还不是一样会了？”她讽刺道，把其中一个叠好的模型放好，又开口：“这人呐，就是太懒，要是勤快点，什么做不来？这世上有什么是人做不来的事情？去月球都没问题，是吧，我说媳妇儿呀，你要真是不想做就别勉强了，往年不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你地球还照样转呢，何况是这几个收工叠纸？”
　　她这样说我更哑口无言。
　　日期：2014-05-22 15:10:51
　　“怎……怎么说话的？人家城里姑娘没做过这玩意儿还有错……错了？你就安安静静自己做吧，那么啰嗦做……做什么？”老爷子开口，说话还是有轻微的口吃。
　　他前些年出了一次车祸，影响了脑子，对我还算不错，对畅畅也好，只是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人比较邋遢，畅畅一两岁的孩子都嫌他脏，不肯给他抱，这一度让他很伤心，以至于对我也有点儿意见，以为是我教畅畅嫌弃他的。
　　“城里姑娘怎么了！？城里姑娘就娇贵了！？人家隔壁家的玲玲都当上大老板了，还不照样帮自己妈干各种家务活？要当初我们家东奇跟了玲玲——”
　　老太太说到此处被老头子故意咳了好几声打断了话柄，老太太气了，站起来脚下生风似的踹了一下木凳子，这突如其来的“啪”的一声巨响，把畅畅都吓哭了。
　　“老娘就不干了怎么着！？娶的媳妇儿不用干活还让我这个老婆子干？这都是什么世道？刘家明，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
　　哭声、骂声、劝告声一片，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客厅。小姑子刘东青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看一眼，直接当没看见，躲进房间去了。
　　日期：2014-05-22 15:11:32
　　昨晚的事儿以老太太撒手不干跑回自己房间锁上门不让他爸进门，最后叠纸的活儿是老头子和我加上刘东奇笨手笨脚完成告终，成色尚算满意。
　　年初一一大早刘东奇就喊我起来一起买其他祭祖必须的东西，我睡眼朦胧牢骚满腹跟着上车。
　　昨晚他已经安慰我，向我道歉，即便我今天心情还是不爽，也不好怎么发火，毕竟我们来之前还有约法三章，我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一直是言而有信的人。

　　“怎么啦？还不能释怀呢？”刘东奇语气温和，嘴角扯出一抹迷人的笑，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揉了一下我的头发，满满的宠溺。
　　“你说呢？我不就是上次在你家发过一次火吗？都过去两年时间了，还不肯原谅我，都什么人呐！那次还不是因为畅畅被打成那样我心疼才生气的，住院一个星期都没消肿呢，你说我能不火吗？她孙女都能这么狠，啧啧，怎么下得了手……”我越说越气，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刘东奇朝我摆摆手，“行行行，我知道了，老婆大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就别跟我妈计较了，她就是一根筋，也没什么坏心的，每次打电话给我都问你身体怎样，有没有吃她给捎来的药，对你可是关心着呢。”
　　我冷哼一声，在心里说，关心我的身体不就是想我养好身子给你们家生个男孩？要真这么关心我，我还受不起呢，要折寿的，再说了姑奶奶分明就没病，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怀不上，她咬我呀！
　　但这些在气头上的幼稚话我不敢在刘东奇面前说，即便我对他妈有多大的意见，妈还是妈，对外人多好多坏都是一如既往对他好的妈，我不能在一个人面前说些对他好的人的坏话，就像我不能容忍别人在我面前说我妈说我爸说刘东奇的坏话一个道理。

　　日期：2014-05-22 15:12:01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老太太口中提到的一个叫做什么玲玲的女人，朝着刘东奇看了一眼，还是问了出来。
　　“哎，对了，你妈昨晚说的那个玲玲到底是谁呀？你妈不但称赞她，顺带还提到你了呢，你老实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我戏谑地笑着看正前方。
　　好几秒刘东奇没接上话，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我觉得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喂——”我大大咧咧拍了一下他的手，车子竟突然来了个大急刹。
　　我差点没撞车玻璃上，心跳加速像是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你怎么了？！怎么开的车呀！？一大清早大年初一的。”我嘟嘟囔囔的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堵……堵车了。”刘东奇指了指前方熙熙攘攘人流和车辆。
　　离开熙熙攘攘的车流后，他并没有回答我，我也并不追问，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一刻，都会问自己若继续追问下去，我的结果会不会是今天这样？刘东奇会不会让我在那一瞬间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从而改变我们此后的生活轨迹？
　　车子停在一个镇上一个小型商场车库，我因为大姨妈的缘故，不想走，就在车里等他。
　　Kindle里的书我随便翻了几下，没什么心思看，总觉得有了孩子以后看这些文艺点儿的书都没什么感觉，要看点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才能引起共鸣，狗血也罢，现实也好，狗血就是源自现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刘东奇拎着两大袋东西过来了，边上还有个挽着他的女子正笑眯眯看着我。
　　日期：2014-05-22 21:20:32
　　我刚一下车，刘东青就朝我嘿嘿一笑，露出俩好看纯良无害的小酒窝，她松开刘东奇的手，嘴巴甜得跟糖似的：“大嫂！恭喜发财！利是拿来！”一边说着，皙白的手已经长长的伸到我面前来了。
　　这时候我才醒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未婚的向已婚的光明正大掏钱包的日子，我今天出门比较急，没准备红包，要是跟她好点儿，像我叔的女儿，我就大可赖账，改天再结，可我跟刘东青已经有接近两年没见面了，人家都伸手向你要了，你要是不给就太不像话了。

　　但我身上还真是一分钱都没带，昨晚压根就没想这事儿，我妈倒是给我包好了几个红包过来，来之前还交代了我哪个该在什么时候给，该给谁，给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话，一大堆的规矩，我都用手机记下来了，刘东青那份也有，本来是打算昨晚给的，可因为跟她妈闹了点儿矛盾，昨晚就没给。
　　刘东奇知道我什么都没带，帮我解围：“现在在外面呢，给什么红包？回家再给。”
　　刘东青脸上有些不爽，但还是跟着她哥上车，上了车的刘东青一句话都不说，拿出我去年给她送的Ipad出来无聊地玩，从后视镜开她嘟着嘴巴，神色不是太好，我突然没由来的忐忑，毕竟已经得罪了她妈，再得罪她岂不是让我在他们家抬不起头、生不如死！
　　大过年的，这镇上的公路本来就不大，人多车多，路上塞得很，车跟蜗牛似的挪。
　　好不容易挪到一个稍微开阔点儿的地方，刘东奇打算大踩油门的时候，刘东青突然嚷嚷：“大嫂——你昨天不是答应了今天跟我逛街买羽绒服买呢子大衣吗？年初一，很多店都搞打折呢，要不咱现在去吧，说不定能捡到几件便宜的宝贝呢。”
　　日期：2014-05-22 21:22:53
　　“大过年的谁还开店呢？回家回家，帮忙做点事儿，好好过年，吃完饭了再让大嫂带你出来买。”刘东奇只有在对自己的妹妹才说这种家长式的话，责备中充满了宠溺，对我有时候也会，我有时候还挺喜欢他说这么霸道的话的。
　　好不容易能让刘东青主动向我开口说话，我松了口气，这次不管刘东奇怎么说，我今儿个要满足刘东青以巩固我在他们家的地位！刘东青现在也是给老太太宠出来的，跟老太太亲着呢，要我对她不好，她跑到老太太那编排我的是非，我就无处立足了。

　　“好呀，咱下车去看看再回去。”我佯装高兴。
　　刘东奇无奈，只好将车子在路边停下，让我们先下车，他开进商场地下车库。
　　我从他钱包里掏出信用卡和一些百元大钞，拎着刘东青就走。
　　逛了接近一个小时，刷了两千大洋后，刘东青手里已经是大包小包的，脸上的俩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陷得更深，都能掬起一杯水了。
　　刘东青喜笑颜开搂着我，“大嫂，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有奶便是娘，我笑了笑，亲昵搂着她：“你喜欢就好，城里的衣服更好看呢，哪天你有空过去我带你逛更大的百货超市。”
　　“哇！是真的吗？！那咱说好了啊大嫂，等我明年高三毕业，暑假我就过去你那，你带我去买衣服！”她手舞足蹈，天真无邪。
　　刘东奇扶额，一脸无奈与我四目相对，可我知道他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花的钱是早自己的亲妹妹身上，他平常虽节俭，但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家人，从大学到现在一年也只回家一次，每次不超过一个星期。
　　走出商场门口的时候，刘东青突然抓住刘东奇的手，兴奋地嚷嚷：“哎呀，大哥，你看看！那不是晓玲姐吗？”
　　日期：2014-05-23 08:34:02
　　刘东奇愣住了，脸上的表情还残存着那收不回的无奈，与此刻的惊讶夹杂在一起，显得万分的扭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尴尬且怪异的刘东奇，可是我对刘晓玲好奇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对我自己老公此刻如此这般怪异的程度，忘记留个心眼了，我顺着刘东青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穿着玫红呢子长大衣，蹬着黑色长靴，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子挽着一穿着挺时髦的大妈的手朝商场门口的左边走去。
　　“玲——”刘东青刚想叫出声，被刘东奇一把抓住：“妈刚刚都打电话过来了，咱先回去，等会又该骂人了！”
　　我很是怀疑，刘东奇今天很反常啊，脸色都白了。

　　刘东青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尴尬地看了看我，眼神躲躲闪闪的就走了。
　　我心里不快地想，这兄妹俩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而，我故意没跟上，一直往那晓玲那边看，刘东青扯了扯我，“赶紧回家吧，爸都担心了，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这下我更不想走了，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晓玲肯定不是等闲人物。
　　日期：2014-05-23 08:35:06
　　我故意崴了一下脚，夸张地惊叫出声，效果正如我所愿，周遭人群几乎都朝我这边看过来，那晓玲和大妈也不例外。
　　“刘东奇——”刘东奇的名字是大妈叫出声来的。她叫完刘东奇的名字后，脸上流露出几近震惊的表情，她笑容也开始变得僵硬，脚开始蠢蠢欲动的向往这边走来，是那晓玲拉住她不让她过来。

　　刘东奇并不似往常一样弯下腰扶我，而是——毫不夸张地说是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两个女人，我们相距四米左右，这个距离一直保持了差不多半分钟后，她搀着大妈缓缓朝着我们走来，大妈脸上还没平复，似乎连看都不愿看刘东奇一眼，简直是被女子拖过来似的。
　　我也在刘东青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刘东青的手有些发抖。
　　“新年好啊，好久不见，想不到在这儿能碰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大方开口，唇红齿白，颇为妖娆。
　　“好……好久不见。”刘东奇也缓缓地伸出手，与她客气一握，继而，转脸向时髦大妈，用曾经第一次见我爸妈的口气，弱弱开口：“伯母，新年好。”
　　那大妈却不理他。

　　“哟，这美女是谁呀？是不是——”刘晓玲的脸转向我。
　　“哦，这是我爱人，宋欣，宋欣，这是刘晓玲，我高中同学。”
　　日期：2014-05-23 08:36:29
　　“你好。”我低低道，心里瞬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万分不适，这是第一次刘东奇介绍我的时候，没叫我老婆，爱人，呵，爱人你妹啊爱人！
　　“你好。”刘晓玲高声开口，朝着大妈比划一下：“这是我妈。”紧接着往自己的包包掏出一张名片来：“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常联系啊。”
　　我朝她妈笑了笑，可是她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讷讷地接过她的名片，轩铭家具有限公司，董事长，刘晓玲。
　　真看不出来还是一个家具公司的老总，眼看着她更像是从事公关职业的。
　　“哟，这不是青青吗？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呀？”
　　“玲玲姐！”刘东青听到刘晓玲叫自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马上朝着她走过去，两人亲昵抱了抱。
　　“今年该高三了吧？”
　　刘东青点点头。
　　“好好学习哟，别跟玲玲姐一样，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你哪能考不上？你考不上还不是因为——”
　　“妈——你少说两句。”刘晓玲打断了她妈，又朝刘东奇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伯父伯母现在应该早就在家里等着你们回去祭祖了吧？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跟我妈刚出来，先逛逛，几年没回来，这变化可真大呀。”
　　刘东奇如获大赦，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日期：2014-05-23 15:48:07
　　见了刘晓玲回来后，这一整天，刘东奇都精神恍惚，不但有时候我叫他做点什么叫几次不应，他父母叫他的时候也是如此。
　　“我说东奇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昨晚上睡得不好？今天怎的就没……没了精神呢？”他爸在饭桌上看到他连吃饭都发呆，终于忍不住说了。
　　他妈轻咳了几声，嚼着骨头，阴阳怪气道：“该不会是昨晚你们俩也……孩子要不来就悠着点，别那么卖力。”
　　这话说得我脸像是被火烧一样，这老太太的思想也太邪了点吧。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好好吃饭，晚上到湖边看烟花去。你刚刚不是一直嚷嚷说要跟大姐和晨晨一起去看烟花吗？”
　　“越来越不像话了，有了媳妇，都不由得我这个妈说你半句了。”

　　我就知道，最后的责任都会推在我身上，只是我觉得她今年是越发的厉害了，我自问没跟她相处，也没得罪过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得不到她的原谅，我都服了她记仇的功力了。
　　可是我选择沉默，继续喂饭给畅畅吃。
　　畅畅这丫头一听到烟花就开心了，嚷嚷道：“我也要看烟花，我也要看烟花！”
　　日期：2014-05-23 15:48:59
　　他爸眉开眼笑，“好好好，畅畅要看烟花呀？等会爷爷跟你去看好不好？”他已经忘记了畅畅对他的嫌弃，不过他今天穿得挺精神挺干净的。
　　畅畅欢喜大笑，拍着手，从我怀里下来跑到她爷爷怀里去了，她恐怕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嫌弃过这个老人。
　　“笃笃笃——”
　　几声温和的敲门声响起，平常他们家是不关门的，今天有点冷，家里又没空调，便关上了门。
　　“谁呀这时候？难道大姐来了？”刘东青放下手上的鸡腿，往门边走。

　　“玲玲姐？！”开了门，她就惊讶地叫出声来，继而高兴地转过脸来：“妈！哥！是玲玲姐！”
　　刘晓玲还是早上那身衣服，进了门，微微一笑。
　　可是我婆婆却不是那么淡定了，她脸上的表情跟早上刘东奇见到刘晓玲的时候如出一辙，惊讶的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嘴里还含着一口饭，全然忘记嚼动。
　　“伯母，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玲玲呀。”刘晓玲放下手里的礼物，缓步走来。
　　“晓玲——玲玲——真的是你吗？”老太太说话竟然变得颤抖。
　　“是呀，我回来了，前几天不是给您打过电话吗？说今年回来过年会过来拜访您。”
　　“记得记得。”老太太的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一直等你回来。”继而迅速地站起来，让刘晓玲坐在沙发上，手忙脚乱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