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和爱情

作者: 谷育

  第一章网络邂逅
  我和育的相识就像网络上所有孤寂的男女一样。
  记得那天我坐在工地的一块木板上,看着农民工兄弟们热火朝天地干,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很多余,现在还是清理表土的阶段,这个阶段对于我这么个干工程质量监理的人来说是一个比较轻闲的时期。
  我其实大可以一个人偷偷跑到外面玩去或是呆在宿舍里睡懒觉,我的同事__小秋,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就经常这么干,按他的话说,没必要这么大热的天气到工地上去现世.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有特别照顾,他监理的是三公里平坦至极的路段,而我的三公里却有一座桥梁需要特别监督。
  当然我有时也想像小秋一样,在工地上打个圈就回去,可我回到宿舍只能一个人独自发呆,发呆对我而言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往事,那些没法忘却的往事就会像蛀虫一样慢慢爬满我的神经,然后啃噬我的精神,直到我心力交瘁。
  所以我还是呆在工地上好,可以看一看,听一听,有时发现不对的地方我也吆喝几声。
  那天似乎和往常不一样,所有的农民工都在闷着头干,连一句荤玩笑也不曾在我耳边闪现,我只能独自坐在背着阳光的木板上,闷坐了一会儿,我不由地想抽几口烟。可是这一天还真就是不一样,我掏出烟盒翻开一看,只剩一根红双喜了。我是个特别能抽烟的男人,一般一坐下来就能连抽好几根,一根是没法让我抽出感觉来的,不如不抽的好。
  这样一来,我就只能发呆,发呆的时候就不免想女人,可是我不愿意想我的那个女人,她只能让我伤心,而且现在她也压根不算是我的女人。

  可是我需要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不需要女人。我有时看着农民工里面一个叫大刘的男人和她的媳妇翠花,心里就不免会想:他们真是幸福的一对。
  但是我说不上来我怎么会带着这么羡慕的感情去想他们。他们在我眼里并不是登对的夫妻,大刘只是个靠体力挣钱的男人,人长得粗鲁,壮实,心眼不多。翠花却是个人美心灵的女子。
  记得大刘把她带到工地上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窃窃私语,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么美妙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这样老实巴交的男人,有人甚至猜测这是一场包办婚姻或是这里面有别的隐情。总之这绝对是一场对女方不公平的,女方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婚姻。
  于是大伙一起干活时就爱拿言语挑弄,不过并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不睦的地方,时间一久,大家也愿意相信这种美女和野兽的配对方式。
  大家也特别喜欢拿翠花开荤玩笑,一个秀气聪慧的女子碰上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周围人不拿她开玩笑才叫是怪事。翠花有时回驳几句,有时干脆一笑置之。大刘从不答理,总是专心地干,他的活。
  他挖方的时候,翠花在上面提土。我从未见过翠花有嫌弃她男人的一丝半点的迹象。自从她来到工地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的样子了,当初那个秀丽白净的女子现在俨然一个非洲土著居民。
  我有点为她的容颜的改变感到惋惜,设若她遇到一个工资水平更高的,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她理应坐在家里涂脂抹粉。
  我似乎扯得太远,不过我工作的环境就是这样,而我无所事事的时候总喜欢去想想他们。
  再说说最近才到工地上的一个叫李宁的小青年吧,和小秋差不多的年纪,可他没法和小秋一样偷着乐。
  他是个农民工,得一天一天地坚持在工地上干才有钱拿,当然他可不像大刘那样只要天气晴朗就必定出工,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他还年轻,没有负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农民工老板对他的这种情况先是厌恶透顶,然后熟视无睹到现在的见怪不怪,好像听说这小子也不是平白无故到这里的。大概农民工老板也要看在某个人的情份上吧,再说干一天有一天的工资,工期也不是太赶,对他这位农民工老板来说也没有亏了什么。况且这小子干活利索得很,干一天顶得过别的手脚迟钝的人干两天,他干活那天便拼死拼活的干,不干的那天干脆连样子也不做,人也不到工地上来,年青人就是这样,不希罕混日子拿工资。

  他不干的那天有时便向我换手机玩,他的手机不大好使,经常断线,也没有下载的游戏,聊qq的速度也不快。我们换的时候是换手机不换卡,因为我还需要自己的号码和外界联系。
  我总是嫌他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他却是不厌其烦,他跑来借用我的手机时总是说:“刚出来的人,资本不够,只能先捡个破*凑合着用,等拿到第一笔工资立即就不麻烦你了。”我虽心有不爽,但每次他一开口我还是答应了,开盖板,取电池,拿出号码卡再将卡装到他的手机里…
  我发现他是个特别喜欢网聊的人,他经常直接用我手机里保存的我的QQ账号登陆,因为我一向设置成记住密码,我的qq里并没有什么隐私,倒也不在意他用我的qq。
  他每次登的时候总不忘记帮我拼命地添加好友,他说这地方狼多肉少得厉害,仅有的几个女人都是名花有主的,那些还没有靠岸的压根不会往这里凑,他想参加自然法则里的优胜劣汰都够不着进场的票。po不得已,只能用qq这种场外猎艳的方式。
  当然他并不知道我这匹狼的历史上早已有过吃荤腥的记录。
  我和育的相识就是他的这种恶劣行径造成的。我每次都不会忘记将他给我添加的好友一个个删除,当然也不会忘记查看他和美女的聊天记录.说实话,这小子除了几句口水话的问候就是俗套的TIAOQING。有营养的成份实在少得可怜,我不能明白的是我一次次地删,他一次次的加。这样的聊天法则到底能不能真正地猎到艳,我更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要用我的qq去猎艳。
  可他乐此不疲,我也只能听之任之。我不愿打击这颗年轻好动而又顽劣的心。有时我真想回到他这个年纪,可以纯粹地去追求一个令自己心动的女子。
  谷育,这个昵称让我神往。当我坐在木板上无聊地实施我的删除工作的时候,它却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我仿佛看见幽幽山谷里一个清新淡雅的女子正在山涧溪流的对面向我点头微笑。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善于幻觉的男人,我的周围确实有延绵的青山,可我却并非在山谷里。
  当然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区,只是没有幽幽山谷的那种境界,在天气不是很晴朗的时候,尤其是那种既没有太阳也不下雨的天气,延绵的群山便呈现一派雾气弥漫,影影淖淖的景象,人就像是置身于神话中的仙境。
  这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这样的天气对我们这群在野外劳作的人是多么地求之不得。太多的时候,我们不是日晒就是雨淋,像一条流浪的狗。

  “嗨,在干嘛呢?丫头。”当我发出这条信息之前,她的qq空间和资料我已浏览完毕,可惜没有照片。
  “你是谁?!”问号加惊叹号,这是戒备还是猜疑?还是两者兼而有之,这丫头太让我好奇。
  “你猜,猜中了有奖。”我忍不住逗了这丫头一下。谁叫你这么不信任人呢?
  “Ifyouarehe.Idontknowwhy.”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不赖,出口就是美利坚合众国的语言。可是她把我当成谁了呢?这又让我升起一丝兴趣。
  “丫头,敝人中国人,拒绝回答一切美国佬的东西。”KWD?YouknowIdontloveyou.”
  她依然不管不顾得给我灌输英文。
  我记得自己最开始学习英文的时候撞上一个两颗门牙长歪的男老师,年纪又大,说起英文来口水便从门牙间的大缝隙里飞出来,我们总是一看见他走近,立即将头埋进竖着的课本里。

  因此英文成绩特糟糕,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一半英文一半语文的,被同学取笑半阴不阳。
  我不知道自己那会儿怎么那么笨,要是现在,我想我是打死也绝不会去回答的。我有时也想要是那时碰上一个美貌的女老师,情况又会如何?我永远不会忘记高考前是怎样恶补英文的。
  “丫头,我真不懂英文呢,麻烦你翻译一下。”
  “如果你是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KWD吗?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这丫头还算听话,真的翻译过来了。虽然我还不至于看不懂这么简单的英文,不过要是没有她的翻译,我还真是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总算明白她是把我当成某个叫KWD的人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我问。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你这么毫不心慈手软地拒绝他,你不怕伤害他太深。”
  “伤害他又没伤害你。”
  “我如果是他,就被你伤害得体无完肤了。”我说。
  “那你到底是不是他。”看来她还无发知道我是不是那个她口中的他。
  是他又怎么样?不是他又怎么样?”我又忍不住逗弄她。
  “是他就删掉,不是就不删。”
  “哦!你对他就这么绝情?”

  “嗯,我就是这么绝情。”
  “再廉价的缘分也是前世的修行在今生的回报,缘尽了也还留三分情面吧。”
  我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怎么突然就增加了,居然写出了这么深刻而有水准的话。
  “那就当我们前世有五百次回眸的缘分,换来了今生的擦肩而过。既然都擦肩而过了,就不必留情面。”
  我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过来了:“你是他吗?”
  “我真不是他。”
  我解释道,心里想着幸好我不是他,否则被她这么拒绝,我真难想像我的下场。
  “那你是谁?”
  真是够自恋的,难道那个他就真那么死皮赖脸的,被无情拒绝后还会用别的qq去和她聊天。我真替那个他感到不值。我真想告诉她别把男人的尊严看得太一文不值。
  可我发出去的却是“你的朋友,华为。”我随便将一款手机的名称做了自己的名字。
  “我才没有你这种朋友。”
  看来她始终对我没有好脸色,当然我没法知道她的脸色,只是凭借信息所应有的语气来判断。不过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了,这么高傲自大的女孩,真是够将来的某个男人受的。
  想起我对“谷育”这个名字所做的幻想,她的表现太对不起这么好的名字了。
  “好了,不管你是谁,总之,我删掉你了。”

  变脸变得真快,刚才还说不是就不删,这会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删就删了,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迅速,还花绡。
  “那好吧,再见。”
  出于男人应有的绅士风度,我不愿和她计较,只好礼貌地说再见。可是这丫头还真是数典忘祖,连中国人最起码的礼尚往来都抛到九霄云外了,竟然连句“再见”也懒得说。
  不过我早应该从她先前的崇洋媚外就看出她的本性才是。估计我是被“谷育”这两个字蒙蔽了心智。
  本来我是应该删她的,一念之仁,竟成了她的刀下之鬼。

  哎,汉颜!
  小秋最近一段时间老在我面前发劳骚,从中国的建设工程体制说到中国的监理制度再到施工单位,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词严,不过比他说得更铿锵有力,义正词严的大有人在。
  而我听过说这样话的人用我的一双手是绝对数不清的。毕竟我到这个行业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像他这样的愤怒、困惑我曾经也经历过,现在呢?我早已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没有十全十美的制度,无论怎样的制度吧,它都必然会有它的漏洞,这漏洞必然也会让一些人钻了空子,让一些人枉自愤慨。
  制度永远在改进中,社会永远在进步中,个人的意志是左右不了的。再说这世界哪一个行业是清白之身呢?
  初生牛犊,还没将这个世界看清醒呢。发发劳骚也是难免的,每个人的心思大概也和社会制度一样,需要转型吧。
  可我想想当初的那个自己,我真为这样的转型感到悲哀。我真愿意小秋永远保持现在的正气和青春。
  我一如既往的实行qq好友的删除工作,仿佛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倒是有必要感谢一下李宁那小子,让我有了消磨时间的事情可做。
  不然虚度光阴的烦恼会像一条漫游的毒蛇,挥不去,忍不住。
  日期:2014-03-10 20:17:02
  第二章冰释前嫌
  “谷育”,嘿,这丫头怎么又在我的好友之列了呢?

  我记得上一次她说完要删除我的话后,我也是毫不留情地删除了她。难道她就是李宁那小子猎艳的锁定目标?我需要再一次删除她吗?
  没必要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
  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是特别想和她建立某种关系的吧。人啊,总是要为自己的某些不合理的行为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的。否则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呢?
  “那天说删除你真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呵,还知道道歉,看来人品还是不错的,既然我看到了这条信息,而这条信息又没有被人理会,就算她真是李宁那小子的猎艳对象,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就那天的事原谅她呢?本来嘛,那天确实是我在和她抬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将这八个字送给了她。
  “呵呵,你是文学系毕业的吧,说话一套一套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句诗我也喜欢。”
  哦,原来这丫头在说我的个性签名呢。王维的《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两句极富禅机和禅理的诗句。意境之美,之高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比陆游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人生境界更为豁达,更为通透。我确实是极喜欢的,索性将它作为我的个性签名了。看来这丫头的眼光和学识都非同一般。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说这丫头不简单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连整首诗都烂熟于胸。我若再沉默,就算隔着个大网络,也不免要脸红了。
  “丫头,佩服佩服,诗佛王维的《终南别业》,人生之大境界也,比起‘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胜一筹。”

  “略有同感,只是王维是唐朝人,宋人陆游似有抄袭之嫌。”
  “文有相似,就算真是从中衍袭而来,那也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有何不可。”
  “呵呵,说得有理。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既便是衍袭,他也是个会抄的大家了。山穷水尽,云开月明,绝处有通途,敢问一句,你是以此自勉还是以此自比呢?”
  这丫头牙尖嘴利,心智颇高,看来不好对付,不如就打马虎眼吧。
  “丫头,你猜。”
  不如我给你算算八字吧。”
  “哦,你还有这种绝活,那你算吧,不算白不算,反正不给钱。”我倒要看看这丫头嘴里能说出什么高见来,“需要出生时辰还是手掌纹路或是别的?”
  “我其实最拿手的还是看相,不过咱们现在在虚幻里相识呢,没法看到你的尊容。只好算八字了。”
  这丫头说话不是隐语就算双关,真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嗯,丫头,你算吧。”

  “先报姓什名谁,再说生辰,在哪里?做什么的?”
  “丫头啊,你这是要算命还是查户口呢?”
  我真怀疑她这又是另一种试探的方式,就像故意用英语和我对话一样,我一直认定那是她检验我的身份的一种手段。
  “那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刘华硕,78,3,5。湖南,监理。”
  我这人一向认为网络里是不需要撒谎的,何必在虚拟的空间里还带一层面具呢,生活中的人已经够累了,可以坦荡就尽量坦荡吧,于是我秉承我诚实的作风,报上了我真实的资料。
  “华硕?笔记本电脑的牌子。是不是真名啊?”

  “呵呵,早知这名会成为笔记本电脑的牌子,我出生的时候应该让父母把这名字也来个专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做。”
  “是吗?相信你了。真是湖南人?”
  “是的,湖南邵阳的。”我回答。
  “哦,那咱俩可是老乡中的老乡。”

  “什么是老乡中的老乡?”
  “像我们在外打工的人能遇到同一个省的都是老乡,能同一个市的当然是老乡中的老乡。”
  “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弯弯,你可要哭鼻子了?”
  “你的幽默太冷板,我哭笑不得。”

  “嗯,我缺少幽默的天赋。你还没算命呢?”
  “哦,不好意思,还是下次看相吧。有事先下了。”
  一个微笑的表情就把我打发了,我倒有些“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的意味。
  接下来的好些日子都是如此,刚说得起劲,刚到我还有很多疑惑需要她解答的时候她便及时抽身下线。
  我想她大概是把我当一具献身人体解剖学的尸体了。她需要了解我身体的某人部位便拿起解剖刀将这个部位分解开来进行研究,探索。不需要的时候就将我晾在一边风干。而我无法对她提出任何要求。
  然而我心目中的那个幽幽山谷里的清新淡雅的女子的形象却是越来越清晰,她有着明亮锐利的眼睛,细如丝线的长发,正在俯不身子用轻柔细长的十指勾起溪水中的落花点点…
  也许每个男人都会对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子进行构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将心目中的那个女子和网络里的她联系起来,有时候她们竟然是重叠在一起的。或许依然是“谷育”这个名字给了我潜意识的诱导吧。
  时间如流水般一去不返,我们这群像流浪狗一样的人终于熬过了这一年中最热的日子。

  夏日毒辣的太阳有时简直可以要了我们的命,十月的南方的天气应该和我们想像中的不冷不热是最接近的了。
  可是十月还没有到,天气突然转凉,下了几场秋雨,俗话说得好,一层秋雨一层凉。我们的日子果然好过多了。
  天边的乌云急急忙忙聚拢起来又是一场雨,离收工的时候本就不远,工人们收起各自的家伙往宿舍赶,唯恐走迟了被雨淋个落汤鸡。早一点收工对一群生活在底层的修路工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喜悦。
  可我心里却突然郁闷得厉害。在这荒郊野外的,即使老天爷怜悯我们,让我们放假,又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消遣的呢?
  离工地最近的小乡镇到这里也有十几公里。我们住的宿舍里除了一台影碟机和电视机,好像就什么也没有了。 

  日期:2014-03-10 20:18:56
  第三章乞丐论
  监理办公室的那有限的几台电脑也是资料员的,按公司的相关规定,我们这些闲杂人等也不该对它们心存幻想。
  当然在百无聊赖的雨天里,资料员也不需要用电脑时,总监代表也是体谅我们这群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最重要的是远离女人的孤寡男人的。
  所以只要我们不是太过分,偶尔闲暇时亲近亲近那几台宝贝,总监代表就当自己严重近视。
  我有时会想,我当初怎么就选择了这个行业了。记得我填写下《某某公路工程学校路桥专业》时,我心里的自毫感是无法言喻的。
  那种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壮志少年的心,幻想着自己的足迹将遍布全国每一寸土地,为祖国的公路事业奉献自己的青春,耗尽自己的心血,燃烧自己的生命。
  那样的心情多么豪迈而坚定,仿佛只有如此生命才有比较确切而宏大的意义。
  可是现在我在这个行业打磨了将近十年,这十年是一个男人最壮丽的时光,我曾以为这十年的时光会将一个稚嫩莽撞的青年改造成一个稳重而有担当的男人,它会为我铺就一条康庄大道,让我昂首挺胸地站在每一个人面前。
  可事实上我只看见自己洒过泪,挥过汗的一条条现实的公路在我脚下蔓延绵亘,纵横交错,而我心里的路却永远滞留在一个点上。
  一大清早,宿舍的闹钟接二连三地响起,睁开眼往窗外看,这几乎是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睁开眼就条件反射性的动作。
  哦呵!滂沱大雨,还是继续睡吧。

  老天爷恩赐我们睡个懒觉是很不容易的事。关上闹钟,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天性中的懒惰让我又不愿起床。瞪着大眼观望着天花板,此时我想起了谷育。
  或许她能让我枯燥乏味的生活,心如死灰的心灵有一丝兴奋,一丝愉悦。
  拿起手机,原来是星期天,登陆qq,她的头像是亮的,真是天赐良机。
  “嗨,丫头。睡醒了没。”
  长久的沉默,看来这丫头昨晚是忘了关qq了。

  “刚醒呢,上班累吗?吃早餐了吗?”
  大概过了半小时,这丫头才发过来如此关心的话语。说实话,我好久没被人关心了,尤其是被女人关心,而她又是那样一个让人有着美好幻觉的女子。
  “没吃,不忙。”
  “不忙是什么意思呢?可以和我虾扯蛋?”

  我的“不忙”只是对她的“上班累吗?”的回答,没想到这丫居然…她的话永远暗藏玄机,我还是装糊涂的好。
  “嘿嘿,可以的。”
  “那谁做虾,谁做蛋呢?”这丫头是不是脑袋搭错线了,就算要消遣我,也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啊?
  “你愿意做虾或是做蛋?”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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