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9-27 10:08:46
　　第一章　叶义
　　我搬进来紫苑园十一栋905房的那一天，天气特别好，深秋的太阳泛着少女红晕一样的光华，把我的窗口映成一片喜庆的金黄色。
　　窗外是深圳的秋天，空旷、清爽，紫苑园飘着幽幽的花香。
　　我是从原来和余函同居的地方搬出来的，余函已经离开三个多月接近一百天了。那间屋子里留下太多的爱恨情仇，直到余函走的那天还在上演。分手时我们大吵一架，各打五十大板，我没吃亏，余函也没占到便宜。恋人之间这种分手形式让人恐惧且疲惫不堪。
　　更无奈的是，余函走后一个星期我就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把我QQ也删了。她已经从我生命中消散，而我，却还站在原地，进退不得。因为我失业造成了我们之间所有矛盾的爆发，又因为和余函的分手我几个月打不起精神再去找工作。

　　我开始怀疑从前的日子是否真实？怀疑那间屋子里的气息是否注定让我颓废？我变得毫无斗志。
　　好在今天我也搬出来了，我已经在上周重新开始上班。这家做零食连锁的企业是我在深圳四年里的第四份工作，我打算努力做下去。
　　这些不值钱的家当和行李把我累坏了，搬了整整一个上午，来回三趟才搬完。现在是中午一点，我刚忙完，吃了从外面带回来的外卖后，窝在沙发里抽烟。
　　我计算过，从这里出发去我上班的公司，走路只要26分钟，走快一点20分钟就到，如果跑步，要不了15分钟。而从原来和余函同居的地方，即使乘公交车，也要55分钟。对我来说，现在做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我必须尽快从失业和失恋的双重打击中走出来。我老大不小了，过完这个春节，我将三十岁。
　　三十岁对我来说很尴尬。我是个性格倔强的男人，眼高手低，死要面子，如今一事无成，自然感到悲凉和沧桑，而这些还无从诉说。

　　抽完两棵烟，我的体力逐渐得到恢复。望着905房屋内和窗外的风景，内心的阴霾正在褪去，新的环境和灿烂的阳光给了我美好的愿望。
　　当我划着火柴点第三棵烟的时候，我已经能一身轻松地站起来，走到客厅的窗口。
　　我只用火柴而不是打火机点烟和余函有直接关系。
　　有一次我和余函去开房，我顺手拿起宾馆的火柴点烟，我划火柴是从下往上滑，余函那时很纯情、很可爱，盯着我的动作，突然就笑嘻嘻地凑上我的嘴，用力亲了我一下。
　　我说：“你这是来的哪一出？”
　　余函说：“我赏你的！”她眯着小眼睛笑。
　　我说：“你不是嫌我抽烟臭吗？”

　　她说：“你划火柴好有型耶！”
　　我有点疑惑。她又说：“你以后都用火柴点烟吧，帅死了！”
　　从那以后，我每次出差或者别的原因开房就从宾馆酒店带火柴，还叫同事朋友帮我带。结果今天我搬家还发现有几十盒火柴，用火柴点烟的习惯也一直保持到现在。
　　我叼着烟站在窗前，欣赏紫苑园全新的环境，紫苑园是新的中档小区，我905的房租每月要1100元，只有一房一厅，也配备了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就在我漫无目的地把眼光投向远方的时候，突然，隔壁那边的阳台咣当一声打开门，走出一个长发美女，穿着碎花长裙，她有着青春美丽的面容，错落有致的身材。我盯着看了几秒钟，赶紧闪到窗帘旁，以免被她发现有人偷看。
　　日期：2013-09-27 10:09:22
　　她在阳台晾衣服，伸出粉嫩白皙的手臂，仰着精致玲珑的脖子，一脸恬静。阳台离我窗口不到十米，我看得十分清楚。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层纱，晶莹、闪亮。

　　她抖开衣服挂上，黑色胸罩，这是我认为最性感的颜色；黑色薄如羽翼的小内裤，在太阳的反射下几乎是透明的；黑色丝袜，轻烟一般飞舞起来。我看得口吞涎水。偷看女人漂亮的内衣内裤，我从发育开始就干过，恋爱后是久违了。眼下我身边缺女人好几个月，不禁看得呆了，身体很快有了点反应。
　　好美的一幅风景！我感叹905房真是个好所在。
　　但随后，她又挂出几件男人的衣裤，让我顿时索然无味。我还以为隔壁就她一个人住呢，原来是对情侣。
　　这个美丽的、爱穿长裙的女子，由此缠上了我。当晚我就梦见和她缠绵，她丰润的唇，扭动的躯体，隐秘的地带，就像在闷热的夏季突然跳入水中，被清凉包围、被湿润包围，虚脱了，散架了，猛烈地喷涌了。
　　我久久舍不得醒来，梦中女子的脸如此清晰，甚至能闻到她的体香。我怕我一睁开眼睛就全部消失在黑暗里，我努力地想留住这美好的时刻。

　　醒来后我摸到烟和火柴，我仍然自下而上划过，点燃了烟。寂静的夜，美妙的夜。我满足地靠在床头吸烟。梦境依然在回放着。
　　这是余函离开后我首次梦遗。久违了！这种感觉！
　　余函走后，我依赖**度过了这些不堪回首的日子。**的感觉就像独自在旷野里嘶吼，既疲劳又徒劳。
　　两天后的傍晚，我在电梯口第一次邂逅了这个隔壁的女子。她急匆匆地走出电梯，我正好进电梯上楼。这次我们近在咫尺，她的脸光洁的就像一面镜子，略施粉黛，毫无瑕疵。她仍然穿着长裙，是一款褐色带有星点的，把亭亭玉立的背影留给了我。
　　我回到房间很自然又走到窗口，阳台上依旧飘扬着她的衣物，她今天晾的是紫色系，同样娇艳欲滴。当然，也有几件男人的。那个男人至今没出现过，我感觉有些诡异。

　　我在窗口看的时候，慢慢地发现了一个重大且对日后产生重大影响的秘密：我们的防盗网居然连成一个整体，中间只用几块铁皮隔离挡住了。
　　日期：2013-09-27 10:10:10
　　这个发现使我异常惊讶。我甚至想，如果能搬开铁皮，应该可以一直走到那边，进入阳台，进入她们家。我又认真地分析了一会儿，确认我们两套房原本应该是一套的。因为紫苑园是个比较新的小区，按常理，不会再设计我租的这么小的套房，只有一室一厅，还没阳台。而且我观察别的楼层，发现我们同样位置的房都是整套的。
　　其实这也很正常，在深圳这样外来人口聚集的城市，房东为了便于出租和增加房租收入，常常把一个大套的房子一分为二拿来出租。我带着分析结果走出大门，我要去别的楼层实地落实一下。在五楼，我的分析再次得到确认，每个楼层都只有四户人家，门牌只到04号，而我住的是905号。九楼别家的门牌都钉在门楣上，唯独我的905用油漆写在墙体上。
　　我和902房原本是一套房，就像连体婴一样难以分开。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日期：2013-09-27 10:11:01
　　我渴望女人，我渴望有好的状态。因此我每天出门前都把自己仔细收拾一番：穿干净整洁的衣服，皮鞋擦得铮亮，用啫喱水一丝不苟地整理我六四分的发型，我还开始使用洗面奶、润肤乳、洗手液等等。我认为我会和隔壁的女子不期而遇，我必须给人留个好印象。虽然她已经有了男人，可我仍然顽固地坚持修饰我的外表形象。

　　当然，这也表明我在摆脱失恋加失业的颓废，开始了积极向上的心态，这样的状态对工作十分有益，公司的新同事都对我尊敬且乐于交往，老板吴忠还当众表扬过我。
　　我后来又遇见了几次邻居这个女子，她每次都穿长裙，每天都换一款，款款不同，花色别致。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会这样迷恋长裙，也不知道长裙可以有这么多款式，更没见过女人可以把长裙穿得这么有韵味。她青春美丽，生机勃勃，穿什么都好看，但是长裙使她妩媚、使她典雅。
　　天气越来越凉，她就在长裙外随便套一件外套，几乎都是齐腰的短装，越发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胸部也更加傲然耸立。
　　我迷上了她。白天我渴望能遇见她，或在外面，或在阳台，多看一眼都很开心；夜晚，我因为她**，想象那些阳台上性感的衣服遮住她身体的隐私部位，套弄着，很快很酣畅。

　　我有时回到家，会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试图听到隔壁的声响，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传过来。我猥琐地想像她们在家**，而女子喘息的声音会给我莫大的刺激。
　　终于有一天我休息。我一周只有一天休息，因为上次搬家我请假了一天，这次休息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我不止一次设计过和这个女子的邂逅，每次都很兴奋，但繁忙的工作下班回来后，设计的路径又很模糊，有些设计显得十分幼稚可笑，我为此懊恼不已，总不能有一种万无一失的方案。
　　而事实上，我就是做市场方案的。多无奈！学校的知识在生活中如此苍白。
　　日期：2013-09-27 10:11:35
　　其实，我们是邻居，我们的认识并不需要多么刻意，这只是迟早的事，除非她很快就搬走了。
　　我认为她们不会马上搬走，因为她们生活的很平静，平静会使人懈怠。
　　只是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必须趁休息日策划一场活动。
　　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又发现了她的一些规律：她中午出现在阳台以前应该是不出门的，下午或傍晚出门，我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晚上一般在深夜才回来。她回来从来不敲门，不叫她男人开门，自己用钥匙叮叮当当地开锁，我几乎每天都等到她开门进屋后才去睡觉，有时是下半夜两点。
　　我晚睡惯了，这也是余函留给我的后遗症。余函每天下班回来就说困得不行，吃完饭洗完澡后又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变得生龙活虎。晚上11点以后，如果我们不吵架，余函必定要我陪她看恐怖片，这一看就到一、两点。
　　休息这天，我很早就醒了，上班很容易就把我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但我没起床，我窝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隔壁，听外面。
　　降温了，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呼呼地刮着风，这是入冬的迹象。深圳的冬天很短，今天算是开始了。
　　窗外天昏地暗，雨滴唰唰地拍在防盗网的雨披上，让整个空间显得异常寂静，就像世界已经毁灭，只剩我孤单的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我突然伤感。
　　我考虑中午该怎么吃？纠结一场，最后确定还是自己煮。我打算到11点起床去市场买两个菜，买两瓶啤酒，算是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吧。
　　自从余函走后，我再也没有自己做过一餐饭吃。余函在的时候，做饭都是我包了，我做的菜，余函吃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她的表演透露出一些虚假。余函不想下厨，她怕油烟，怕伤了皮肤，怕麻烦，所以她甜言蜜语怂恿我，狡猾地坐享其成。
　　我不敢确定余函是不是这样的心思，如果是，那就太没必要了。这也让我觉得她不值得我留念，恋人之间何苦这样算计呢？
　　我从小父母离异，跟着父亲，十二岁就能做一桌接待客人的菜。我完全不在乎为了余函多干一些家务活。
　　我在十三岁、最多十四岁，已经知道了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因为父亲早已有了别的女人，他还因此被开除了公职。父亲原本是镇上的干部，男女问题在当时把他打倒了。
　　父亲再婚后，一直到我上高中那年，有了新政策，父亲虽没有恢复公职，但是能办理退休。他不到五十岁就办理了退休，领着不薄的退休工资。也是那时起，他和我的关系每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们经常吵，情急之下我还大声地训斥过他，说他不配做我父亲。
　　高二我主动要求住校，我们父子算是停止了战斗，见面也开始少言寡语不再交谈，像两个陌路人。他每次见我回家，总做出一副痛苦状，离我远远的，欲言又止、哀叹不已。
　　父亲后来下海经商，先是做包工头，做的有声有色，挣了不少钱。再后来他敏锐地抓住机会开了几个加油站，很快成了镇上出了名的暴发户。
　　我侧卧在床上抽烟，想着往事，不一会又睡了。
　　日期：2013-09-27 10:11:59
　　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11点半。我翻身起床，穿戴整齐，出门去市场买菜。
　　市场在小区大门左边，要过一座天桥。我撑着伞，可能睡的过于充分，步子欢快，心情很好，死而复生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

　　就快走过天桥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了邻居的这对男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他个子不高，却很壮实，蓄着短须，戴一副黑框眼镜，不怒自威。他走路动作弧度很大，肩膀和手臂用力地摆动。那女人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低声细语，微笑着迎面而来。
　　我一直偷偷地观察着他们。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那个男人猛然抬起头，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和冷漠，甚至有一种挑衅的意味。我急忙低头，一阵风吹来，我的雨伞被掀翻，我只能紧紧拉住伞柄，颇有些失态。
　　这个男人的年纪应该和我不相上下，估计比我还小几岁，因为蓄了胡子，显得沧桑一些。那女子至始至终都没抬头，只是恬静地微笑着，低头擦身而去。
　　他们也提了一袋子的菜。我走几步就回头，看他们远去的身影，而他们却没有，他们疾步消失在风雨之中。
　　我买了两个菜：半只鸡和一条鱼，买了些佐料。很快就回来了。
　　我至今也闹不明白，我为何要那样急匆匆地回来，连啤酒都忘了买。我回来后他们家的门依然冰冷地关着，我见不到他们，他们也不会开门欢迎我，而我就像生怕错过什么一样。谁能告诉我，这在心理学上是什么毛病？
　　我怀疑她们或许还不知道隔壁已经搬来了新的房客吧？
　　但我似乎感到欢欣鼓舞，回来后我精雕细琢，大张旗鼓开火做了搬进来的第一餐饭，可惜忘了啤酒，要不是外面还在下雨，我肯定会再跑一趟去买。

　　吃过饭，洗碗刷锅，抽烟喝茶，一切收拾妥贴。
　　我在百无聊赖中等待，隔壁的女子一般在下午出门，我决定今天跟踪她。
　　日期：2013-09-27 10:12:43
　　她在下午四点差五分出门。
　　一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我心跳加快，咚咚地窜，趴在猫眼里偷看，见她进了电梯。
　　我马上起身，操了一把雨伞，换一件暗色的风衣，尾随出门。电梯很快又上来了，我一个人在电梯里，听着电梯机械扭动的声音，迅速沉下去。
　　出来电梯就能看到她，她在我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端庄地走，背影婆娑、长发飘飘，她的长裙使她显得高挑，腰部收的很紧，裙摆生动。
　　我若无其事地尾随，用眼角余光紧盯住她，并且四下环视是否有人注意我的跟踪行为。
　　这种跟踪行为，却让我猛地感觉似曾相识。
　　记得是初中的时候，我做过类似的事情。那时我和父亲住在镇上，邻居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女孩，发育得很惊人，我尾随过她去厕所。和现在这感觉完全一致。
　　当时的公厕中间有一堵墙，分开男女两边，不过上方没封顶，我踩着蹲位旁的水泥墩子，稍作攀爬，就能看到她白花花的屁股。我看过几次，果然是惊心动魄！那时我正处于发育的危险年龄，对女人的身体充满了好奇。
　　那女孩一次也没有发现我的所为。
　　日期：2013-09-27 10:13:28
　　我从小学习成绩优异，是邻居几家孩子的榜样，自然也是那女孩的榜样。高考我以全年级第九名的成绩考入大学，学校虽不太理想，但在当时也很有面子了。父亲和后妻的女儿，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现在也在上高中，她的成绩更好。我认为学习成绩应该和遗传基因有极大关系，我的孩子以后也一定不赖。
　　我和父亲至今没话说，妹妹和我关系还融洽。父亲对我的感情以后差不多只用金钱代替，我上大学每个月他都寄给我很多钱，比大部分同学都富有，我毕业的时候还能存下接近两万块钱。现在，我们父子几个月打一次电话，哼哈几声，好像只要知道互相还活着就好。而妹妹却经常和我打电话，她比我小14岁。
　　我对父亲说不上是不是恨了，也许只是成了一种习惯。我见过大部分父子之间的关系也都是这样，即使他们没有这么深刻的矛盾，也很难说到一块去。
　　我的生母，她后来改嫁了，我大二那年，她多年病怏怏的身子终于没能挨过去。她去世的时候，是我和父亲这么多年最后一次见面，我回去奔丧，父亲也赶到了我们最初那个小村庄里帮助处理后事。那以后，一直到今天，一共六年半，我和父亲再没见过一次面。
　　毕业后我独闯深圳，梦想取得成功后在父亲面前更有底气。遗憾的是天不遂人愿，我混的很糟糕，为情所困，为生计所累。我现在的公司每个月开4400元的工资，还没到手，如果不是大学存下的那点钱救急，真是不敢想象。
　　我曾经发誓毕业后再也不要父亲的一分钱。

　　毕业四年，我只寄过两次钱给妹妹，一次1000元，一次5000元，都是刚毕业那些寄的。那次和妹妹打电话，我还谎称打算买房，真是自欺欺人。可这就是我的性格，我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乐意。
　　日期：2013-09-27 10:14:03
　　我跟踪的女孩来到天桥下的一个公交车站，旁若无人人在在那里等车，她的伞是淡蓝色的，很现眼。我远远跟上，也站在一旁等车。雨小了，飘飘扬扬漫天飞舞。
　　一会儿，她上了180路车，我跟着挤了上去。车上人不多，但是没有空座，我们站着，中间隔了一个穿西服的男人，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
　　车停在下一站，又上来一堆人，我只好往中间挤了挤，站在她后面，此时，她就在我眼皮底下，她专注地看着车窗外。

　　她的头发有淡淡的清香，身上也散发出一股香气，使我心神荡漾、心猿意马。车行不太稳，我自然有意无意地碰了她几下。她扭过头来看我，我们有过几秒钟的对视。她的眼神透露出某种厌恶。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车刹的有些急，我晃了一下，贴到她背上。女孩再次扭过头来，对我怒目而视，同时开口说话了。
　　她说：“你这人怎么搞的？”声音却有些嘶哑，似乎和她的容貌不太般配。我们称这种嗓音叫“鸭公嗓”。
　　我尴尬地笑笑，也许是过于紧张，冲口而出的话是：“啊？

　　你好……不好意思啊。”
　　她斜了我一眼，又转过了头。我张口结舌、满脸通红。
　　车快到下一站，我感觉她要下车，往后门挤去，我跟着也挤过去。我不认为她发现了什么，我表现的还算自然。
　　她下车后在站在原地的马路旁，挥手招呼的士。我不敢停下，只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装作脚步很坚定的样子。回头看了几次，她还站在路旁招手，没打到车。
　　我走出去大概有一里路了，再回头，发现她已经不在路旁，我极目寻找，却发现她向我同样的方向走来。我窃喜，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她走近。
　　雨已经停了，天空放射出一种奇怪的苍白，很快又会下一场大雨。
　　我走到一个人行道口，不确定该继续朝前走还是横过马路。于是走到路边买饮料，顺带买了一份报纸。
　　她很快走上来并超过我，她是打算横过马路。我仰头喝了一口橙汁，佯装随意地把报纸夹在腋下，也等着红绿灯过马路。她站在我身前几步之遥。
　　穿过斑马线，我正盯着她的背影欣赏，这时发现她突然放慢脚步，掉头看着我，等我靠近了，微笑着对我说：“好像你很面熟啊？”
　　我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毫无防备，目瞪口呆站住。

　　她又说：“总觉得哪里见过你。”
　　对于这个跟踪结果，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愣住几秒钟后，我故作镇定，说：“刚才我们在180上见过的。好像是吧？”我装模作样地说。我不会告诉她我们是邻居，免得让她怀疑我是从家里就一路跟来的。
　　“180上是见过，不过，好像原来还见过。”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我来了精神：“你别告诉我说是上辈子吧？”

　　她温婉地笑了，很温和地说：“不是啦……好奇怪的。”
　　我说：“你去哪里？”
　　“去上班啊。”
　　“在哪儿上班？”

　　“我不敢告诉你！哈哈”她捂住嘴笑：“你肯定是坏人！”她的鸭公嗓的确有些煞风景。
　　我忐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让你猜对了！你眼睛真厉害，能看出我是坏人。”
　　她欲言又止地等了一会儿，才掉头说：“当我没说，哈哈，我要走了！”
　　我赶紧跟上几步，说：“也不留个联系方式？”
　　她站住，淡蓝色的伞下她的脸更加白皙，纠结了片刻，果断地说：“没必要的！”
　　确实没必要，我并不勉强，她就住在我隔壁，要联系号码干嘛？况且她是有男朋友的。我只是出于猥琐的爱美之心或者好奇而已。
　　看着她美丽的身影很快没入人群。我仍在后面尾随，试图想知道她要走去哪里。
　　她这次走的很快。我由于感觉达到了目的，有些懈怠，边走边看几眼报纸，走了一会儿，街上人越来越多，居然把她跟丢了。天暗下来，淅淅沥沥又下起了大雨。

　　我在街上吃完晚饭才回家，这时天早已经黑了。我一身疲惫，好久没这样走一个下午了，腰腿酸痛。余函最不喜欢和我逛街，我走不了多久就哀声叹气，无论街上路旁我都敢坐下歇息，余函常常因为逛街的事情和我闹别扭，说我影响市容，直到后来一次也不叫我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