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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官商铁幕:狼狗族笔记
作者:
扎西行者
日期:2012-9-23 17:17:00
这里所写的故事,来自于我所见所闻。
一次饭局,好友把酒当歌,却泪流满面。他沉痛地说:
“你把这些都写出来吧。写出来,我心里会舒畅些。只是,不要用我的原名。”
我答应了他。
于是,我尽可能把他所说的记录下来。当然,我把很多人名、地名,做了小小的改动。
好友说:
“是非成败转头空。逝者如斯夫。”
诚然,诚然。
对于本文,我不想做道德上的评判者。但希望看的人有自己的道德评判。
一 康哥卖身
无耻混迹于这个社会,已经十余年。
我们现今似乎也算得上所谓的成功人士了。房子,车子,女人,高档公寓,郊区别墅,迪拜购物,肯尼亚探险,还有那些无聊的晚宴,奢靡而华丽的生活,吆五喝六的气派。这或许是很多人所羡慕的。但在天色阴郁的夜晚,倚伏在阳台栏杆上,望着下面璀璨闪烁的景色,看着那细小如蚂蚁的车流,我想:人生是不是就像这座城市的夜景,貌似五光十色,却昏暗无比?
也许,现在是该清算自己的时候了。
记得那天在公司的年庆会上,康哥喝多了点,搂着我的肩说:
“阿德,十年前,你能想象得到今天吗?”
康哥指指大厅屋顶,又指指舞池中狂欢的人们:
“当年,看见这样的场子,我都不敢进来。”
他手臂张开,就像伟人一样,大大地画了个圈。只不过,这圈不在南面,而在酒店:
“现在,它居然是老子的产业之一,要是老子高兴,再买它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是的,十年前,这样的生活,我们想都不敢想。那时候,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两三年,还在租房,骑着自行车上班,泡方便面当晚饭,买件好点的衬衣会犹豫半天,为年终几千块的年终奖而心跳加速,见到漂亮一点的女孩子还会脸红——现在我们当然不会脸红,而是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骗上床。
当然,康哥除外。
康哥长得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像极了王力宏。人又极聪明,智商堪比牛顿,直追爱因斯坦。当年以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光华大学经济学院,毕业时又以笔试和面试第一的成绩进入江海市中国人民银行工作。在学校里就独领风骚,出了社会更是游刃有余。由此,康哥理所当然地成为我们这一伙人的领头人,主心骨。
从读书时候,康哥就没少过女人。我们在校四年,最习以为常的情景就是:康哥正搂着一个美女悠然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忽然,路边会窜出一位同样姿色动人的美女,拉着康哥哭哭泣泣,请求康哥不要和自己分手。康哥总是一脸严肃、大义凛然地说:
“请你自重,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根本不顾美女的哀怨和楚楚动人。倒让我们这些旁人心下隐恻。
毕业踏入社会之后,康哥更是在女人堆里忙得不可开交,平均每两个月换一个新人,让我们都妒忌得快出离愤怒了。算来,康哥的女人形形色色,包括了各种职业。计有:公司白领,公务员,教师,报社记者,宾馆服务员,促销小姐,自由职业者,服装设计师,摄影家,空姐,护士。我们开玩笑说康哥女人们组合起来,都可以组建一家跨行业的集团公司了,康哥是名副其实的撩菜高手,撩菜中的一代宗师。但康哥总是很谦虚:
“哪里哪里,革命尚未成功,不可自满,还需努力啊。”
有一阵,康哥与一个空姐走得很近,我们都以为他改邪归正,要与空姐稳定下来了。谁知康哥对我们的猜测不屑一顾:
“靠,让我和空姐结婚?我神经啊!”
我们不解。于是康哥进行深入浅出的宣讲:行内都知道,空姐的生活不要太糜烂啊。空姐和小飞(也就是除机长外的那些男性空乘人员)的关系简直就是混乱不堪。航空公司通常会帮机组人员在落地的地方定好酒店方便他们休息过夜,这些空姐和小飞们到了酒店,就有些搞不清楚了。前两年一家知名航空公司曾出了件轰动业内的事情,一个空姐不小心怀孕了,要找肚子里的孩子她爸算帐。结果算来算去,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谁,几个男人又都想赖帐,空姐一怒之下告到公司上层。上层大怒,把这些家伙都严肃处理。处理完之后,空姐突然后悔了:原来那段时间跟着一起鬼混的还有另一个小飞,她居然忘记了。可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于是又告上去。高层领导这次不干了:这样下去,还有完没完?干脆把这空姐一道处理。空姐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不过还好,未遂。更高层知道了这事,震怒,严饬下面各个部门对从业人员加强思想品德教育。娶个空姐做老婆,成天要担心她跟小飞上床,也太累了。再说了,大多数空姐都爱慕虚荣,没飞行任务的时候成天跟一些老外、三流明星混在一起,动不动就跟人家上床,私生活一塌糊涂。
康哥总结:
“跟空姐结婚,不是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吗?更何况是油漆刷的绿帽子,洗都洗不掉。”
果然,康哥在这次宣讲之后不久,就一脚踹了空姐,跟一个时尚杂志的女编辑搭上了。可能是职业原因,女编辑长得不咋地,打扮倒潮得很,还有些矫情。康哥却不在意,与她没几天就搞得热火朝天。
现在回过头来看,如果没有康哥的太太,谭姐的出现,我们的日子可能会沿着社会给予的轨道,慢慢地、不偏不倚地、偶尔会泛起点小波浪、但终归无伤大雅地前行,直到我们成家,稳定下来,中年发福,六十退休,到生命的最后。或许,当生命的火光燃烧到摇摇欲坠之时,我们干瘪地躺在床上,盘点着有生以来的一切,数着经年累月的收获、付出、得意、失望、伤感以及快乐,然后像每一个平凡的人一样,悄然无息地消失,让自己这个匆匆过客淡出舞台。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谭姐的出现而发生了巨大的不同。她给我们带来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和截然两样的世界。
康哥一直都很尊敬谭姐,在外面无论如何混账,在她面前都乖如小狗。因为要不是谭姐,他可能永远都发达不起来。谭姐比他大两岁,长相普通,微胖。我们所有人都尊敬地叫她谭姐。直到现在,谭姐在我们心目中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我们第一次听说谭姐,是在康哥和女编辑分手不久。那一次我们几个好朋友在一道吃饭,康哥姗姗来迟。大伙逮着他罚酒,他豪爽地连喝了三杯。我们称赞:
“康哥,今天很男人嘛。”
康哥放下酒杯看着我们,用手抹了一下脸,定定神,又用手抹了一下脸,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说:
“我准备结婚。”
我们一下子没回过神,瞪着他。
一位哥们嘿嘿笑起来:
“康哥,你不是随时在结婚、天天当新郎吗?来来,为你又一次结婚,再喝一杯。”
康哥推开他递过来的酒杯,看着我们再一次说:
“我是准备要结婚了。”
这次,大家都看出他是认真的了。
康哥抓起啤酒瓶,对着瓶口一口气干了,重重地把瓶子墩在桌上:
“最早,下半年就办事。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所有人都有些犯傻,怔怔地看着他。
我问:
“康哥,你要和谁结婚?这未来的嫂子,我们见过没?”
这个时候我们才从康哥嘴里听到了谭姐的名字。接着,康哥给我们看了他手机里的谭姐照片。比起康哥以往所有的女人来,谭姐显得貌不出众,姿色平平,略嫌老气。
那天晚上,我们聚集在一哥们的集体宿舍。这老兄毕业时考进了市某部门的公务员,单位给他们单身汉分了集体宿舍。他的同屋是本地人,周末回家,他宿舍一到周末便成了我们的窝点。那还是初春,天气尚冷,屋子是毛坯房,料峭的寒风从窗缝中吹进来,让人有些哆嗦。我们几个人并排蜷坐在床上,嘴里叼着烟,一条被子摊开铺在众人膝上。俗话说“烟暖房,屁暖床”,整个房间乌烟瘴气,却也暖和起来。烟雾腾腾中,康哥将他和谭姐认识的过程告诉了我们。
康哥人活络,脑子好使,业务也强,在单位颇受领导看重。一次,陪领导出差。路上闲着无聊,领导问了些他个人情况,顺口说:
“小康,有二十五了吧?”
康哥:
“是,弋行长,上个月刚过的生日。”
领导点点头:
“也不算小了。有女朋友了?”
康哥:
“还没有。”
领导:
“小伙子条件不错,怎么会没有?不会是挑花眼了吧。”
康哥:
“弋行长,不是的,主要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我其实不挑剔,只要人心地善良、性格好就可以了。外貌什么的,倒是次要。”
康哥说这话的时候,脸不变色心不跳。当时,他正和一服装设计师打得火热。据他说,该女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身材虽然瘦如枯柴棒,但脸蛋漂亮得晃人眼花。
领导笑笑:
“看不出小康找对象的观念还跟我们老一代的一样保守嘛。行啊,什么时候我介绍个姑娘给你认识,看看有没有缘分。”
康哥也笑:
“谢谢弋行长。”
康哥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以往单位里也有年纪大的同事或领导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大多口上说说而已,落实的很少。弋行长这样的大领导,顺口说的话,未必要当真的。这往往也是大领导的风格之一。
未料过了两个星期,康哥陪弋行长出席一个会议。坐在弋行长的别克车上,弋行长似乎漫不经心地说:
“对了,小康,我太太一个朋友的小孩,各方面都挺适合你的,什么时候方便你和人家联系联系。”
康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说:
“好的,弋行长。”
弋行长又不说话了,闭目养神。康哥也不好再多讲什么。车厢里安静得让人要窒息。有人讲过,和大领导坐同一辆车,定力不好的人往往会如坐针毡。康哥对此深有体会。
待到了会场,康哥陪着弋行长走进去。弋行长又似乎漫不经心地拿出一张纸条:
“小康,这是那小姑娘的联系电话,还有什么MSN和QQ。你们年轻人时髦,电话聊还不够,还要网络联系,哈哈。男同志,主动一点。人家小姑娘条件不错的。”
没等康哥答复,弋行长已经独自朝前走去,和出席的熟人寒暄了。
当时康哥没有明白弋行长说小姑娘条件不错这话的意思,直到不久后,才明白其中的含义。最初康哥主动和谭姐联系,主要还是抱着完成领导布置任务的心态。虽说是介绍对象,但毕竟弋行长是顶头上司,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自己要是不跟这女孩子联系,弋行长知道了定会认为自己是对他的不尊重。康哥自然不会犯这种初级错误。
日期:2012-09-23 17:17:20
先是在MSN上和这女孩子相互加为好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行里的工作并不是很忙,对方似乎也很空闲,两人聊的次数就比较密集,康哥又会哄女孩子喜欢,一来二去的,对方对他的好感迅速升温。终于约了个周末时间两人在商业区的一家川菜馆碰头。康哥那天穿了身休闲夹克,一条牛仔裤,圆头厚底运动鞋,去和女孩子见面了。等看到女孩子的第一眼,康哥大失所望。对方长相一般,毫无出众之处,打扮也很普通。这样的女孩子自然是不入他法眼的。不过毕竟是弋行长介绍的,多少要给点面子。所以康哥还是显得很殷勤,心里想:大不了过几天找个机会禀报弋行长,就说两人不合适,也算完成一桩任务了。吃完饭,康哥按照他泡妞的惯例,又请谭姐看了场电影。电影散场,已经是夜间十点多了。不知什么时候,雨滴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康哥让谭姐站在商场屋檐下,自己跑到路边翘首张望,要帮谭姐叫一辆出租车。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叫出租车,又是雨天,出租车显得千金难买。等了大半天,康哥身上已经湿答答的了,出租车依旧没叫到。谭姐示意他回来,康哥冲她笑笑摆摆手,表示一定要帮她叫到。这是康哥泡妞的习惯,但让谭姐敢动得要命。谭姐小步跑过去把康哥拉了回来,一起站在商场屋檐下。她拿出一包餐巾纸,让康哥擦头上的雨水。
康哥笑笑:
“我没这么娇气。真是不好意思,你看,害得你都没法回家了。”
又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可惜我没车,要是有车,就送你回去了。”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谭姐转过身拿出手机低声说了几句。几分钟之后,一辆沃尔沃就驶到了他们对面的街道边。有人从车上走下来,拿着一把伞径直过来。康哥还没有回过神来,谭姐拉着他说:
“走吧。”
康哥跟着上了沃尔沃。
谭姐问康哥:
“你住哪里?”
康哥说:
“我?哦,番河路。”
谭姐点点头,对司机说:
“先送他回家。”
司机默不作声地发动了车子。
康哥坐在沃尔沃中,有些感慨。他没有想到谭姐居然有这样的实力,没话找话:
“你的车?”
谭姐淡淡地说:
“家里的。”
康哥:
“哦。”
回到租住的地方,与谭姐道了别,康哥匆匆洗漱上了床。
这个时候尽管他猜到谭姐家里条件不错,但一辆沃尔沃还不至于让他有多动心,只是小有感慨而已。以往交过的女朋友中,家里条件好的也有好几个。在这座城市,有车有房的人实在多如牛毛。不过等后来康哥知道谭姐家里的底细,那时候就不是小有感慨,而可谓心绪起伏,波澜壮阔了。
两人比较熟悉了,谭姐才告诉他,这辆沃尔沃不过是父母送给自己的礼物,其实他们家最常用的是一辆宾利雅致限量版。再后来,谭姐还告诉他,他们家的公司不但在本地,在全国甚至美国加拿大越南柬埔寨,大大小小各种行当都有涉及。最后,快要结婚的时候,谭姐才又告诉他,她爷爷当年是个小干部,文革时机缘巧合,照顾过一位军队的老首长。老人家战功赫赫,颇受主席器重。因与四野方面一向不大合得来,文革开始便受林彪排挤被贬,一撸到底,回到湖北老家种地养猪。还有人不甘心,想置他于死地,派人追到湖北乡下来斗争。当时谭姐爷爷在本地还是有点威信的,想办法保护了老人家。文革结束,老人家回到北京又做了大领导,惦记着爷爷的好,作为报恩,便有意识地提携谭姐父亲。当年双轨制盛行时候,给了谭姐父亲极大方便。谭姐父亲不但会做生意,也很会做人,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理得不错。后来老首长过世了,谭姐一家和老首长的子女关系依旧不错。这些年生意做下来,越做越大,大得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
凭良心说,遇到这样的家庭,谁都会动心。那些宁愿趴在宝马车上哭的女孩子,要是遇到这样身家的男人,只怕早就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事实上,当后来我们赚了大钱,出入各种声色犬马的场合,也确实遇到很多这样的女性。当她们主动贴上来时,我们并没有拒绝。大家都知道各自的意图。这相当于一笔生意,完事之后,买卖双方钱货两清,如此而已。有一次我们听北京来的朋友说,天上人间的几个头牌,身价在千禧年就过千万。康哥当时感叹说:
“听听,卖×的鸡都这么有钱!这社会,赚钱是容易啊。”
我坐在一旁提醒他:
“康哥,这两年你给雪莉的钱只怕也有百多万了。”
雪莉是康哥的一个相好,江海夜总会的头牌,据说是外国语大学毕业的。
康哥一怔,随即笑道:
“是吗?妈的,有我们这些无聊的人,怪不得她们会发财。”
第二天上班,又在网上和谭姐聊了一会,相互对昨晚的请客吃饭看电影和送回家客气了一番。这次谭姐主动约请他周末去嘉年华游乐场。康哥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本来他已经约好了一个网络上认识的非主流,对这个妹妹他早已觊觎很久,钓了人家不少日子,好不容易搞定对方。但权衡了一阵,觉得还是不要得罪领导的好。非主流妹妹,反正已经搞定,下次再找机会去宾馆不迟。
康哥本来想先与谭姐这么不热不冷地处着,找个机会跟她说两人就做好朋友吧,算是委婉地拒绝。毕竟人家是弋行长介绍的,态度上不好太生硬。谭姐并不是康哥喜欢的那种类型,康哥无意将两人的关系继续朝前发展。但想不到周末的见面,使得康哥和谭姐的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
如果有历史考证癖的朋友,翻翻那一年的江海市晚报,可以找到这样一条消息:本市嘉年华发生意外,五名游客不同程度受伤。
康哥就是这五名游客中的其中一位。
日期:2012-09-23 18:57:57
那年前嘉年华游乐场发生意外,我们至今记忆犹新。那几天,报纸、电视、广播,都在讲这事。大概江海市多年没有发生这样的意外了,因此大家都兴致盎然,媒体做了现场报道,做了深度访谈,还请了专家来分析缘由。我还记得,一个头发花白面若橘皮的专家面对镜头,愤怒异常,张开双臂挥舞着,中气十足地说:这件事充分说明了我们的有些部门,有些机构,漠视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作风官僚,监管不力,无所作为。应该让他们深刻反省。
不过,愤怒异常的老专家不知道,我们的康哥至今对这一意外事故心怀感激。要不是这一意外事故,他不可能与谭姐结婚,也不会有后面的跨越式发展。
那个周末在嘉年华游乐场,康哥和谭姐玩了一些设施,最后两人各自拿着一个蛋筒冰淇淋,坐上了空中大转盘。大转盘上去没两分钟,就听得咔嚓一声,接着天摇地晃,身子忽然腾空,又重重地落到座位上,耳边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康哥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和谭姐坐的安全仓从轨道上脱落出来,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周边还有几个安全仓和他们一样,都颤悠悠地被一根钢绳挂在空中。风一吹来,安全仓一晃动,就换来一阵阵的尖叫。康哥看看谭姐,她脸色苍白地望着自己。康哥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他们的仓位被钢绳挂住,从半空悬下来,此时离地面大概有两三层楼高。在他们上方和周边,还有几个安全仓悬挂着,有的比他们高一点,有的比他们矮一点。这个时候,耳边又听到咔嚓一声,安全仓又是一阵晃动。谭姐吓得一把抱住康哥。下面有人在大声尖叫:不好了,不好了,绳子快断了!这话清清楚楚地传了上来。这个时候康哥不敢再犹豫,朝窗外看看,估算了下距离,把身上的衬衣迅速脱下,又解下皮带,把皮带和衬衣结在一起。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牛仔裤脱下来,把牛仔裤和皮带衬衣绑在一起。他不由分说地把皮带一头扣在谭姐手上,另一头是绕成长条的牛仔裤,抓在自己手中。对谭姐说:
“抓紧了!听我的,赶紧爬出去,我拉着你,到时候我叫你跳你就跳。到了地上不要停,赶紧往外面的地方跑。听懂了吗?”
谭姐有些晕乎乎的看着他。
康哥不再和她啰嗦,推开安全仓窗口,握着她的手,让她慢慢朝外爬。谭姐不敢。康哥说:“你不爬出去,在这里就是等死,快爬!”
谭姐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康哥毫不怜悯地把她推出去。谭姐哆哆嗦嗦地爬出去了。康哥也紧跟着爬出来。风一吹,安全仓就晃一晃,吓得悬在半空中的人不断尖叫。谭姐浑身发抖,只晓得下意识地紧紧拉着由牛仔裤、衬衣和皮带结成的绳子。康哥趴在安全仓上,一只手握住安全仓下部的钢管,一只手紧握住牛仔裤,开始试图慢慢放松编搭起来的绳子,让谭姐慢慢往下溜。谭姐开始不敢,康哥吼:“快点!”
这个时候钢绳又是咔嚓一声,安全仓又晃了一下。谭姐不敢再犹豫,心一横,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住皮带,任由康哥慢慢地将她往下放。等放到绳子的极限,康哥喊道:小心了。手一松,谭姐啪地落了下来。她觉得屁股一痛,摔到了地上。康哥在上面喊:快起来,跑远点!谭姐忙睁开眼,抬头看着上面的安全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安全落到了地上。边上有管理员过来把她拉开:
“快站开,钢绳要断了!”
刚说完,钢绳咔嚓一声响,上面的人又发出尖叫。几个安全仓忽地就要落下来。康哥在这一瞬间想都没想,身子一倾,尽量离地面近一些,跳了下来。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安全仓砸得地面尘土飞扬,受伤人的呻吟声,保安的呼叫声,还有周围热心群众打电话的打电话,上前搀扶的搀扶,夹杂着看热闹的人啧啧感慨声,使游乐场显得比往常要热闹得多。
这件事故,有两人重伤,三人轻伤。康哥运气好,算轻伤,左小腿骨折,躺进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
然而就是这件事,让谭姐觉得康哥是一个可靠的人,助人为乐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更重要的是,是一个懂得爱护女人的人,一个敢于舍己为人的人。总而言之一句话,康哥这个色狼、脚踏多只船的花花公子,在谭姐心目中成为了新时代的活雷锋,需要人仰视的高大全。
如此看来,我们通常所谓的“事实”,并非那么单纯。它往往不是让人了解真相,而是蒙蔽人的眼睛,往往是遮蔽真相的罩布。
日期:2012-09-23 19:01:12
那年前嘉年华游乐场发生意外,我们至今记忆犹新。那几天,报纸、电视、广播,都在讲这事。大概江海市多年没有发生这样的意外了,因此大家都兴致盎然,媒体做了现场报道,做了深度访谈,还请了专家来分析缘由。我还记得,一个头发花白面若橘皮的专家面对镜头,愤怒异常,张开双臂挥舞着,中气十足地说:这件事充分说明了我们的有些部门,有些机构,漠视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作风官僚,监管不力,无所作为。应该让他们深刻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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