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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鱼国秘恋
作者:
月光芬陀利
日期:2012-9-29 9:14:00
借天涯舞文弄墨这块宝地,展示本人的十四万字长篇小说《古鱼国秘恋》,更希望出版社、出版公司慧眼识珠,出版这本由作者经搜集和研究大量古文献资料,借一段隔世绝恋,重现古代巴、蜀历史和神秘文明的小说。作者联系QQ:379174397
《古鱼国惊世秘恋》
一场暗恋,让她进入古鱼国都城,几度寻觅,所爱却非当日那人。已为人妇后,恋人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相对只能无言。
两千年后,为了恋人的大墓被盗,已为亡魂的她疯狂报复,令掘墓者个个惨遭横死,当隔世恋人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温柔的眼神,轻声的话语,终于将这一场两千年的情仇爱恋化解……
正文————
第一章
公元前852年季夏之月。
太阳终于摆脱了周遭缠绕的灰色云翳,在拂桑树上擦拭明亮,重新将如箭的一缕缕金光射在川西平原上,新的一日开始了。
河面宽阔的鸭子河边,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身穿白色有着淡蓝素花的衣裙。身背竹篓,一头驮满长竹筒的小象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一人一象朝着下游不远处的集市走去。
三足乌还没把太阳驮上空中的时候,锦就着急慌忙地起来了。三天前,她就从村子出发了,望着渐渐圆满的月亮一直走,总算平安地来到这里。
与她一样的想法,虽然蚕市正午才开始,可是赶集的人们早已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上游处一面面船帆顶着晨风昂首而来,下游碧绿的河面上一只只杨木舟载满货物咿呀而上,青青的竹筏载着客商悠然望着河岸边走得满头汗水淋漓的赶集人,虽说是一月一次的蚕市,但大量人们用得着的生活用品正源源不断地从各个地方汇集到这个瞿上老城旁边的集市上。
瞿上城依山傍水,背倚牧马山,脚下鸭子河从门前流过。土砖垒就的瞿上城,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土黄色的大瓮,此刻,正是朝食时分,缕缕的炊烟飘出城头,就像是大瓮里盛满了热气腾腾的粥饭。
市关前,等待入市的山民、商贾人群或坐或站,安静地等待着。午时刚过,忽听一声响,市门大开,人群纷纷拥挤着往前走。这时,司市的手下胥师在肆门中央站定,大声宣布:“众等听者,司市大人今日收取牺赋,各色货物均需收取,违者不得入内!”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纷纷议论开了。
“怎么,上月刚刚收过牺赋,如何又要交了,司市大人每月都要家祭吗?”
“月月祭祀,似乎于礼不合呀,不过官家的事情,我们庶民是不懂的,交吧交吧,唉!”
锦站在人群里,听着人们的议论,皱起了眉头。其实锦今天来市上,有一件最紧要的事。上次跟母亲来集市,她就看中了香喷喷的堕林粉,形如露珠,色如桃花,蘸一些清水,把粉在手上匀开,搽在脸上幽香扑鼻,淡淡的粉红色把脸颊衬得比桃花还娇媚,卖主炫耀地说瞿上城里的贵妇们都搽这种好东西呢。上次回去后,锦就日夜地赶制布匹,就想在买齐家中所有生活用品之后还有余裕,哪怕能换上一颗堕林粉也好呢。
人群慢慢往集市门口走去,每个人都在门口的大竹筐里默默地放下各种货物,他们脸上没有表情,嘴里没有一句怨言。可是锦知道,他们的心里在发出咒骂,如果这些声音一齐发出来,比玉山上发下来的洪水声还要高呢。那些雪白的井盐,殷红的朱砂,竹制的卣盉杯盘,精致的陶瓶陶罐,哪样来得容易呢?可是,司市一句话,就得顺从地把那些血和汗换来的东西白白送给那个没见过的官人,这又凭的是什么呢?锦看到,前面的卖布的人放下一匹绢,或者麻布,胥师就挥挥手叫人进去了。
轮到锦了,胥师站在肆门旁,连头也没有转动,可是锦知道,那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珠此刻正从杂乱的眉毛下面斜视着她。她径直往里走,并有意放慢了脚步。
“嗯——”胥师立起了眼睛,用长长的牛皮鞭杆挡住了锦的去路。
人群里突然一片寂静,树上的蝉鸣听来分外刺耳。
锦觉得有人在悄悄扯她的衣裳,似乎想提醒她,但却没敢发出声音。
“你,要交两筒布帛,听到没有?”胥师的声音似乎是从他的鼻子里发出的。
锦的心里像泉水在鬲里沸腾,她抬眼倔强地迎视着胥师,他是个睅目皤腹的中年汉子,粗黑浓密的眉毛像虎尾草,眼睛却小得可怜,滚圆的鼻孔朝向天空,让人想起一种同样黑粗的动物。
“就是蜀王也不是每月祭祀,司市官何以每月收取牺赋,这是你们自己定的税赋吧,把我带走吧,把我带到蜀王那里说理去。”锦一口气不停地说了出来,哼,到了王城里,严厉公正的蜀王一定会治罪于他们。
胥师咧嘴一笑,啊哈——,他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快乐。虽然眼前的那些人都哭丧着脸,可是他不在意。真是可笑之极!他不想跟她说什么道理,她就像是一只蚂蚁,不,像一只待宰的鸭子,和拿着厨刀的宰夫争辩一样可笑。宰夫会听她的吗,不会,他只会“啪”地一刀剁下去,看这个愚蠢的鸭子还啰嗦个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手缓缓伸向腰际,将长蛇一样的皮鞭抽了出来,黑而油的脸露出最丑陋的时刻,此时,就是他的家人看到这副狰狞的面孔也会感到害怕。
“跪下!此等野人不交赋税竟敢狡辩,先受鞭刑四十再交给司市大人处置。”
瞬间,锦觉得自己的身体因恐惧而僵硬了,非但没有跪下,在旁边人看来,她挺直的腰板更显得桀敖不驯,可她也真不想跪,暗暗地,她提起一股气,一旦鞭子落下,她就扑向他,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她有的是力气和胆量,不管会有什么结果,她正是要拼了!她宁愿被押到蜀王面前,让蜀王看看他的手下人做了什么坏事!
胥师抽出鞭子之后,人群纷纷向后退去。只有锦身旁的小象动了一下耳朵,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身后的一位老者慌忙站出来,他说话的时候不仅是头和手,连颏下松松的肉囊也随着颤抖着,“市官,这是我家孩儿不懂事,您多多宽宥!”说着从象身上抽出两筒绢来,哆哆嗦嗦地放在锦的手里,对锦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去吧,乖娃儿,交了就没事了。”
胥师厌恶地看了一眼老者,又冷冷看了一眼锦,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歪着头走到门边,“得了,看在你的面上,今天就饶了她,否则,非叫这个不懂事的小野人尝尝野牛皮鞭是什么味道!”
日期:2012-09-29 09:15:28
锦骤然感到鼻子里一阵强烈的酸痛,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溢着鼻腔,强烈的精神刺激使她流鼻血了。锦一昂头,将腥热的鲜血咽进喉下。她目不斜视地走向市场门口,走过了装布帛的大竹筐,并没有把布帛放下,而是将两卷布帛紧紧抱住怀里。
胥师没有想到锦如此强硬,不由分说,再次抽出皮鞭,鞭子在空中发出“呜呜”的风声,眼看就要落在锦的身上。此时,在一旁的小象举起长鼻快速迎向长鞭,长鞭陡然卷住象鼻,小象猛地将鞭子往回一抽,胥师大概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挥鞭,哪想到小象在旁阻挡,刚想撒开鞭子,但小象力量太大,动作也太快,他身不由己地滚倒在小象身下,小象抬起石臼一样沉重的前足,眼看就要踩在胥师滚圆的肚皮之上。
“啊!”众人齐齐发出惊叹,胆小的人们闭上了眼睛,等待耳边传来胥师的惨叫。
“象,放了他!”锦大声喊道,一瞬间,小象的脚已经跨过司市的身体,胥师眼睁睁开着小象的四足依次从他的身上走过,等到小象走进门里,他已经吓得全身瘫软,上下都失了禁,手下人赶忙把人抬走了。众人无不欢笑抚掌,对锦夸赞不绝。
老者拽起锦的衣袖,领着她走进布肆,小象懂事地跟在后面。
走到没人的地方,锦的眼泪才不停地滚落下来,老者连连叹息,“孩子,今后可是要小心了,违背大人们的命令,那是要吃大亏的。司市大人一定会报复你的,千万记住,千万要记住,以后不要再来了,啊?”老者拍拍锦的头,背着竹篓离开了。走出几步,回头看看锦还在原处,又走回来,咳了一声,低声道:“没人告诉你吗,每次来蚕市都要收取牺赋的,所以要早做准备,你看……”他从自己的竹筒里倒出一卷布帛来,那卷布帛显然比一般的布帛卷少了一半,锦惊异地看着他,老汉看了看周围,紧张地把布帛收好,道:“唉,我们蜀人向来性情淳厚,从不做愚人勾当,更不敢跟官家作对,现在如此,实是不得已啊,若给官家看见,又该说是刁民了,怎么办?被逼的呀。”
老汉走了,锦拉着小象,木然地站在布肆里。脑海里只是将刚才那一幕一遍遍在重演,不知过去多少时间,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任人们用同情的眼光打量着她。她多想此刻扑向母亲的怀里,诉说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许久、许久,锦擦一擦眼泪,望一望天空,日头已经过午,再不交易,恐怕人们散了,布帛就再也卖不出去了。那些布帛不但有自家的,还有族里人的呢。
等到一筒筒布帛全部卖完,该买的东西装满了背篓,锦头也不回地离开集市走向回家的路途。她下了决心,再也不会来到这里,并不是害怕,锦怕过什么呢,她敢一个人歇宿在没有人迹的荒山之上,感在虎狼出没的山谷里采摘桑叶。她感到厌恶。从市官挥起鞭子的那一刻起,她的鼻腔里就溢满腥臭之气,那是打那些官员身上来的,后来呆在集市里,这股腥臭之气久久不散,直到离开瞿上城越远,这股气味才渐渐散尽。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她不打算告诉母亲,更不会将老汉的做法告诉她。母亲不会照着做的。如果母亲今天来到这里,她一定会恭敬顺从地把布帛放在市官面前,官员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能反对吗。
母亲年轻时曾见过蜀王,远远地,躲在树丛里,她看到了一个平生见过最英俊勇武的男人。蜀王是那么英勇,那么果敢,那么睿智,他选的臣子会有错吗。收税,总有收税的道理,只管交到市官手里就是了,税赋怎么用,用到哪里,那是蜀王的事情,蜀王会处理好一切的。难道还要蜀王出来把所有的税赋怎么用,面对庶民一一解释吗,庶民懂得什么呢?除了种地,养蚕,生娃儿。
像母亲自己,除了织布和族里的那些事儿,连日头有几个也说不清楚。那有怎地?用不着去弄清楚什么税什么赋,老实恭敬地交上去,让蜀王知道,他的庶民都是顺从他的,蜀地一年到头太太平平的,多好!回去后,那匹布帛的损失也一定算在自己家的头上。任何时候,她不会让族里人吃亏。因为她是一族之长。她认为自己该担当这一切。当族里老老小小亲热地围着她,用尊敬的眼光看着她,她就觉得一切的损失都是值得的,没什么,挺好,值。
走到它山最高的地方,锦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瞿上城,那个土黄色的大瓮不再喷吐烟气了,城墙上旗帜招展,城门打开了,依稀可以看到来往不息的车马和行人。
锦曾无数次央求母亲到瞿上城里去看一看,母亲一口回绝了她,“那可不行,那不是你去的地方。城里的男人可不像咱们部落的人淳厚老实。”锦却不这样想的,不知为什么,越是被阻止,她的心里就像被一只狼尾草不停地挠着一样。她时常想象着衣着华丽的贵妇乘着马车在大街上招摇而过的情景,央央的铃声悦耳动听,马车上堆满各种鲜花香草,一路香气扑鼻,贵妇们个个笑靥如花。听说蜀王吃饭的时候要有很多人奏乐才吃得下,那些官员们对着蜀王像叩头虫一样行礼。村里的老人说,瞿上城里的男人婚后从不离开家,家里最重要的活计都是男人担当,男人总是细心地照顾着自己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那么,男人的母亲家的活是谁做的呢,老人们却谁都说不清楚,因为,在她的部落里,还没有一个人去过瞿上城。
走了很久,锦像走在云朵上一样,脚下软绵绵的,浑身没有一丝气力,悲愤的情绪紧紧地缠住了她,眼里满满地压着委屈的眼泪,锦不想哭,即使在这个没人的地方,哭能有何用?锦宁愿把眼泪转化为愤怒,她想象有一天,她用皮鞭狠狠抽向胥师那张油腻腻的黑脸。小象仿佛懂得她的心思,悄悄地走在山道上一声不吭。它山上野花竞相开放,蜂飞蝶舞。锦摘下几颗野果放入嘴中,一任酸涩的味道流到她的心里。
这时,山上随风传来一阵歌声:
野有蔓草,
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
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
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
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
与子偕臧。”
锦望望四周,寂静的山谷里哪里来的歌声,抬眼望向山顶,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在树丛中忽隐忽现。虽然她听不懂歌词里唱得究竟是什么,但她模模糊糊觉得歌里的意思,在她们村寨,有月光的夜晚,别族的男子们会跑到中意的姑娘门外唱歌。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呢?锦向山上张望着,可是歌声停了,人影也不再出现。只是看见天蓝得透明,云白得耀眼,野花的芳香那么浓烈,她郁闷的心像被忽然打开了似的。
日期:2012-09-29 09:35:11
走到山腰处,刚才看到人影闪过的地方并无一人,空荡荡的山路向山背后蜿蜒而去,山岩上的清泉“哗哗“唱着跳下一个半圆的水潭,激起一片清凉的水雾,锦感觉有些口渴,她挽起袖子,正准备低头掬一捧水,蓦然,发现一个男子沉在水谭底下!他双眼紧闭,手脚松软地摊开着,脸色苍白,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怎会有人死在这里?水潭明明很浅!锦大惊失色,颓然滑倒在水潭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水中躺着的男子忽然“哗”坐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水。锦惊愕地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令锦惊讶的男子正是蜀王的次子鱼稚,字子婴,二十六岁。他十八岁后就离开蜀地到周室为官,为宗周王室征战多年,因驱戎之功,周天子赏赐他一块封地。此次他利用短暂的时间回到故乡探亲,此后将回到薇地上任。
眼前这个微黑的英俊后生,锦看不出他的年纪,从放在水潭边的冠来看,总有二十出头了。他的衣襟是从左向右遮掩,只有瞿上城里的人才这样穿衣服,就像刚才的那个胥师。想到这里,锦顿时感到一阵厌恶。
男子在后面叫道, “喂,这山上有很多蛇的,赶快下山从大路走吧。” 男子一愣,然后大笑起来,从潭里出来,在锦面前深施一礼,“得罪得罪,我刚才走得又热又渴,看见水就想扑进去喝个痛快,结果贪凉睡着了。”
锦很奇怪,在水里怎么能睡着呢?锦很想问他,可是又不敢多言,因她记起母亲的一再叮嘱,在瞿上城附近,女子不能随便与男子搭话,否则会被人人误认为轻薄放浪,于是微微欠身,算是还礼,随即转身向山上走去。
走到山路迂回处,锦回身从树间望去,只见那年青人已急匆匆地赶上来了,身上换了件土黄色的深衣,掮着行囊,手里拿着一只竹杖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它山不高,山势平缓,小象早已走到前面,偶尔在树林茂密处鸣叫一声,告诉锦它所在之处。走了许久,后面的年轻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既不超过锦,也不落于后,只是边走边不甘心地拨弄草丛,嘴里还喃喃自语道:“怪哉怪哉,这山上许多蛇如何一条也不见了。”锦几次想告诉他别徒劳了,想想母亲的吩咐又闭了嘴。
一路上,虽有浓荫蔽日,却是正当午后,山谷间一丝微风也没有,锦走得又热又渴,看见路旁一处山泉,不免停下来喝个痛快,又用随身携来的竹筒装满水,供路上饮用。喝完之后,到林下稍微歇息,见一大石旁一丛黄花开得娇艳,细长的花瓣,细长的花蕊,花下没有一片叶子,只有粗壮笔直的绿茎,遂折下一只,拿在手里转着玩耍。
年轻人也停下来,喝完水,抹完脸,远远离锦对面坐着,看一会天空,再看一会清泉,眼光在锦面前扫过几次,想和锦说话又不敢的样子,锦见此景象,忍不住笑起来。
年轻人知道这算是默许对话的表示,笑笑说:“记得小时候来过此山,这山上最多的就是蛇,一到下雨天,每个树下的树洞里都有条蛇竖着头望外看,漫山遍野,好不怕人。可是今天一条也没看见,真是令人惊奇啊。”
锦回答道——依然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花,“还是有一些蛇的,只是没有你讲得那么多。我也听母亲说过这山本是蛇的聚集处,后来渐渐少了。“
“是的。”年轻人说,“以前这座山,各种蛇到处都是,草里爬着,树上挂着,吓得没人敢上这座山,不但有毒蝮蛇了,更有粗如人臂的王虺。”
锦奇怪道:“那你还上山来,你为何就不怕了?”
男子微笑道:“你一个女子都不怕,我子婴如何会怕?”他故意挺了挺胸脯。
锦看他瘦削的脸庞,也不是如何强壮,却自诩胆大,不禁又低头笑了。
歇息够了,两人重新回到路上,锦却渐渐不安起来,看看日头已快偏西,晚上落脚的地方也快到了,后面总是跟着个男人,总有不方便之处,有心快步甩开他,又不想太露形迹,看他一心似乎要卫护于己,也无法推却这一番好意。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走到山顶,风好像突然变大了,天空有些发灰,四顾视野极为开阔,远方的山林水泽,尽收眼底。此时远处一声惊雷响起,仿佛忽然触动了天际的风云,风势一下子大了起来,远处的村落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阴霾之下,乌云里夹杂着明亮的闪电,看样子一场暴风雨正要袭来。
出门在外,尤其在山中,晴雨没有定时,就是有心躲雨,山上也少有遮蔽之处,锦兀自慢慢地走,想着炎炎夏日里淋一场透心凉的大雨不知道有多爽快。
子婴跟上来急忙说:“看来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为好。”话刚说完,干豆似的小冰雹夹着雨点劈里啪啦打下来,打在头皮上痛得人禁受不住。可是山顶上一片空阔,周围净是矮小的灌木丛,哪里有避雹的地方,两人只得慌忙往山下跑,锦的长裙时常被草丛拽着,子婴走在后面,她如何敢撩起衣裙,只得一步一步慢慢走去,子婴干着急也是没用,起初在地上蹦跳着小石子般大的冰雹,后来冰雹中有的竟如小儿拳头大小,两人捂着头慌忙到一颗小树下躲避,冰雹只管噼噼啪啪砸到人身上生痛,子婴叫苦不迭,看看锦被砸得连连惊叫,也顾不了许多,张开双臂将锦紧紧围住。
子婴左臂搂住锦,右手用他宽大的袍袖遮住锦的头顶,锦感到他痛得时时抽搐,这时,一个冰雹砸到了她的脚面上,她痛得一阵晕眩,昏死了过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锦醒了过来,雹子停了,旁边堆积着厚厚一层正在融化的冰雹,夏日满空的热气已被驱散,周围倒像冬日一样寒冷。回头一看,子婴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已经不省人事。
他的额角被雹子砸出一个鼓包,手臂露出袖外,赤裸处全都是青淤。锦试着推一推他,可是,完全子婴没有任何反应。锦心想,不管怎样,不能总是让他躺在这冰凉的泥水里。它山,在数年前就被官府禁止狩猎、采集了。按理说,普通村民是不能进山的。锦和母亲每次都是偷偷摸摸进山,因为爬过此山,山谷尽头的深处就是她们的部落,也就是说,走它山是回家的唯一捷径。因此,平日里,它山是不会有行人路过的,如果她不管子婴,那么一旦遇到野兽,子婴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思前想后,锦决定把他搬到附近的山洞里,山洞是她和母亲来往它山时过夜的地方,锦本是准备今夜就在那里歇息一晚的。那是个浅浅的山洞,不太高,也不太深,洞底离地面很高,晚上野兽不会进来。洞子里平日总是备着干柴火,粮食,巴盐,来往的过路人有时拿了些竹筒子里的粮食,下次经过它山的时候,总会补上的,所以每次母亲和锦来洞子里时,总会看到,竹筒里还是满满的粮食,洞里干干净净。
子婴身材并不高,可是锦还是费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把子婴背在身上,差点又站不起来,扶着小树,慢慢地站起身来,子婴的脚却还拖在地上,锦赤脚走在冰冷的泥和水里,一步一滑,一路摇摇晃晃,连着摔倒了几次,锦回头看子婴都一点没有知觉,终于强撑着来到洞前,再把子婴奋力托上洞穴,锦累得瘫倒在地。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太阳又重新露出脸来,刚才天地间还是阴惨惨的模样,阳光一照,又变成了美丽世界,天空仍是白云朵朵,夕阳金黄的余晖照耀着山谷,地面上的冰雹融化殆尽,山谷里一片清凉。
日期:2012-09-29 09:39:47
子婴醒了,睁开眼睛,他看到眼前是一个山洞,洞前有一颗奇怪的大树,树上的枝桠垂下来好多彩色的长形的椭圆小球,有白的红的紫的蓝的黄的花色的,椭圆球很轻,随风飘舞着,子婴从没见过长着这样果实的树,他想起身仔细看时,全身一阵剧痛,不由“哎呀”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天帝,你活了?!”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洞下,脸上挂着眼泪悲喜莫名地看着他。
子婴很诧异:“我死过吗?“
锦看着他,“我真以为…… “锦立刻跳下洞,背过脸去擦拭掉眼泪。
子婴准备坐起身来,头却痛得要命,终于又无力地躺下去。刚才落雹的一幕慢慢回想起来,也才明白是眼前的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把自己带到这个洞里,一定很不容易,他想。“也可能我是真死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树。“
锦见他刚醒来还是那么好奇,不禁笑了:“这是桑树上挂的是野蚕的蚕茧,我调了些花瓣汁水染上了各种颜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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