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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作者:
手挽长弓思射日
日期:2008-11-7 20:40:43
我是一名煤矿工人,在运输队工作。昨天晚上,单位里新来了几个小伙子。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青春逼人的笑脸,我突然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开班前会的时候,他们依然窃窃私语,甚或动手动脚,全然不顾及台上领导铁青的脸色。果然,散会后,我们正常接班,他们被留下来训话。现在的他们,就像初长成的牛犊,生活沉重的铁轭尚未勒紧脖子,当野性被岁月消磨,脊梁被重负压弯的时候,他们才会真正长大,成为一个合格的“劳动者”。
记得我上班的第一天,穿着长过膝盖、像裙子一样的大号工作服,还有一双踢里嗒啦的大雨靴,满怀新奇而又惶惑的走进高大的井口棚,看着罐升罐落、人来人往。“哎,新来的,过来,过来。”一个老工人招手喊我,我立马小跑着过去,恭敬的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嗐!咱煤矿工人,都是大老粗,不用这么斯文,什么请不请的。我问你,家里有人当官吗?”“没有。”我想了想,如实回答。“那你会喝酒吗?”“不会。”我挠了挠头,他的问题真是玄奥,我不明白这些和我将来的工作有什么关系。“那么,打牌,吹牛,拍马屁,你最擅长哪样?”“我哪样都不擅长。”我实在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完了,完了,这辈子注定是个工人蛋子了,看样子你也不是升官发财的命。小子,记住啦:别占别人的便宜,别上别人的当,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好好干吧。像我一样,熬个三二十年,到头发白的时候就可以退休了。”他的话充满玄机,至今我才刚刚有些明白。命运极为难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但命运有时根本无须什么 “大师”“高人”们来推算,是那么一目了然,而且尽我们一生之力也改变不了分毫。只可惜我觉悟太迟,那位老师傅早已退休,恐怕这辈子我都没机会告诉他了。
班长打来电话,让我们派个人上去,把两个新伙计带下井。同事只好暂停美梦,不情愿的从长椅上爬起来,嘴里还咕咕哝哝,“下来就下来呗,还带什么带?”十分钟后,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出现在我面前:一身工作服穿得整整齐齐,安全帽戴得端端正正,矿灯、自救器也佩带得一丝不苟,从他们眼中,我又看到了如我初来乍到时的那种新奇与惶惑。我不由得笑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我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不适,一个小伙子说,下井时他耳朵里老是“嗡嗡”在响,有些难受。我狠狠白了同事一眼,这家伙,干什么吃的?带人家下井,连这些常识都不教。然后我告诉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使劲咽几口唾沫就可以了,压迫感自然就会消失,随后又叮嘱一些操作规程和注意事项。
煤车出来的时候,班长让我们带俩新同事先干着,他就不下井了。我心里喑骂:妈的!人家上班第一天,就让顶岗干活。骂归骂,活还是要干的。我先做个示范,“你们看,罐笼到位以后,先把安全门拉开,然后用钩子拉起罐挡,煤车装进去以后,放下罐挡,送上信号,你们的工作就完成了,然后周而复始,都是这样做。明白了吗?”记得有一次,领导训话:在整个煤矿,运输的工作最容易,扔块馒头,狗都能干。我们当然不比领导们的“狗”逊色多少,两个小同事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
今天采煤“收脚”,没有多少活。休息的时候,可以躺下来睡会儿觉。三个人,只有两条长椅,我只好推说不睏,让他们先睡。长夜漫漫,两点多的时候,寒气渐重,他们也不习惯在这样的环境睡觉,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后来索性起来聊天。从学校生活到人情世故,从少年往事到人生展望,从人文历史到金融风暴,海阔天空,我们无所不谈。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他们知道的真不少。最后说起了今天班后会挨训的事,顺便说了些领导们的“闲闻佚事”。马克思说,工人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既然这辈子注定要做个工人,提醒他们时刻不忘阶级斗争,这也是我们一贯的优良传统嘛。时间就这么飞驰而过。
下班,洗澡。看着自己满身的横肉,还有凸起的小肚腩,再看看他们修长的身材,匀称的四肢,不禁再次感叹岁月的无情。随着汽笛的长鸣,汽车冉冉起动。两个小家伙看来确实累了,趴在座位上,头枕着手臂,就那样睡着了,手指间的香烟还未熄灭,随着车子的颠簸,火红色的烟头一闪一闪,像一朵艳丽的花朵。当晨曦的微光照进车厢,我可以清楚的看清每一张疲倦的面孔的时候,新的一天就这么悄然来到。
日期:2008-11-8 20:14:00
而立之年
曾经有一次,向一位同事询问他的年龄,没想到此君惜字如金,先是冷冷瞅我两眼,看得我浑身发毛,这才幽幽答道:保密。我闻言狂笑:只知道女人们对年龄讳莫如深,从没想到男人居然也……更没想到的是,某天某日,我居然也会对自己的年龄羞于提及。
十五年前,我十五岁,正值多愁善感的花季雨季。在生日那天,触景生情,文思泉涌,即席挥毫,写下一篇佳作。文章里,堆砌了我当时所知道的一切华丽辞藻,描绘了我对未来所有的憧憬与期待。古人有云: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如此好文章,只是自赏自叹,简直暴殄天物。但是又能送给谁看呢?父亲母亲?他们全都不识字;幼时玩伴?除了放羊割草,他们不会明白理想为何物;而今的同窗?他们只知道泡妞踢球、打架斗殴,对这些根本不霄一顾。思之再三,决定先给大哥看。便宜这家伙了!当我以讨教为名,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潮澎湃,满怀期待去迎接他崇拜目光和慷慨赞颂的时候,我立刻后悔了。从他微皱的眉头和洋溢着笑容的嘴角,我看到更多的却是讥笑和嘲讽。实在没勇气等他看完,我劈手夺了过来,落荒而逃。
十五年的光阴就这么弹指一挥间,我不再是那个清涩的懵懂少年了。那篇文章早已随着诸多往事灰飞烟灭。此后不久,迭遭变故,辍学回家;而后呢,迫于生计,浪荡天涯;最后,风尘倦怠,洗净铅华,终于又重归故里,转眼间又有四五年了。生命的轨迹如此莫测,所有前尘旧梦随风零落,纵然有些零星记忆,早已不成片段。只是岁月如刀,额头眼角,遍布刻痕,谁又能涂抹得掉?蓦然回首,除了失落与茫然,一无所有。
朋友曾对我作过评价,说我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就象是在尘世游荡的幽灵。当时颇为不解,只道是在夸我心无外物、超凡脱俗。现在才明白,其实这话弦外有音,和大哥当初的意思如出一辙,难道十余年岁月磨砺,所改变的只是容颜?孔子曰:吾道以一贯之。无意中,这样的我倒是符合圣人之教。其实想想古往今来,人世间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究竟所为何事?佛思极乐,儒盼大同,道欲无为,而西方呢,不管好人坏人,全都想着死后上天堂。神仙圣佛,安拉上帝,尚且诸说不一,我辈凡夫俗子又怎敢妄言参透人生?既然如此,还是快意人生,自由选择的好。求名的,愿他流芳千古,或是遗臭万年;逐利的,愿他家财万贯,日进斗金;谋权者,愿他威加四海,一呼百应;痴情者,愿他愁肠寸断,永结同心……
人生的选择固然多姿多彩,终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坟墓是我们共同的归宿。长寿也好,夭折也罢,只是时间长短有别而已。如此算来,至少生命的三分之一已被我挥霍殆尽,况且谁又能知道何时会是我们生命的尽头?遥远的未来,后年,明天,还是下一刻?其实从诞生那天起,或是更早,我们就已经进入生命的倒计时,不管你愿意与否,它时刻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春谢秋荣,大自然永在轮回。个体的消亡,丝毫无改人类群体的繁衍,况且即使人类灭绝,地球还在,就算地球消失,在生生不息的茫茫宇宙中又算得了什么呢?浮生难测,世事无常,我们所能把握的,也许仅有现在而已,只要能做到这点,今生今世,夫复何求?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而立之年,又怎么会是羞于出口的年龄呢?
日期:2008-11-9 16:38:00
残诗*碎梦*流年
不知不觉间已是而立之年,这才感觉到自己确实老大不小了,而小时候的种种憧憬与梦想,却一件也没能实现。曾经听过一句话:技能成就未来,知识改变命运。好吧,让我一切从头再来。古人说: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美国一位老太太七十八岁的时候才开始学画,后来终有所成,说什么我也比她年轻近半个世纪。
不顾别人的冷嘲与热讽,我毅然报名参加了成人自学考试。本打算潜心攻读,搏得个金榜题名,没想到俗务缠身,至今仍是腹内空空。好在所有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从此我又可以心无旁骛了。
怕事偏有事!朋友打电话过来,说他最近对古体诗词很感兴趣,问我可否有什么新作。闻言大惊,天哪!都什么年代啦,竟然还有人惦记起这个。想当初,我对古诗词的痴迷可谓走火入魔,每当诗兴大发,就会信笔涂鸦,然后工工整整的誊写出来,到处找人分享劳动的果实。本想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但每次都被骂得狗血喷头,说我不识时务,不务正业,而且写的更是狗屁不通。几次下来,弄得我兴味索然。况且,步入社会以后,红尘滚滚,世路万千,理想的额头撞在现实的铁壁上,伤痕累累。年华似水,好梦成空,所有的风花雪月、爱恨情愁早已见惯不惊,再也发不出什么感慨了。搁笔既久,日见荒疏,连旧作都已遗失殆尽,哪里还有什么新作。
听到回绝,朋友还不死心,说既无新作,过去的东西也行。十几年来,到底写过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从来没去认真整理过,随写随弃,大部分早已不知所踪,剩下的寥寥可数。翻箱倒柜,居然让我找到些残编断简,拭去呛鼻的尘埃,重新翻开那年少时纯真的心灵与璀灿的梦想,恍惚间走进了尘封的往事……
无可否认,当时的文笔是笨拙、幼稚的,甚至还带着些许“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造作。但它们就象我幼年时光屁股的照片,童年时的玻璃球和少年时的弹弓,虽然简单粗糙,却有无穷的魅力,时时蛊惑着我,令我为之魂牵梦萦。光阴似箭,转眼间我们已经久违了。尘世漂泊,岁月的风霜在我们的脸上刻下太多的伤感,纵有再多的豪情与梦想,只能换得一声长叹:天凉好个秋!即使偶而回想起往事,恍然似天上人间梦里。
希腊哲人说:濯足河中,抽足再入,已非前水。孔老夫子也在河边上大发感慨说:逝者如斯夫。河依旧,水常流,自古如是。光阴似水,也是同样。我所谓的从头再来,又何曾是真的从头再来?白首方悔读书迟,现在所作的一切只是在尽量减少心中的遗憾。而我的朋友忽然迷恋上了古诗词,是否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呢?
无论如何,逝者往矣,又何必去追究呢。未来的路还很长,只要我们别再继续蹉跎岁月、感叹流年,当异日回首时,可以了无牵挂也就足够了。
日期:2008-11-11 0:41:00
小雨过后,天气乍冷。昨夜继续打上口点,现在的打点室摇摇欲坠,四面透风,是名符其实的“空中楼阁”。新来的小伙子没带大衣,在寒侵入骨的夜风中瑟瑟发抖。我一时爱心迸发,推说不冷,把大衣让给了他。做好人的结果就是:眼看着他幸福得蜷缩在温暖的小窝,而瑟瑟发抖的换成了我。
上午睡觉,下午友人来访。说是友人,有些勉强,他是我同事的同学兼室友,以前见过几面,感觉他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谁知后来机缘巧合,他居然成了我的表妹婿,于是我们聊的就多了起来。他心怀远志,不甘一生居于人下,打算出去闯荡一番。放眼四周,像这样有自己想法并且敢于拼搏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只是世路艰辛、前途微渺,但愿他一展鸿图。
这一年转眼又要过去了,回头看看,并没什么太大遗憾。只是年过三十,一事无成,难免有些感慨要发。最近在天涯社区注册,有时间的话写点东西,追思旧梦,展望未来,算是给无声的岁月留点回忆吧。元旦之前,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争取每日一贴,其他的事暂时放下。
这个月的最后一个夜班,但愿今夜不是太冷,否则的话,还要不要做好人呢?这个问题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日期:2008-11-11 0:47:00
命运
你相信命运吗?”曾经有很多人这样问过我。
“我不相信。”我的回答永远是那么干脆利落。
其实,我明白,我们都有一个注定的命运,那就是死亡,坟墓将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归宿。
但是死亡之前的那段历程,我们该如何去面对?
明明知道最后的结局,却又不肯来个痛快,还得让你经受漫长岁月的煎熬。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还是做些无谓的挣扎?
我会坦然面对死神的降临,但不愿生命如此平庸,比起乏味,我宁愿选择痛楚。
命运是无奈的,但我依然向这个世界大声宣告:我不相信!
日期:2008-11-13 11:21:00
回家
晨雾正浓,远处的村庄,广阔的原野,一切都被湮没了。我骑着自行车,悠然慢行。三个星期?一个月?我居然近两个月没回家了。母亲的胃病不知道犯了没有?家里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忽然自责起来,这么久竟然连电话都没打过。
最后一次离家时的一幕我记忆犹新。
“后院你大爷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过几天你回来看看。”父亲一边喝酒,一边和我商量。我的婚事最近两年很少提及,父亲这次显然有备而来。“我知道你不太情愿。这两年家里收入还行,债也还得差不多了,再说女方那边要求不高,这些你不用操心。”这些就是我结婚的理由吗?父亲,你应该知道,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作主。“你看庄上和你一般大的人,人家的孩子早就满地跑了。你知道自己多大了吗?现在还不抓紧,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只是会满地跑吗?前几天在街上,遇到一位久违的同学,“这是?”我指着他身边的小伙子问道。“小凯,快喊叔叔。这是我儿子。”我当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现在的孩子,吃得好,长得快,刚十四就成人了。明年就读初三了。”要是我辍学后和他一样结婚的话,孩子最起码了也该小学毕业了吧。“别再等了。长得再好,也不能当饭吃。能守妇道,会过日子,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不就行了吗?”父亲继续唠叨。父亲啊,我知道你的期望不高,但这些我做不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我早就厌倦,男耕女织的人生不是我的向往,我要的是另外一种生活,你们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我知道,前几年家里欠了不少债,把你拖累了。现在不是好了吗?咱家里虽然穷,但总还有口饭吃吧?再说你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吧?我和你娘都是快六十的人了,不把你的事完成,我们死了也不合眼啊。你也替我们想想。”我明白,这些我都懂。但也许我是自私的,我的路只能自己决定,世人的冷眼与嘲讽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人阻拦得了我,即使是父亲的威严和母亲的眼泪。“你给我滚!出了这个门,你永远不要回来。”最后,我在父亲的怒骂中狼狈而逃……
十二里路,一会儿就到了。雾渐渐散开,太阳出来了。离庄老远,就可以看到一栋栋新建的小楼拔地而起。路边三三两两站着些闲人,都是些老人和妇女。“哟!回来啦。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吧?”“是不是在外面混得不错,连家都不想啦?”“快回家吧,你娘想你想得整天哭。”人群里七嘴八舌和我打招呼,我一面答应,一面推着车子往前走。还没多远,一阵窃窃私语随后传来。“他也快三十了吧?怎么还不找媳妇?”“三十多了。谁知道啊,看着挺好的一个孩子,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应该早点去查查。”“张老头傲世一辈子,不气死才怪。”“是啊,是啊。”……我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太无聊。
门前的地上,落叶狼藉,前几年栽的柿子树上居然挂满了一个个火红的小灯笼。大门敞开着,母亲正坐在院子里缝花。听到我放车的声音,这才停下手里的活,摘下眼镜。看着我笑眯眯得说:“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敢回来了呢。”“看您说的,我谁不想,也得想自己的娘啊。”“想什么想?你们现在又不用吃奶啦,都能挣饭吃了。真的想我的话,就早点带个媳妇回来。”我连忙岔开话题,问问家里近况,顺手把带来的东西放好。“我爹呢?”“去庄东头帮你刚子哥办事去了。”“现在办什么事啊?”“娶儿媳妇。”娶儿媳妇?他那个独苗儿子还不到二十吧?”“早娶早省心。谁像你,整天让人操碎了心。”母亲说着说着又难过起来。“大哥最近打过电话吗?”大哥一家在深圳打工,好多年没回来了。“打了。前几天还和一诺通了电话。他说他想回家,然后说:‘奶奶,我回去后就不用再上学啦,妈妈也不会打我了。’这孩子,不想上学可怎么办呢?听了这话,我几天都没睡好觉。”想起这个顽皮的侄子,的确让人头疼。“娘,你别瞎担心,他也就是随口说说。妹妹最近来过吗?”妹妹家离这儿不远,只是家里刚买了辆车,实在是忙,小外甥女又老爱生病,她也难得来一次。我们兄妹三个都不在家,父亲爱玩,成天不沾家,偌大的院子只有母亲一个人,冷冷清清。
中午该做饭了,母亲这才停下。我从街上买了肉,打算包饺子,母亲怕弄脏我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让我做,我只能打个下手。我们把案板搬到了院子里,母亲切肉、剁馅,我来活面。初冬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特别舒服。院子里的一棵大石榴树已经落光了叶子,伸展了枝条;墙边一丛野菊花开满细碎的花朵,倒也赏心悦目。只有偶尔飞来觅食的麻雀,打破这份静谧。我曾经千百次的想过,我需要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金钱,地位,还是名誉,权势?其实这些并非我所追逐的。我想要的只是拥有自己的小天地,春天的时候,栽点花,种点菜;夏天的时候,到小河里洗洗澡,在柳荫乘乘凉;秋天呢,去田野里收获自己的庄稼;到了冬天,做点家务,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找人聊聊天,就象现在一样。只是,我还有太多的事要做,目前还无法去享受这种生活。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怪梦。”母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梦见,不知道为什么,你爹拿着一把剪刀,在后面追你们三个,说要杀了你们。你们在前面哭跑,你爹在后面拼命的追,我也在后面哭着,追着。眼看快要追上了,你哥你妹妹‘扑通’跪在地上,只有你还在跑。我哭着喊着劝你:‘爱君,你别跑了,给你爹认个错吧,他不会害你的,娘求求你啦。’你还是一个劲的跑,连头都不回。我就在后面哭啊,哭啊……醒过来后,枕头都湿透了。”趁母亲低头舀馅子的时候,我飞快的擦了一下眼睛。“娘,你每天都瞎想什么呀?梦里的事,你当什么真。”母亲拭了拭了眼泪,“自小到大,你哥你妹妹都听话,乖巧,只有你,一身的犟筋,不知道挨了你爹多少揍。这几年家里欠债,不是你的话,哪辈子能还清啊,可到现在你还是孤身一人,想起来叫我怎么能不难过呢。爱君,你就听娘的话,找个媳妇吧,只要能有个人疼你,照料你,我死了也就合眼了。”
下午的时候,母亲继续干活,我到处转转。电视机坏好长时间了,电话也时通时不通,我看了看,电话线年数多了,都生锈了。心里不禁有些埋怨父亲,整天游手好闲,这些事都不管管。没有工具,只能过几天我休假的时候再修吧。忽然在墙角看到一个像板车一样的东西,问了母亲才知道,那是父亲设计用来撒化肥用的,这只是模型,以后成功了,准备用钢板重新焊制。父亲还是那么异想天开,几年前的教训看来他根本没有记住。只是,就某些地方来说,现在的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只是走的路稍有不同而已。
我该回去了。母亲借口放羊,说是顺路送送我。都什么季节了,哪来的草啊?不过我还是顺从了她。离开村庄很远,当我回头的时候,母亲仍然伫立在那儿,落日的余晖给她披上了金色的圣洁的光辉。天空中传来一阵长鸣,原来是一群大雁往南飞,这些古代诗人们的信使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了。它们一边高叫着,一边振翅疾飞,不过排列的队形极为奇特,一会儿两翼前冲,头雁退后,就象一把弯弓,一会儿头雁前飞,两翼退后,变成了半月。地上长风浩浩,我想高空更是罡风正猛吧,所以它们才无法从容的排成“一”字或“人”字,而不得不改变队形。望着它们,这亘古以来的迁徙者,我忽然想大声问问:你们要到哪里去?塞北或江南,哪儿才是你们的家呢?它们只顾前行,哪里有空答理我。我想,也许我唯一比它们幸运的地方就是,我永远都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日期:2008-11-16 10:21:00
去年今日
对你而言,今天绝对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对我来说,却近乎刻骨铭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去看你的时候,你总爱呼朋引伴。炫耀你的人缘或是能力?还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难道你不了解我前去的目的?无论如何,我不明白的事实在太多。
从始至终,你就象一个谜,悄然而来,飘然而去。像梦一样恍忽,像雾一样迷离。也曾想像过所谓的天长地久,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或许这样,你我才能都得到解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真是好词啊!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可惜现在是秋天,否则拿来送你,倒是再合适不过呢。
日期:2008-11-18 1:26:00
2046
传说,在2046这个地方,一切事物永远都不会改变。但是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去的人从来没有回来的。
它不存在于任何时间,既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也不存在于空间,不属于地球或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
也许,它代表着记忆或者期望。也许,它只是一个寓言或者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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