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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猪都到齐了
作者:
se680031
日期:2012-6-18 13:30:00
据说,人这辈子总得见多识广才好,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什么东西见了都让人心情愉快。比如说,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经济危机,可它说来就来。来的时候不像正面入侵,而像打闷棍,恰如一面目狰狞的画皮美女,悄没声从背后过来,恶狠狠一棍子从后脑楔下来,被打者当场倒地,不省人事。
我记得刚开始别人吵吵这事儿时,觉得有点像听故事,且又发生在大洋彼岸,关我何事?后来听到某些商业巨无霸倒掉时,除了感叹“卧槽草泥马”之外,我还有一种卑鄙的幸灾乐祸。我想,嘿嘿,真是风水轮流转,靠,他们丫也有今天,想当年他们剥削全世界时是何等威风。
可是,谁想笑声未落,崩溃就很快传导过来。那几天恰好国庆节放假,我没事儿就是在家睡觉,睡醒觉之后,我就开始无聊地看电视,无意中摁到一个台,看到美国的什么救市计划被否了,当时我看完这个消息我就开始牙疼,不对劲啊,我的牙从来都挺好的,什么时候这么疼过?我于是一边敷着冰块一边继续看电视,可是看着看着我发现每个台都在说这事儿,看到最后,我忽然真正警惕起来,我想,坏了,是不是狼真来了?
这个迟缓的判断后来被现实生活无情而迅速地证明了。我本来在一个科技公司供职,工作还算差强人意,我原打算一年一年地混下去,有人发工资就行。可是节后上班没几天,财务总监先跑了,然后老板跑了,剩下我们一、二十个员工,被人欠着工资,面面相觑若干天之后,分了些公司的办公桌椅也自行回家了。
原来上学的时候,我就属于好吃懒做,没有上进心的那种人。走上社会后,看别人都特别努力,自己实在不好意思闲呆着,就只好找个活儿凑合干。这回危机一来,对我来说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全社会都撂挑子了,又不光我这样。我算是找着借口了,于是我下定决心,撤,特别彻底的撤,我不仅回了家,而且干脆上了床,然后我在床上呆了整整两个月没下来。
日期:2012-06-18 14:11:09
这两个月睡是睡饱了,把这些年为工作起早贪黑缺的觉都补足了。但是我的老婆,一精于计算也刚刚被开除的外企职员,却丧心病狂地开始指责我。她列举了我这些年不思进取不求上进的种种行为,指出谁谁谁企业做得多大,钱挣得多多,谁谁谁官当成什么什么样,贪污腐败加上泡小三儿易如反掌,就连谁谁谁那种鼠辈都住上别“野”,开上大奔了,他不就是一开饭馆的吗?我没心没肺地听着,既不恼怒也不欣喜,等我老婆说到最后,我说了一句一般社会中的失败者常用来搪塞别人的话,我说:“我视金钱与权力如粪土。”
我老婆听了马上说:“事实上,是金钱与权力视你如粪土。”
日期:2012-06-18 14:49:43
我听了她的反驳哑口无言,因为她说的确实是实话,我老婆说完这句话,就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老婆走后,我又在床上坚持了两天,然后也终于起了床。没办法,懒终于无法战胜馋,这个我终生遇到的问题总有一边倒的答案。我起来给自己做饭,很豪华地做了三菜一汤,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鸡蛋汤,然后狠狠焖了一锅米饭。
花了十五分钟饱餐战饭之后,我坐在茶几边抽着烟开始思考如何活下去,班儿是不能上了,就是想上也没地方上,电视里说现在的中小公司倒闭得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那我能干什么呢?我两个月来头一次认真的思考,良久,没有什么主意。我于是决定去网上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启发。上网之后,我下棋打牌看新闻聊天浏览一下黄色网站,整整八小时之后,我有了一个主意:我需要因地制宜,利用现有的条件做一点小生意。
具体来说就是把父母给我留下来的两室一厅中的一间收拾出来,然后租出去,房间月租也行当钟点房租也行。我家周围是一个大学区,我想即使月租的人不多,也总有情侣每天愿意到我这里租两个小时吧,就这么定了,我想,我的基本原则是只要弄到钱,怎么都行,我一定逆来顺受。
为了让房子能租上个好价,我开始花力气收拾屋子,我这人虽懒但是不脏,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爱干的活儿就是收拾屋子。两天之后,家里全部打扫干净,我又花点钱买来了新的桌布、窗帘以及一些小饰品,很快,一切搞定,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一派小资气息。
日期:2012-06-18 15:00:16
于是,我去找了小区的房屋中介,又自行上网打广告推销房间。刚开始,确实无人问津,我问房屋中介怎么回事,他们说就是金融危机闹的,现在没人租。过了一阵儿,好歹总算有人打电话了,但是价钱开得特别低,而且是越来越低,看那趋势就差喊免费了。这太不像话了,我想,这不分明就是抢吗?
不久,我又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孩,叫做桂小佳。很令人意外,她开出的价格相当不错,但是付款条件差一点,就是一月一结没有押款,我想想很快就同意了,首先当然是价钱好,其次是我觉得没有押款也没什么,因为我天天在家,房客住房之后逃跑的可能性不大,第三,很关键的一点,她是一个女孩子,说实话,我现在屋里确实需要一个女孩,她要能来,也算是个阴阳平衡吧。
电话交谈之后,桂小佳很快就来了,该女孩长得属于娇小玲珑型,短发,个性比较欢快比较令人舒服,恰好是我喜欢的南方女孩的路子。我带着她看了房间,又看了屋子里的各种家电设施,桂小佳对房子相当满意,当即决定,租了。
合同很快签好,之后她马上就搬了过来。桂小佳的行李不多,就是一个大旅行箱,还有一把木吉他,她又去商店买了一床被褥,我们就开始了同居生活。
新生活开始后,我很快发现这个家里不光我不上班,她也不上班。我发现桂小佳晚睡晚起,白天就在房间里呆着弹琴听CD,一天似乎只吃一顿午饭,晚上她有时会出来和我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小桂,你没工作啊?”
日期:2012-06-18 15:18:11
“没有啊,我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她特别坦然地说。
“那你靠什么生活呢?”我不禁问。
“现在暂时靠我妈。”她说。
我点点头,心想,看来我碰上啃老族了,这80后果然对父母下嘴不轻,即使我这种条寄生虫,当年也不肯这么干啊。
“那大哥你有工作吗?”桂小佳这时问我。
“我也没有工作,金融危机把我的工作和老婆都打跑了。”我感叹一声说。
“那你靠什么生活啊?”她又问。
我看看桂小佳,笑笑说,“现在就靠你了,我活得好不好,完全得看你的眼色。”桂小佳听完,会心的一笑。
反正,我们一直相安无事,处得也比较愉快,我不好色,也爱干净,男人有这两点,女人一般也说不出什么(除了当你老婆)。桂小佳吉他弹得很好,有时她的门开着,琴声传出来,我坐在客厅里认真地听着。那真是一种享受,一曲终了,我们彼此看见时还相视一笑,她一笑起来蛮好看,小小的鼻子向上一翘,眼睛眯起来。每当看到这种情形,我的心中总是有一种感叹,没想到,我人生当中最困顿的一段生活竟然是我最宁静的一段生活,没人聒噪,没人打扰,毫无理想却心安理得。
但是好景不长,我们最终还碰到了生活中的矛盾,这种矛盾是绕不过去的,那是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在一起看电视剧等广告的时候,我对她说:“小桂,你该交房租了。”
日期:2012-06-18 15:54:21
桂小佳看看我说:“大哥,我没钱交房租。”
“什么?”我一下愣了。
“我真的没钱。”桂小佳摊摊手说:“你看我一大学生,刚毕业,又没工作,我哪儿有钱。”
“这可不行啊,”我说,“我也没工作,我就靠房租生活呢。”
桂小佳看看我,也不着急,她想想,微微一笑说:“大哥,你容我想想办法吧,拖几天行不行?”
我皱着眉想想,犹犹豫豫地说:“不行啊,妹妹,咱在商言商,一是一,二是二,我即使能通融,也给不了你几天时间,你要是真没钱咱俩就只能散伙。”我一边说一边想,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我可是做生意,又不是搞慈善,没房租我怎么活下去?
桂小佳最终答应我一个星期之后付清房租,达成这个协议后,我就没再提一个钱字,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儿比较薄,况且我们这一个月也处得不错,我没有必要太唠叨。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桂小佳并不着急,她还是那么悠哉游哉,照样弹琴,听CD,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我这星期的主要任务是泡一个网友,名字叫林岚。她给我发过照片,长相平平,眼睛挺大不过却是单眼皮。我因为没事,天天挂在网上和她闲聊 。彼此来往之中,我觉得此网友态度闲适,不急不徐。而且我渐渐发现,这个小女子是一个知识分子,她学富五车,似乎什么都知道,且酷爱拽文,调书袋,这可比我原来那个小市民老婆强多了,很符合我高雅的品味。
日期:2012-06-18 16:02:43
周末,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去了一趟房屋中介,问问最近市场的情况。中介的业务员说,目前市场有些回暖,询价的人多了,但是价格还是起不来,稍微高一点就租不了,我出其不意地问钟点房好租吗?他想想说,这倒不清楚,还真没人想过这种主意,不过这周围是大学区,您要想这么干,说不定还真行。
得到业务员的肯定,我得意地往家走,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要是桂小佳搬走,我干脆就练钟点房得了。我觉得这种出租方式应该比较适合我,一个是我天天在家,有的是时间;二是这种租法不欠租金,当场收钱当场租房,省得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家之后,满脑子赚钱之道的我一开门,忽然看见客厅里坐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妇女,五十多岁,丰韵犹存,打扮得比较时髦,人虽有点胖,但身材还算没走形。
没等我反应过来,此时中年妇女已经站了起来,她热情地走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热烈地摇着说:“你是赵晓川先生吧——”
“是是,您是哪位?”我笑着问。
“我是桂小佳的妈妈,叫文秋凌——”中年女说。
“噢,噢,噢,您好。”我连忙说。
“小佳这一阵给你添麻烦了。”文秋凌说。
“没事,挺好的,您别客气。”我说。
“哎哟,大兄弟,你可别老您您的,那太见外,咱们是平辈。”文秋凌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沙发那走。
日期:2012-06-18 16:13:44
“等等,您等等,咱们论得不对——”我一边跟着走,一边忙不迭地说:“您不能叫我大兄弟,您闺女可叫我大哥啊。”
“没事,咱各论各的,哪有那么多规矩。”文秋凌说着已经把我带到沙发上,我身不由已的一落座,她就凑了过来,手还是没放开,我使劲想甩,却被她抓得紧紧的。
“大兄弟,想必你知道,现在每年多少大学生毕业,国家不管分配,用人的企业又少,再赶上金融危机,这些大学生想工作都想疯了,可就是没地方要人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文秋凌这时问。
“是事实啊—”我说,边说边暗暗用力甩手。
“那你们这些成功人士是不是该帮帮忙?”她又问。
“帮是应该帮,但我们不算成功人士,我也失业在家呀—”我连忙说。
“你还不算成功人士?住在全中国最大的城市,拥有七十平米的豪宅,这就是成功,这就是成就啊——”文秋凌夸张地说。
“哎,哎,打住,大姐。”此时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跟着乱叫,我说:“这不算成就,在这个城市里这种房子太多了,多如牛毛,基本上是人就有,与成功不沾边。”
“那这么说吧,孟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这话总对吧?”文秋凌这时又问。
“那当然。”我说。
“所以啊,你顶天立地一男子汉,现在面对一个没有工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大学生不帮她都不落忍,还好意思落井下石,扫地出门吗?”文秋凌神情幽怨地问我。
日期:2012-06-18 16:33:19
“没有,没有,落井下石之事,小弟绝不会干出来。”我连连否认。
就这样,这个不速之客,桂小佳的母亲文秋凌跟我毫无由来的狂聊了两个小时。她口才太好了,从租房开始,聊生活,聊理想,聊痛苦,聊快乐,聊瞬间,聊永恒。我是越聊越气馁,不知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就已经成了一个道德上充满缺憾的人,特别是我竟然还想丧心病狂的收人家房租。最后时刻我不得不强行结束谈话,因为我知道再这么下去十分钟,我一定会崩溃的。于是就在我马上要从沙发的那一端掉下来的时刻,我痛彻心扉地说:“行了,大姐,啥也别说了,你说,房租这事怎么办吧?我可是靠它生活呢。”
“房租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付给你,肯定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不过,先拖一阵如何?”她说。
“好,就这么定了。”我咬着牙说,心想我先活过今天再说吧。
文秋凌听完嫣然一笑,用手在我身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袅娜起身,身法飘忽地一闪即逝。五分钟之后,门声又一响,我刚刚喝了口水歇歇气,一听此声又吓得连忙抬头,这时只见桂小姐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我大大松了口气,然后无可奈何地悄声问她:“小桂,令堂是干什么的啊?”
“是唱戏的,走南闯北,鲜有敌手—”桂小姐凑过来说。
坏了,一听这话,我立刻绝望了,敢情碰上一戏梦人生的艺术家,怪道我有去无回呢。
日期:2012-06-18 17:12:45
很不中用,在这场蛮不讲理的谈判中,我被迫签下了城下之盟,不仅房租交纳期限失推迟了,而且屋里还多了一个房客,就是桂小佳她妈。
妈的,我怎么这么窝囊,怪不得我老婆说我废物呢,一想到这屈辱的结果,我就不断地骂自己。可是随后每天一见着文秋凌那张银盆般的笑脸,我又把该说的话全部一下子咽回去。算了,听之任之吧,我想,她太能说了,天生就能用吐沫把别人淹没,我在她身边能活下来就不易了。
为了偿还房租,文秋凌没有食言,她开始在我的客厅里工作起来。起初,我也不以为意,可是她说话声音太大,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避着我,于是几天之后,当她的通话内容再次强行灌到我耳朵里时,我终于感到太雷了。忍了很久,我实在忍不住,不得不问她,“大姐,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我做的是环保生意。”文秋凌向我耐心解释。她说她认识一个城市的动物园园长,现在动物园一般都不景气,财政拨款基本上只是杯水车薪,门票又赚不了几个钱,所以,动物园就面临一个生存问题。她认识的这个园长,手里恰好有一批独具特色的东南亚大象,他一直想把这批大象租出去,弄点收入回来,可是总找不到接收的商业机构。可巧,文秋凌来到这个城市后,发现最大的问题就是污染问题,工厂多,汽车多,因此废气就多根本不环保,天永远是灰色的。所以她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能让一些人租赁大象作为交通工具上下班呢?这不仅环保而且标新立异。尤其是一些富人,他们如果租了大象,不仅可以标榜自己的公益行为,还可以酣畅淋漓的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以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日期:2012-06-18 18:14:37
“我明白了,你是打算把大象当作自行车来用。”我说。
“没错,就是这个想法。”文秋凌坚决地说。
我听到这儿真的要晕了,我一边听一边摇自己的头,怀疑我又被谁打了一棍子,这时从我身边经过的桂小佳侧过头问我,“哥哥,你肯定是在问自己,这是不是一场梦啊—”
“是,就这么回事。”我说。
“这不奇怪,我妈一生最拿手的把戏,就是给别人制造梦想,让他们永远不会醒来—”桂小佳笑嘻嘻地解释到。
桂小佳所言不虚,或者说文秋凌给了我太深的刺激,当天下午,在躲避失败人生的传统午睡中,我果然被迫拥有了一场梦,令我意外的是,在梦中,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桂小佳。
那似乎是一个雨天,绵绵细雨笼罩了城市。城市的喧哗好像比一般的时候稀疏了很多,街道上人不多,人们打着伞两两而行。车飞快的开过马路,溅起的水花四散飞扬。我不知为什么正从一个立交桥上走过,桥上的我当时很犹豫,琢磨着到底走向何方,是左还是右?
日期:2012-06-18 18:36:55
就在此时,我看到了桂小佳,她骑着一头大象在人行横道旁安静地等待着。周围是一大块略显突兀的人群,人们对于她的大象毫无反应,他们只是认真的关注着来往的车辆。绿灯亮起,人群随即穿过马路。桂小佳骑着大象走在人群中间,她的脸上有一种落寞,还有一丝迷茫,好像在想什么事情。走过人行道,人群各自散开,桂小佳却停住了。她如同我一样有点不知所措,前看后看下不了决心。此时她抬起头,看到天桥上的我。我们长时间的对视着,我觉得她目光忧郁,心中似有难处。她想了很久,才张开嘴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哥哥,这是哪儿?
我想想,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不知身处何方。
回答完之后我醒了,这是一个不轻松的梦,梦里桂小佳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颇费思量。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于是我揉着眼睛走出屋,迷迷糊糊看到桂小佳与文秋凌母女俩在聊天。
文秋凌纳闷地问桂小佳:“它怎么会像一辆自行车呢?”
桂小佳回答道:“是的,真的很像,就像那种具有古典气质的,充满机械优美的自行车,它如空气一般自然滑动,如果没有摩擦,将不会停止。”
“那么,它骑上去的感觉怎么样?”文秋凌又问。
“一种稳定,有规律的漂浮感。”桂小佳说,“它似乎浮于一切的表面,却充满一种难以想象的冷静,还有一点点的高瞻远瞩。”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文秋凌赞叹道,然后接着问,“那么后来呢?”
“后来,她就来了,她从浓雾中出现,站在大象前向我一笑,然后爬上大象,和我一起朝着更深的方向走去。”桂小佳笑笑说。
日期:2012-06-19 09:04:51
“超酷的想法, 这样的大象实在令人神往。”文秋凌说,“佳佳,无论如何,我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我们家的人生来就是为理想献身的,别管是不是自投罗网,我们从不退却。”不过文秋凌想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说:“但是有时,乘坐大象的迷雾之旅是不是能有人同行,那就看造化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桂小佳听了认真地点点头。
我站着,不明所以地听着母女俩不着四六的对话。慢慢的,我完全清醒过来,此时我看看窗外说:“怎么真的下雨了?难道今天是一个雨天吗?”
母女俩闻言转过头,盯着窗外,都默不作声。我想,妈的,谁说这是梦,她们的对话虽然还是很雷,但是就是生活本身。
文秋凌就这么富有想象力地干了下去。但是,令人难以理解地是,她根本没有受到阻碍。她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大象真的一只又一只地租了出去!不久,我就难以置信地收到了我的全额房租,我拿着钱数了又数,新的,真实的纸币,充满了深刻的物质感。看来,不服不行,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有脑子,挣钱就是快。
由于文秋凌按时付了房租,我一个月的吃喝有了保障,因此我们的关系还就真的近乎了起来。晚上,吃完饭,只要不看电视,我就听她神乎其神地瞎侃。她口才确实好,可以滔滔不绝声情并茂连讲几个小时,她谈她唱过的戏,她呆过的剧团,她走南闯北的经历,外带很多的情感纠葛。我听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有时文秋凌说着说着还站起来,唱上那么一段,那种南方剧种我虽不太懂,但看她那手势身段,眼神什么的,再加上十分逶迤的唱腔,果然是练家子出身,惹得我不禁鼓掌唱采。
日期:2012-06-19 10:37:20
“大姐,牛,你是一真正的艺术家!”我因为房租的事感到满意,因此由衷的感叹道。
“唉,我算什么艺术家,不过是一辈子漂泊不定,戏梦人生罢了。”文秋凌不无幽怨地说,音调中有一种红颜易逝的萧索。
可是这种宁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还是来了。那是一天下午,我午睡刚醒,推开门看到文秋凌正坐在客厅里看韩剧,我洗把脸冲了一杯咖啡,也坐下来跟着看。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口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锃亮的向后背着,手提一密码箱,带着一付可以盖住半边脸的墨镜。他也没等我让,就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环视了一下客厅,然后用一种超级雄性的嗓音问,“谁是文秋凌?”
“我是—”文秋凌坐在沙发上抬起头说。
来人摘下眼镜,露出一张驴脸,他有一双大而深刻的眼睛,眼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狠毒,看样子有五十来岁。
“您是哪位?”文秋凌若无其事地问。
“我是黑社会,姓罗—”来人说着,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侧面的沙发上,他把码箱放下,然后把穿着闪亮皮鞋的双脚大大咧咧地担在我的茶几上,这个动作干净利落,顺利地穿越了茶几上的餐巾纸、水果、以及方便面等杂物。
我和文秋凌都愣了,此时来人打开码箱,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打开盒子,他掏出一根粗粗的雪茄叼在嘴上,然后颐指气使地说:“火儿—”
日期:2012-06-19 11:06:12
我一听这话,立刻一个箭步窜上去,找出打火机给来人点上。我算看出来了,这做派是典型的警匪片的开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接下来按照程序拿出冲锋枪什么的大开杀戒。文秋凌此时也看出了不对,但她相当镇定,笑嘻嘻地向来人凑过去。
“大哥,您怎么一付八十年代的行头啊?”文秋凌问。
老罗一听,马上看了看自己,他不信地反问:“怎么可能呢?我新买的呀—”
文秋凌听了,撇撇嘴不信地一笑,又特别礼貌地问:“大哥,您来我这小店有何贵干?”
老罗听了这话,立刻从自己衣服的质疑中抬起头,他严肃地质问道:“是你卖的大象吧?”
“是啊—”文秋凌说。
老罗此时忽然把雪茄往烟缸里一戳,声音提高了八度说:“你缺德不缺德,那一百多头大象都卖到我手里了!”
“啊?不会吧?那些大象租赁权我卖了很多人呀。”文秋凌不相信地说。
“那他妈仅仅是个开头—”老罗断喝道。
日期:2012-06-19 11: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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