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关于跨海和跨国婚恋的曲折故事

作者: 七月的微雨

  日期:2011-8-2 9:16:00
  故事简介:来自大陆的小霏,因为和台湾丈夫的矛盾,无奈离婚,离开台湾,失去年幼可爱的儿子让她心碎不已。幸而她英语不错,机会悄然来临——与妻子分居已久、几度走到离婚边缘的美国公司的总裁爱德华,来到上海公司亲自开拓业务,小霏被聘为中文家教和总裁执行助理。隐约发现爱德华留恋于中国的原因,当时的妻子伊莲对他愤怒无比,为了熄灭她的怒火,也为了不失去孩子的监护权,他和小霏试图分手。爱德华飞回美国打算久住,控制局势,最后仍难忍内疚和思念对小霏说请等他。小霏内心充满矛盾,离开怕伤害了他,继续又怕伤害了伊莲。得知他深爱的是另一个女子,嫉妒之火让伊莲采取疯狂报复,和爱德华的离婚大战越演越烈。最后爱德华和伊莲终于离婚了,从此小霏和爱德华能够获得宁静和幸福的生活吗?到底什么原因让小霏去了美国的妇女庇护所?她在那里经历了怎样的生活?到底跨国婚姻会有什么样的归宿?最后小霏能否和儿子相见甚至团聚在一起呢?……(全文四十三万字,敬请耐心阅读到最后)

  第一章 飞往美国
  “请前往旧金山搭乘美国联合航空XX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2009年的夏天,浦东国际机场的广播里悦耳的声音通知登机,匆忙给亲友写着电子邮件的我赶紧收起笔记本电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踏上通往异国他乡的航班。这将是漫长的15个小时的旅程,抵达美国北加州的旧金山之后还要转机到南加州的圣地亚哥市。前一晚我只睡了4个小时,感觉那么疲惫,几天来匆忙地收拾行李,打包托运的衣物,清空私人物品,房子准备要出租。黄金地段的高档公寓,每个月的按揭款不少,如果不出租,我不敢想象银行会以怎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这套豪宅给拍卖掉以偿还贷款!曾经梦幻般美好的生活,在婚姻变成一席华丽但是爬满了虱子的睡袍之后,顷刻间不复存在!

  日期:2011-08-02 09:36:27
  说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我先生爱德华的错还是我的错呢?如果不是爱德华逃到了菲律宾,我不会那么愤怒;如果不是我提出离婚,爱德华不会逃到菲律宾;如果不是爱德华背着我偷偷注册黄金会员,和我结婚半年后在中国情网站说自己已离婚,寻找对象是情人和老婆,我不会提出离婚;如果不是我等待他和美国的太太离婚期间(请别拿小三这个字眼称呼我,因为他们分居无数年,离婚协议早就拟好了),发生了无数矛盾,他不会偷偷注册交友网站;如果不是我犯傻,在他对我数次暴力和欺骗之后还选择原谅,这份感情早就在两年前我尚拥有房产、宝马和存款时,同时在他把我打昏之际,就应该画上了休止符,但是我没有选择带着丰厚的物质离开他,而是选择了和好。而后来获得绿卡的我,对在美国妇女庇护所居住的十五天还是心有余悸——曾经他是我在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的避难所,却在我到了美国后让我在茫然迷失的时候,去向一个充满无助悲情的被虐女人和被虐劳工的庇护所……

  如果强调我并不是贪图绿卡,或者跟随潮流找个老外结婚,真的是因为爱,恐怕没人相信。但事实上,我强调的是真的——我对爱德华的感情没有功利性的目的,因为相逢的最初,是我最悲伤、他最失意的时候。曾经以为美国人都很风流,鲜花加甜言蜜语攻势,哄女人上床如一顿快餐那样容易,所以总是对外国人敬而远之。巨蟹座的女孩子传统,敏感,细腻,浪漫,怎么可能找个不负责任的老外过一辈子呢?我不敢想象嫁到异国他乡,语言文化充满隔阂鸿沟的两个人如何能恩爱甜蜜地携手一生!某次在线上跟朋友聊天的时候,一个国语讲得非常温柔动听的台湾男孩子跟我们打招呼。谁知他竟然喜欢上了我,在他猛烈的追求下很快地嫁给他了,欧洲的蜜月带着青春的回忆,大陆和台湾的婚礼温馨感人,日子还是终归回到现实,平淡的油盐酱醋,婆媳小姑的相处矛盾,夫妻的小吵小闹,我都愿意委曲求全。只是,最后还是在台湾老公夜夜笙歌凌晨而归的失望里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他家人的态度也很快促成了我们的分手。

  日期:2011-08-02 09:38:19
  不同的是,飞机不再是飞往海峡对岸,而是飞往太平洋的彼岸。太平洋的另一端,本来应该是英俊高大的爱德华,开着他那酷毙了的敞篷保时捷,手捧着我心爱的黄色香水百合外加奶油白的玫瑰28枝亲自站在机场出口处迎接我。哦,28岁,不是那么青春逼人,但是也还楚楚动人吧。该死,什么时候了,还在做白日梦,期待那个坏蛋捧着鲜花来迎接——4年前还有可能!去年夏天他终于把马拉松式的离婚在芝加哥结束了,花费了N万美金,被他前妻毁掉了N桩生意,瘦掉了N公斤体重,和我卿卿我我形影不离N百个夜晚,我们在去年夏天之末终于结婚了!“小姐请问你到哪个城市旅游啊?”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士礼貌地问我。“哦,先到旧金山,再到圣地亚哥!你呢?”我非常淑女地回答,“对了,我不是去旅游的。”

  “我准备到旧金山,洛杉矶,纽约,和夏威夷。我是做销售的,公司给我有薪假期作为业绩奖励。”西装男兴致勃勃地说。他很好奇地问我:“你不去旅游那是去读书吗?”
  “嗯,算是吧。我想去加州学心理学或是新闻学。”这也算实话,自从多年前被法国索邦大学录取,却被法国领事馆拒签之后,我就对海外留学不再心存幻想,但是却总是心不甘情不愿这辈子就此放弃学位的梦想。现在既然直奔山姆大叔而去,人家的教育水平那么发达,除了此行有“复仇”的大任之外,继续深造还是大有必要的。
  “我看上去还不太老吗?把我看成学生了!”心里偷乐。
  但是我却没有闲情逸致和他聊天。脑海里琢磨着到了美利坚之后,要怎么利用那里的法律好好地联合他的前妻,把色令智昏的爱德华好好惩治一番。关键是我那该死的心太软毛病不能再犯。还有我无比后悔走之前还是笨到极点给他MSN聊天提到我已买好赴美机票,不知道满脑子策略的他随即会用怎样的手段控制我……
  日期:2011-08-02 09:41:03
  第二章 首次婚姻的失败
  飞机在攀升,大概高度是1万多英尺。我的心跳得厉害,一个人的旅途,没有幸福,只有孤独。记忆好像4年前,一个人坐在星巴克的咖啡馆的冰冷座椅上,台北中正机场的通宵没有人在那里喝咖啡了,我——笨到不会先查询航班,直接拖了一个小行李箱就离开了夫家,结果没有航班到达上海。被小姑子,公公,老公还有他的妹夫轻易用一张纸就把我打发出了李家大门,连一分存款都没有争执,我净身出户。天理何在,前夫夜夜笙歌,醉倒在电梯不能进门,我还要去把他搀扶进浴缸,帮他洗澡,给他一杯热茶。怀孕到儿子2岁都是我亲自照料自己和儿子,不再有烛光晚餐,旅游,纪念日,礼物,有的只是麻木的绝望的长满了空洞的心。儿子是他们家的财产,“你既然提出离婚,你就什么都别想要,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前夫的家人吐出冷酷的话语。我望着当年温柔那一刻刹那变懦弱的前夫,想着无数个辛苦孤独的夜晚,我和儿子等他下班他却带着醉意和暧昧的短信回家的那份心痛;想着他母亲生病,我连婚礼筹备都顾不上早起晚回地到台大医院去照看她,给她按摩,帮她吹干头发,最后怀孕时她却说无所谓孙子不孙子来到人世的话;想着她离开人世,我一身黑衣,怀着悲伤在她的葬礼上——只为了和前夫的琐碎争吵,却被小姑子说她母亲的死,和我们的不睦有关,让前夫也和我刻意疏远。尽管前夫母亲得了免疫系统的疾病三十多年,最后在一次切除胰脏肿瘤的手术后遭到细菌感染而辞世……那些往事,在零五年七月七日,一纸离婚协议结束掉了恩恩怨怨。头也不敢回的我,怀着铭心的痛苦,一无所有地坐在空荡荡地机场,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欧阳菲菲的《出境入境》那首歌——

  “下雪的机场
  我在出境大厅等候
  回想这段旅程
  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让我把该带的带走

  你不想要我也不会留
  虽然伤感无药可救
  没人需要为此歉疚
  在另一个机场等我的只有那疲惫的心灵
  我就这样走
  我知道你不会为我守侯

  你是我入境的借口
  也是我出境的理由
  当我飞过你的天空
  我还是会挥挥手
  因为爱到了结束的时候
  最好回到原地的寂寞

  旅程也有结束的时候
  有谁会在下一个起点等我”
  泪流干了,也花光了所有的硬币,把几张纸币换成硬币继续打电话,恳求前夫把儿子带来机场,让我多看看儿子,幼稚如我,没有了自尊的心,被他找到更多的机会践踏……
  我闭着眼睛,在美国联合航空的飞机上陷入往事。为什么婚姻的路,这样坎坷难行?自认尽妻子尽母亲尽媳妇的责任,取悦每个人,最后却还是遍体鳞伤?
  所以,会在那样的悲伤时刻,遇到一个不该遇到的人吧?
  只好和两个留学生分租着一套三房的公寓。工作履历留白的年轻离婚女人,奇怪地和学生住在一起,时下分租流行。工作=独立,独立=希望和被尊重。我登录几个网站留下了个人资料,但是对宝贝儿子的思念无以复加地折磨着我,与日俱增的痛苦让我完全不能专心于现实。飞到沿海城市前夫为台湾首富儿子工作的公司,下跪,流泪,穿微露的衣服装扮自己取悦他——只为自己当了两年主妇不再注重容貌而失去他对我的注意力,甚至想用性爱取悦前夫,只为了一个目的:复合,我要忍辱负重,回到儿子身边!

  令我无比羞辱的是,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寄生虫”,夺门而出,然后告诉我他有应酬——该死的应酬,离婚了,儿子丢在台湾,他还有心情去应酬!我扯着他的胳膊,他用力把我推倒在地,我不妥协,用手拼命抱住他的小腿,他却使劲踩在我手背上迫使我松手。KTV难道魅力有那么大吗?那些青春动人的坐台小姐难道真的温柔到让他不会感觉到她们背后掩藏的对金钱的渴望吗?“寄生虫”,他竟然以为我回来他身边是因为没法在这个社会生存!无法相信他变得如此冷酷绝情,我的泪,在望着他的背影无情离开的时候,一滴,一滴,落在公司宿舍走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日期:2011-08-02 09:42:52
  第三章 初识爱德华
  飞机攀升到了3万多英尺停止向上飞,平稳而舒适,机窗外云海茫茫。邻座的西装男开始闭目养神了。我闭着眼睛,思绪也继续回到和爱德华认识的那一年。从沿海城市回到上海,同一天接到一个有着好听声音的礼貌的电话:“请问是Angel吗?”当然,当时那人说的是英文,我翻译如下:“我看了你的履历和照片,英语过了6级对吧,师范大学毕业,所以你愿意担任我们美国总裁的私人中文老师一职否?请于下周一来面试!越快越好!还是周五就来吧。你打给公司前台咨询路线,老板会报销你的费用。”我用英语回答完毕,他改成了标准的台湾国语跟我说话,哇,哪来那么多的台巴子在上海——后来我知道他从小就去了夏威夷,美籍公民,被爱德华挖角担任驻上海公司总经理一职。于是,感觉好像苦尽甘来,我找到了一个轻松的工作啦!

  话说这公司虽然是外资,却选了离市区有点远的地方,是否公司实力不怎样吧,我在出租车里犹疑地想着,公司业绩不管它了,只要我能被录取,能先暂时在上海滩独立生存就好。前夫不是说,等我证明独立给他看,他就让我看儿子!好一个大男人主义——在台湾陈水扁当道的政府,大陆新娘完全没有工作权,还十几万人排队等加入公民,我才没有那个“奢望”,中国公民怎样了,台湾一个小岛,我并不稀罕加入他们的“国籍”——每天想自成一国不把大陆人放在眼里,工作权也不给大陆新娘,加上要伺候儿子和前夫没有时间去当我的白领丽人,这也是我的罪过吗?现在好了,我要给他看看我的努力,离开他我就不信不能活了。花了近一百大洋,终于到了公司。一栋独立的全新的厂房,看来这是一家刚在上海成立的公司,前台坐着一个长卷发的上海本地小姑娘。我告知来意,她要我自己到二楼去说是总裁办公室很容易找,刚走到二楼,看到一位中年的清洁阿姨静静地打扫地板,我向她打听,她用手指着身后一间装有透明玻璃门的办公室努努嘴没有做声,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日期:2011-08-02 09:44:09
  “请进。”一个有着一丝不乱的卷发(奇怪吧)的貌似高大的五官如希腊雕像约40岁的美国人对我点头微笑。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Angel。听说你要学习中文是吗?”我微笑着问。
  他打量着我:如黑瀑的过肩长发,淡妆,黑色背心,外加长袖白色竖条纹衬衫,衬衫左边别了一朵大大的粉色的低调却别致的丝绸花,黑色长裤,鱼嘴黑色高跟皮鞋。自信,你一定能行。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地叮嘱自己。
  过程很轻松,面试我是久经沙场了。几乎没有任何严肃的条款式的问话,看来聊天就是测试我的英语水平吧。“你看这是我的两个孩子。”他把一个银色相框推到我面前。天哪,真是金童玉女——女孩子抿嘴浅笑盈盈,长发微卷,一双大眼睛有着能把你扇到几米外的浓密长睫毛;男孩略小,一只手臂搂着姐姐,脸蛋搁在姐姐肩膀,并排坐在一个貌似博物馆台阶的地方,也是极浓密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甜甜的微笑,可爱的是,他有着绅士一般的有型的三七分头。我适度地赞美了一番,看起来他非常地疼爱这两个孩子。当然我不忘刻意把他太太也赞美了进去:“女儿一定是像极了妈妈吧,真美!”他不置可否,却显得非常高兴。

  “James,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他拨电话给那个通知我面试的美籍台湾总经理。我看到了詹姆士的真面目(现在感觉看起来有点像现在热播的《Flash Forword》(未来闪影)里那个美籍华人Demetri Noh,一种貌似漫不经心的气质很像),单眼皮或者内双,浓眉,头发在发胶的作用下夸张的竖起,他看起来颇为严肃,没有应酬式的微笑。

  日期:2011-08-02 09:44:38
  爱德华把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虽然电话中听过詹姆士的声音,但是看到人还是觉得不能联系起来。爱德华站起来说到会议室去由詹姆士面试我——什么???刚才不是面试吗????我希望刚才自己的表现没有太失水准,让爱德华找个机会不录用我。同时我也才看见爱德华的身高——至少190公分,真是伟岸啊。在宽敞的会议室,感觉很正式,詹姆士一连串地问我问题,很多年没有碰英语的我有点反应迟缓,好在爱德华对他说,他需要的是中文老师不是英语翻译,请对我放慢速度说话。果然老板的话很凑效,他干脆用中文跟我说话了——我觉得很尴尬,虽然我考试是非常厉害,但是实际的英语沟通还是差强人意啊!当詹姆士问我将如何教导一个完全不懂中文的老外汉语时,我从容地回答:“我将把他当做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样对待,给他买识字卡片学习简单的数字和拼音,汉字,同时系统地教他学习专业的中文语法和句型结构;结合实践我也可以担任他的导游,在观光中教导他认识中国文化和汉语;并推荐他看有英文字幕的热门中国电影,寓教于乐。”他们听我这么说对视了一下,大概觉得我的方法虽然听似幼稚,但应该是适合初学者的,所以他们没有表示异议。不过詹姆士补充说:“我想要你先了解我们公司起,因为老板需要接触许多的供应商,他想学习商务中文,并能应用到实际的业务往来和商务会谈等。”

  “我会根据贵公司的业务寻找相关的书籍和词汇,循序渐进教导。”我回答道。
  詹姆士还在跟我交流家教方法,而爱德华看起来很忙,走回他的办公室。我感觉不是很确定——我英语的听力和口语根本不能让他们信服,到底能不能被录取呢?我告别总经理,下楼梯前经过总裁办公室,我再次轻轻地敲了敲门,爱德华用柔和礼貌的眼神望着我问我还有什么问题,我问道:“请问我得到这个工作了吗?”
  “当然啦,你得到这份工作了!”他站起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手掌,我轻轻地握了一下:“Thank you! I am so glad to get this offer!(谢谢你!我很开心得到这份工作!)”然后我轻快地走向仍在公司铁门外等候的出租车举起手指对着出租车司机做了一个V形,司机大哥微笑着说“恭喜哦!”他后来告诉我他掀起百叶窗特地看了外面,见我好似蹦跳着走向出租车,就忍俊不禁笑我那样小孩子气,还说,其实应聘的人数有几百人之多,詹姆士给他挑选了很多,甚至有专业教师,每次都是詹姆士面试的,结果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或者让爱德华满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轮到我他叫我自己去直接找总裁面试,而且我是第一个在面试结束后会敲门去问他是否被录用的人,他相信主动的人才能获取机会与成功,他说他喜欢上我的那份坦率主动,第一次见面也许就喜欢我了。在走出他办公室的那一刻的我绝对不会想到,日后竟会成为了爱德华的妻子,人生于我真是好象跌宕起伏似幻似真的梦境。

  日期:2011-08-02 09:46:06
  第一次教学他安排我到他下榻常驻的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室,爱德华指着会议室外的自助餐对我说随便取些饮料食物,不要拘束。我只是倒了一杯鲜榨橙汁,放在他面前——后来他告诉我,从来都是他为别人奉献他的金钱和呵护,第一次遇到一个小姑娘想到的是给他果汁自己却没有拿喝的,看起来是一个很有爱心和细心的人。接下来的几次碰面我们没有聊天,他表现得很认真,我也很严格地纠正他的拼音发音,告诉他普遍老外都无法发准四声音调,所以听起来中文就会很怪。一周教学3次,每次2小时。两周后的某天,他告诉我他搬家了,不过是总经理的家,问我愿意到那里去教他否。我有点犹豫,不过感觉他不像一个会欺负人的家伙,相反他非常礼貌,亲切,也非常有幽默感,学习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会对答案对的时候兴高采烈,错的时候表情夸张嘴里嘟囔很懊恼犯不该犯的错误。

  在詹姆士家里,四处装潢的非常精致,这是一套有三层复式楼层的房子。随处可见主人和女友的旅游合影,冰箱上贴满了各种party和旅游时的两个人开心的合影,客厅里也放了不少精致的像框,爱德华说女孩子是美国出生的华人,父母也是和詹姆士的父母一样早期从台湾移民去美国的。看得出电器家具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古朴的砖面墙,中式的餐桌和椅子,绿色的大盆植物,小而温馨的摆设,两人的品位都很不错。只是他们到哪里去了呢?爱德华怎么在上海好像流浪汉一样没有个家呢?我心中虽然充满疑问,却记着美国人讲究个人隐私,所以我也没有问他。

  上完第一个小时的课,看到他的眼睛布满红丝看起来有些疲劳,我建议他休息一下。这时候我问房子主人呢,他说他付来回程机票让他俩回美国,去参加他们朋友在夏威夷的婚礼。而且他们也准备结婚,两人的关系真的很甜蜜——很多照片上詹姆士的女友莉莉都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齿笑得十分爽朗,穿着吊带裙或者礼服搂着男友的胳膊,被西方文化熏陶的她还是很有东方女人味的!爱德华不会爱上莉莉了吧?连她的爱犬腊肠狗凯西都对他粘乎个不停,简直就象他是主人一样——说不定,詹姆士赶紧想着他搬出去呢,虽然是老板,但是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是比较奇怪的吧。

  爱德华胳膊摆在我背后的沙发靠背上,他好奇地问我:“我占用你不少私人时间,你的男友没有介意吗?”
  “唔,我的事情还是一年后再跟你解释好了。”我不希望让他知道从前的一切,然后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最后喀嚓把我炒掉——毕竟几年没有上班当家庭主妇,还离婚了,上海那么多比我优秀年轻的人才,找到一个工作可不容易啊。“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呢?”他更加好奇了。“因为我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还不是朋友呀。”我找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应付他。他不依不饶地说:“中国人难道要认识很久才能做朋友吗?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大概故事,然后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的。好不好?”“不好,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的——半年后再告诉你!”我也不依不饶。

  日期:2011-08-02 09:49:01
  “上课的时间要到了,你要抓紧时间说你的故事哦。”我催着他。“别担心,我的故事很长,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大概吧!”他倒是很坦白。然后他拿起一支笔,写下“出生,12岁,16岁,24岁,28岁”,告诉我出生那一年他差点因为发高烧丢了小命;12岁那一年开始到叔叔的加油站帮忙给汽车加油赚取零用钱;16岁和父亲吵了一架被赶出门,他开始做起他的第一桩买卖,一辆烂车被他修好卖了赚了几倍买入的钱;24岁因为合伙人模仿他签名,导致合同纠纷,加上进口车生意失败,债主每天催着他还款;28岁到希腊雅典举行了他的盛大的希腊婚礼——他和妻子都是正宗希腊人,第三代美国移民。听到这我问他:“你爱你的太太吗?”“当然,我爱她,她是我两个可爱聪明孩子的妈妈。”他的表情像是有点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仍旧故作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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