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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军刀——献给我们别样的军校青春
作者:
珞珈混混
日期:2012-4-3 18:37:00
护国军刀
题记
武汉,珞珈山麓,变形金刚12楼,夜色阑珊、清茶袅袅……
今天,2月14日,情人节!
如此暧昧的节日,所有的男人都躁动不安,无事可做,所能做的只是泡妞而已;所有的妞同样也躁动不安,无事可做,所能做的,只是等着被泡而已。
实验室的孩子们,有对象的约会去了,没对象的技术宅们也扎堆狂欢去了。旁边的高富帅正在苦恼,疯狂摇晃着iphone4S,妄图通过掷骰子的方式选择和哪个女朋友约会……
呵呵,多么幸福的孩子们!
点一支黄鹤楼,我黯然矗立在窗前,音响里James Blunt的《Goodbye my lover》,真诚与忧伤的哼唱在这美丽的夜色里流淌着,回旋着。
一个曾经跟我的那些兄弟有着相同身份的英国歌手,一个也许同样有着忧伤过往的男人,如泣如诉:
Goodbye my lover.
Goodbye my friend.
You have been the one.
You have been the one for me.
……
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想着那些曾经的过往,思绪纷飞、心乱如麻、泪流满面。
很多年前,那时候苍老师还是处女,冠希哥也没有艳照门,同样是2月14日,老炳灌下一瓶小二,和虎子抱头痛哭的样子,每每想起,我总会骂一句:“去你妈的情人节!”
那些年,我的那些兄弟,看不到樱飘若雪、夏桂飘香,也未曾经历红枫满山、腊雪寒梅,他们的生活里,只有洪流滚滚、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那些年,那些事,那些骄傲而纯粹的兄弟们!
如果你见过他们,如果你读的懂他们犀利的目光,如果你能明白他们骄傲的双眸,你一定会相信,这些骄傲的男人可能会击倒,但这些纯粹的男人,一定无法被征服!
这是一个关于军校大学生的故事,也许不够精彩,但却足够真实。如果你愿意走进来,看看这种不同于同龄人的生活,那么,请听我慢慢讲吧!
一切的一切,就让它从2000年的那个秋天开始吧……
日期:2012-04-03 18:39:16
第一章:那年,我们从脆弱和煎熬中开始
一
陆军机械化大学,全军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大学,培养过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军界精英,也出现过下岗工人、流浪歌手,甚至是杀人犯。但不管怎样,它造就了中国装甲突击集群的中坚力量,构建了960万平方公里神圣国土的钢铁城墙。毫不夸张地说,从北国冰城到南部边陲,从东海之滨到西部戈壁,只要有坦克和装甲车的地方,就有陆大的学子。
那一年,乘着军绿色骊山大巴到达陆军机械化大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队部门口,一个PLMM哭的梨花带雨,旁边的男孩急得抓耳挠腮,两个头发理得沟壑纵横的屌丝,一个拿着扫把,一个提着簸箕,正窝在墙脚笑得十分淫荡!这就是我对陆军机械化大学,这个号称“陆军之星升起的地方”的第一印象!
当然,很多时候,第一印象并不靠谱!这好比,当你的张柏芝,当年的钟欣桐,还有当年的酒井法子,那也是相当清纯的。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的,是吧?所以,那次的第一印象,无论是对那个地方,还是对那些人,也并不是很靠谱,起码部分不靠谱。
军校不交学费、住宿费、保险费、伙食费、教材费,更没有赞助费、择校费……
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人民!(这顺序没错吧?嘿嘿!没办法,某体育总局副局长要求的,我严格遵守,防止被批评!)
签到后,我见到了我的新兵班长,一个黑的窜种,严重可以怀疑人种、国籍的家伙,一身的疙瘩肉,面无表情往那一站,犹如一座铁塔,好似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
跟着黑铁塔进去,敲敲贴着“学员二队一区队三班”铭牌的那扇门,一个同样沟壑纵横的“龟头”探了出来,谄媚地笑着说:“班长,来新同学了?欢迎欢迎!”边说着边提过我手里的包,又忙着去给黑铁塔倒水。
黑铁塔没鸟他,依旧面无调情地看了看我,递给来一把钥匙,“3号柜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把衣服换了,头发不用理了,把家里带来的这些零八碎放储藏室去!”说着,转身又出去了。
黑铁塔一走,装模作样叠着被子的几位,立马活泼了,纷纷跳下床围拢过来。
“兄弟伙,我是严实,四川人,出来跑码头,相互关照些哈!”说话的是刚才那个“龟头”。一个叫做严实,却一点也不严肃,更不实在的孩子,但是他讲义气,真心话。
“你好,徐从余,浙江人。”我报以微笑,绝对八颗牙。
“Hi,王曦萌,上海人!半个老乡!喊我萌萌吧!”
“我是苏运江呀,福兰人!福北南边那个福兰哇,他们普通话不好,都听不懂的,还喊我酱鸭!”
“酱鸭,那是湖南,我就纳闷,面试你是怎么过的?用炸药包轰开的吧?”严实当时的这句抢白,无的放矢,却正中靶心。
酱鸭确实走了后门,却是堂堂正正,而且没花钱、没吃饭,更没有潜规则,当然,估计也没人愿意潜规则酱鸭。话说面试时,酱鸭面红耳赤,哼哼唧唧老半天,面试官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自然就给亮了红牌。眼见儿子蒙难,说时迟,那时快,酱鸭他爹,义无反顾冲入考场,从破塑料袋里掏出7张烈士证明,往桌上一摔,怒气冲冲,“不要我儿,赔我们家命来!”负责招生的干部犯了难,思索再三,还是要了酱鸭。
据酱鸭说,那些烈士证囊括了他们家四代几乎所有的男丁,从国内革命、抗日战争,直到边境反击作战,次次参战,仗仗死人,满门忠烈,换句话说,酱鸭家为这支伟大的军队输送了8名兵员,而酱鸭是唯一活着的。
“罗生虎,喊虎子就行,陕西人!”一个高高大大、虎背熊腰的孩子朝我招招手,“赶紧收拾吧,班长说晚上要开班会!”
看着大家忙活去了,我才得空静下心来看了看。宿舍比高中那会大些,四张双层床分两边靠墙摆放,正对门靠墙放着一套八格的组合柜,屋子正中四张办公桌拼在一起,组合柜旁边别扭地放着一张行军床,雪白的床单平地没有一点褶,军被已经有点发白,应该是班长的铺位。这就是我今后四年的家,简单到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干净到地上可以照出人影。我的铺位就在进门左手上铺,下铺是酱鸭的,和我们紧挨着的靠窗上铺是虎子、下铺是萌萌,严实住对面,那边有两个铺已经摆着被子了,看来已经报到过了。
打开3号柜子,里面的东西朝我涌来,衣服、裤子、被子、毛巾等等,什么都有。我操,居然还有裤衩,一种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裤衩。嘿嘿,这就是著名的“八一军用裤衩”,绝对有特色,很长很肥大,娇小的女孩子可以当七分裤穿,而且是系带的,要是打了死结,碰上内急,那是相当要命。很荣幸,或者是不幸,我们是最后一批配发这种裤衩的兵,以至于后来,我们教训师弟们,总会很牛逼地说:“兄弟,没穿过八一军裤吧?”当然,队长骂娘的时候,开场白也总是:“才穿破几条八一裤衩?头上长鸡巴,你就要日天啊?”
这就是军队,讲究资历和辈分,兵龄永远是值得骄傲的资本!
正换着衣服,黑铁塔回来了,手里端碗面条,还卧着荷包蛋,“吃吧,迎新面条滚蛋饺,部队的传统。”吃着面条,想起昨天离家的时候,吃的也是面条,妈流着眼泪煎的荷包蛋,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晚上的班会,扫把男许诺、簸箕男管思福也在,他们是山东老乡,只不过,前者书香门第,后者山村草民。我挺直腰板坐着,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除我之外,清一色的“沟壑纵横”,幸亏临行前当过兵的老爹逼我削了个板寸,阿弥陀佛!班会内容了无生趣,先自我介绍,然后黑铁塔就让我们谈谈为什么上军校,这在部队有个专有名词,叫做“入伍动机”,而按照政审的标准,入伍动机不单纯的,是要被清退的。当时,萌萌说是要证明上海男人也是可以成为纯爷们的,后来私下里,萌萌告诉我他的偶像是《上海滩》里面的许文强,实在不行,做黄金荣、杜月笙也行,但坚决不做张啸林,因为张是汉奸。其他几个基本都打了哈哈,说些保家卫国、锻炼自己的空话、假话、套话,唯有虎子傻乎乎地站起来说了一段实话:“我家里穷,交不起大学的学费,所以就上了军校,这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虎子说完后,黑铁塔没有立即表态,依旧面无表情,跟死了亲爹一样。当时,我们都为这傻孩子捏了一把汗,虎子好像也察觉出自己说漏了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许久,黑铁塔才想起来让虎子坐下,然后说了一句:“生而贫穷并无过,死而贫穷才丢人!”我们很诧异,不是因为虎子没挨批,而是惊叹于诸如黑铁塔这般粗人,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看来,部队真是个大熔炉啊!
正说着,门开了,黑铁塔立马喊起立,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帅,真他妈帅。进来的是队长,后面跟着两个大校和一个高大魁梧的孩子,T恤仔裤板寸头,看着就干净利索。人刚进屋还没坐下,那孩子就好像有点不耐烦,朝那两个大校摆摆手:“钱叔,梁叔,你们回去吧,我能行。”于是,队长只好陪着两位大校讪讪地走了。
这就是王炳坤,三班最后一个到的,却是到的最排场的一个。第二天,严实神秘地告诉我,这老炳,典型将门虎子,据说家里的将军够凑两桌麻将,外加一桌斗地主,肩膀上的金豆豆抠下来能炒盘菜。当时,我们都认为,将门之后是幸福的!后来,乃至很多年后,我却坚持,我的同学王秉坤,其实并不幸福!
日期:2012-04-03 18:44:29
二
一声哨音,尖利刺耳,军校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从那一刻开始,哨音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主旋律,起床吹哨、开饭吹哨、操课吹哨,训练、点名、熄灯都吹哨,特别是那种连续短促的紧急集合哨,好似心底永远的痛,挥之不去!以致于若干年后,我到珞珈山求学,无论是在樱花大道徜徉,在珞珈广场轮滑,在星湖食堂吃饭,在教五大楼上课,还是在老图书馆苦读,每每听到小孩吹哨,身子总会一紧,感觉似乎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旁边的同学都十分诧异地盯着我,好像看到个怪物。我从未解释,也不想解释,因为没人能理解作为一个军人那种深入骨髓的战备意识。
那天清晨,操场上秋风瑟瑟、军旗猎猎,尽管各队干部和班长们不断小声呵斥着,但队伍始终没有成型,歪七扭八的,很不严肃。我粗略扫了一眼,感觉很是纳闷,小心捅了捅前面的老炳,问他:“陆大这么大,怎么才招这么点学生啊?”可惜,老炳站得笔挺,懒得搭理我。
这里,我觉得很有必要科普一下,防止某些人受骗上当。抛开研究生、轮训生,军校学员分三种,内训生、双向生、地方生。如果把军校比喻成爹妈,那么内训生就是亲儿子,也称为生长军官学员,享受供给制,吃住不花钱,还领津贴费,关键是毕业了爹妈管分配;双向生就是养儿子,爹妈愿意收你,你也愿意给人当儿子的话,经国家有关部门批准,就签个协议,先交钱上学吃饭,等长大后爹妈愿意收留你打工,你也愿意继续在这家里待下去,再把钱退给你;至于地方生,那就是干儿子,法律上不承认,编制上也找不着,学费、吃饭、住宿全是自己负责,长大了爹妈也不会收留你,哪里来哪里去。因此,如果有人告诉你交一大笔钱就能帮你上军校,你千万先别激动,十有八九是在骗你当干儿子去,你想啊,爹妈能缺你这点钱?
因为军官缺编是有限的,亲儿子是不需要太多的,计划生育是必须的,所以堂堂陆军机械化大学,这一届只招收500名内训学员,统编为4个学员队,每队125人。顺便提一句,我们是全军首批“指挥技术合成训练军官”试点生,简称“合训一期”,陆大自己人喜欢管它叫“黄埔一期”,学制五年,双学士学位,招生简章上写明享受研究生待遇,毕业就是上尉正连!不用羡慕,先看下去,看完你肯定就不羡慕了。
站了很久,原本还算安静地操场,渐渐骚动起来,各种东摇西晃、抠抠摸摸、抓耳挠腮、窃窃私语,队长到处瞪眼,却收效甚微。这不奇怪,都是刚刚挤过高考独木桥的孩子,和众多刚上大学的菜鸟都是一个德行,看什么都是新奇的,都想发表点自己的看法,指望我们一穿上军装就很有军人的范儿,严守纪律听指挥,你主流媒体看多了吧?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循环播放着,开始听着挺振奋的,后来,就有点烦躁了。左边的严实捅捅我:“做啥子嘛?狗日呢,罚站哇!”说着,从兜里掏出烟来。
萌萌赶紧拦住他,“你这是要疯啊?作死啊?”
“关你球事!”严实极其不屑地看了看萌萌,但还是把烟和火机装回了口袋。
“妈的,我内急!”许诺两腿夹了夹,低声嘟囔着。
倒是老炳,依旧站的板板正正,汗流满面也不擦擦,简直屌爆了……
终于,音乐停了,主席台正中间的老头缓缓站起来,神情肃穆地望着台下,虽然没有说话,尽管隔得老远,我却分明感觉到了杀气,不是文学修辞,是真实感受。很快,操场上静了下来,如果让小学生来形容的话,应该就是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同学们,脱下这身军装,向后转,走出陆军机械化大学的大门,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不管你!”老头目光如炬,扫一眼全场,鸦雀无声!
“如果愿意留下来,那就麻烦站着再听我这个老头子啰嗦两句。同学们,离此地不足两公里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卢沟桥,因为没有强大的国防,它曾经被帝国主义的铁蹄蹂躏,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打下了一个耻辱的烙印。记住,当兵的不努力,遭殃的不仅仅是自己!军队不够强大,丢掉的则是国家和民族的尊严!但是,站在这的你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现在把你们送上战场,只能是被屠杀!”说着,老头有些激动,喝口水缓缓接着说:“有些话,我说在头里,你们是合训一期的试点生,课业负担比工院的多,军事训练比陆院的苦,另外,我提醒大家别忘了,咱们是装甲兵,拿不下坦克驾驶、通信、射击三大证,我还是不能批准你毕业!今后的日子,你们会被融化,重新塑造,塑造成一口口好刀,真正的护国军刀!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台下,喊声震天,掌声雷动!
这就是我们的开学典礼!那个老头,便是陆大的校长,一位相当有个人魅力的老兵。老校长这段当时听起来有些假大空的话,后来,每每想起,却总能给人以无穷的力量,支撑着我们在任何艰难困苦面前,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日期:2012-04-03 18:49:36
三
开学典礼后,作孽的新训正式拉开序幕。
新训,在每个军人心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回味,但回味起来总是心有余悸;经常提起,但相信没有人愿意再经历一次。没有循序渐进,没有耐心教育,甚至没有选择尊严的权利,所有人都要把自己捏碎了,捏碎了才好重塑……
第一个科目,站军姿。站一小时不倒,坐两小时不动,走一百公里不掉队,这是陆大学员的基本功。于是我知道了,站也是可以生不如死的!
初秋的北京高温未退,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无耻地嘶鸣着,队列训练场的水泥地上热气蒸腾,500名新学员穿着草绿色的作训服,艰难地迈出了军旅生涯的第一步。尽管汗流浃背、两腿酸麻、心烦意乱,我却丝毫不敢动,来的时候,老爹千叮咛万嘱咐:“农民的儿子,听领导的话,别偷懒!”
顺便提一句,北京电影学院96级的那个明星班,赵薇、陈坤、黄晓明他们,据说就是这个训练场参加的军训,而他们的区队长就是后来我们那届四队的教导员,一个胖的分不清横向纵向,却据说是练芭蕾舞出身的上尉,有照片为证。
10分钟,20分钟,1个小时,2个小时,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每一分钟都显得那么漫长,没有循序渐进,直接一步到位……
黑铁塔目无表情地来回巡视,嘴里不断重复着:“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
趁黑铁塔走过去的功夫,严实快速地抠了抠鼻子,于是,严实挨了顿训。那时候,我们都很奇怪,难不成班长后脑勺也长了眼睛?直到有一天我成了干部,望着一群群稚气未脱的新兵蛋子,才明白,所谓新兵们冥思苦想的偷懒绝招,那基本上都是班长们用剩下的,因为大家都是从新兵那会过来的,肚子里的小九九,一清二楚。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不得不承认,兵龄确实是种资本。
站着站着,左边有人开始前后摇晃起来,而且幅度不小,我正纳闷谁这么大胆呢,突然就听到“嘭”的一声,很沉闷,萌萌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晕了!
“班长,班长,王曦萌晕倒了!”严实大叫着,动作十分夸张地要过去扶。
谁知黑铁塔横了他一眼:“谁让你动的?”然后,扶起萌萌,又看看我们说:“好了,原地休息五分钟,晃一晃吧。”说完,扶着小上海去了树荫下。那天上午,全队晕了十来个,虽然经过了严格的入学体检,但毕竟是书生从军,豆芽菜还是不老少的。
望着黑铁塔远去的背影,严实有些郁闷,嘟囔着:“奶奶个熊,又没占到便宜!就这么站着,管个球用!”
我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心想连动一动都需要耍点心眼,这是什么世道啊?
许诺却不以为然,笑笑说:“在具备做好某件事情的能力之前,我们啊,都没有鄙视它的资格!”
“哎,老徐,我怎么感觉这腿打不过弯啊?”老管双手叉腰,呈孕妇状。许诺替他捶了捶腿,吓唬老管:“长久站立,听说很容易静脉曲张的。”唬得老管和酱鸭都一愣一愣的。
老炳冷笑一声,“要是真能站出战斗力,得个静脉曲张那也就算了,可打仗的时候,谁跟你比军姿啊?”
战斗力,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个230万解放军天天在研究的词,却似乎永远都没有定论!
虎子帮我捶捶腰,没有发牢骚,只是劝大家不要乱议论。虎子这人就这样,不说不该说的话,只做该做的事。也许正是这种性格,最终成就了虎子,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不假!当然,现在的我们,还只是连红肩章都没资格扛的新学员,在修成正果之前,还有很多妖魔鬼怪、高山大河在路上等着我们呢,嘿嘿,当时我就在想,也不知道这趟差事路不路过女儿国?
好容易熬到午饭,五菜一汤,三荤两素,伙食相当不错,但时间却只有5分钟,队长拿表掐着呢。5分钟啊,酱鸭吃了八个馒头,我扒了四碗米饭,一顿狂吃,连头都没功夫抬。妈的,老子的胃病就是那时候坐下的根。
整队回到队里,门口一片狼藉,到处是被子、褥子、床单,那时候解放军还没配发枕头。黑铁塔笑笑:“愣着干嘛?赶紧找去啊!”
“我靠,都是灰!”
“你娃知足吧,老子的丢在阴沟里,你闻闻?”
“哥们,你拿错了吧,这是我的被子!”
中午,两人一组,压被子。吃一堑、长一智,我们先给被子、褥子、床单先做上记号,然后往被子上洒点水,拿板凳来回碾压。虎子和老管从后花园搬了两个石凳子,压得汗流浃背,不亦乐乎!
各位看官,别纳闷,你确实没看错,就是压被子。下面,请欣赏《被子是怎样炼成的》。
所谓军被,其实也是棉花的,新被子松软,叠起来像馒头,或者面包。只有不断地压,周而复始地压、锲而不舍地压,才能把棉花压实,把被面的褶子压平,而洒水则是为了提高效率。客观而言,军被能不能整成豆腐块,关键看压,压不成形再怎么叠也是瞎子点灯,这就是讲话上盛传的“七分压,三分叠”。
正压着呢,门外传来一阵骂声,严实赶忙将门拉开一条缝向外偷窥,转过身来惊得嘴巴能塞下两个包子,“龟儿子,太狠了,二区队的一个哈皮,直接把被子丢水缸头,水淋淋地捞出来压,结果,遭队长碰到切!骂惨唠!”晚上点名的时候,队长点名批评了这位唤作刘恒的“水淋被子哥”。当时,我们都嘲讽刘恒傻蛋,但是后来却又不得不承认,男人对自己狠点是有好处的,因为整个陆大四年,刘恒的内务水平一直在队里名列前茅,而他们班也跟着长期霸占了“内务建设标兵”的流动红旗。
下午,萌萌去门诊打点滴,而我们则当然是继续受虐。为了强化训练效果,黑铁塔要求我们把作训帽脱下来反顶在头上,在两臂和双腿间夹了纸片,并声明掉一次罚100个俯卧撑。严实因为爱笑,嘴里也被要求叼了一张,像极了黑白无常。这下子,可要了亲亲性命了,各种紧张,各种忐忑,丝毫不敢放松,好不折腾死我们呀,也么哥!
最可恶的是那个据说当过“万岁军”军长警卫员,刚从机械化步兵学院毕业的区队长,这杀千刀的,没事就喜欢到处转悠,而且经常跑过来冲我们做鬼脸,逗我们笑,等我们一笑,他却马上拉下个驴脸,“笑个鸡巴笑?牙齿白啊?”搞得我们很是郁闷!
正站着呢,忽然听到一声哨响,队长大声喊着:“全体都有,稍息,立正!”我循声望去,只见队长匆忙跑到开学典礼发飙的那老头面前,两脚跟重重一磕,敬礼报告:“校长同志,学院二队正在训练,请指示!队长肖永波!”老头抬了抬手:“继续训练吧!”
队长陪着校长一帮人,边转边看,眼瞅着就朝我们过来了。黑铁塔赶紧让我们把纸片收起来,并把帽子带好,自己也赶忙整了整军容风纪。说实话,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将军,有点紧张!特别是阳光照射下,老校长肩膀上的那颗金星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有点晃眼。
老校长走过来,拍拍老管的肩膀问:“小伙子,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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