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步步皆殇
作者:
苏碧水
日期:2011-5-15 19:56:00
第一章
“当——当——当——,新科状元跨马游街嘞!大家让一让!”
殿试刚刚结束,今年的前三甲全是俊秀非凡的少年郎。尤其是新科状元,虽着了一件大红袍子,胸前还系着大红花,但眉目端正俊朗,冷清出尘,像一束月光照在白莲花上,凛然不可侵犯。
“这状元裴东来据说是丞相家公子,今年二十岁不到呢!”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据说这裴公子三岁能诗,九岁拜入当世大儒孔先生门下。他的文章还得万岁爷亲口赞誉呢!再说,咱万岁爷也不过而立,当年登基时比这位裴公子还小呢!”新朝皇帝年轻有为,深受百姓爱戴,政治也十分开明,即便如此当街议论皇帝也不算什么。
“状元郎长得好俊啊,若能嫁给他,死都心甘了!”
“别说嫁他,做小妾我也愿意啊!”
“呸!白日做梦,就你们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说什么!”
新朝民风也很开放,女子大多剽悍,转眼之间已有大群女子为了多看状元郎一眼,互相推搡,当街打了起来。
裴东来骑在马上,目睹众人艳羡,嫉妒的目光,目睹街旁女子为他而癫狂、丑态百出的样子,眼中波澜不惊。他自小出身名门,九代单传,丞相夫人将他视若珍宝,丞相亦对他有求必应,一路顺遂地走到今日,未来对他而言亦是一片坦荡。他有,也应该有一股冷傲之气。一般的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抬眼望去,便连路边上炸油饼的女子都因他而失神,被滚油在脸颊上烫了钱币大一个泡。他扯了扯嘴角,那女子因他的注视连脸伤都顾不上,痴痴迷迷地望着他。
正在这时,人群忽然一齐惊呼,他急急勒马,骏马一声长嘶,险险避开了街中心一位摔倒的女子。那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年纪,衣衫很旧,发鬓中也没有任何珠钗,但却眉目如画,掩不住的荆钗国色,尤其一双点漆般的双眸,灵动异常。
裴东来正要下马,那女子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衣衫上灰尘,粲然一笑道:“你就是新科状元裴东来?坊间有流传你写的《策论》,写得很有见地啊。不过关于耕地和税收的两条还有失偏颇,你还是应该多去民间走一走,当今皇上就比你目光长远,想必关于他爱微服私访的传闻是真的。”
女子说完这番话,在众人或惊异或妒忌仇视的目光中自顾走了,裴东来望着她消失的倩影,心里微微一动。
第二章
叶芷若弓着腰,偷偷摸向卖油饼的摊子。一边有小贩看到了大声笑道:“油饼西施,你妹妹回来了呦!”她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轻轻叫了声:“姐。”叶红梅捂着脸上因刚刚贪看状元郎被烫起的大水泡,柳眉倒竖,“你怎么没在苏大娘那学刺绣,死回来干什么?”
叶芷若低着头,不说话。她手掌布满了针眼,一碰就钻心的疼。那还不是刺绣时误伤的,全是叫绣庄的苏大娘给扎的,苏大娘最看不惯年轻貌美的女子,总是想着法子折磨她们,尤其是被她男人多看了几眼的女子,更是要被她变本加厉地摧残。她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偷偷跑回家,谁知半路上险些被状元郎的马撞上,还好他及时勒马。那样才华横溢的少年,家世好,长得又俊,莫怪整个永安城的女子都要为他发疯了。
叶红梅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心里来气,大声斥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忙!一脸的晦气,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个样。怪道我今天这样倒霉,好端端地叫油烫了。晚上回去在爹跟前放机灵点,别又惹他不痛快,到时是你自己受苦。”
叶红梅她娘生完她没多久就得病死了,他爹后又娶了个落难的小姐,那小姐长得国色天香,性子温柔,知书达礼,对叶红梅也好,还教她念书识字。一家人和和美美,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可惜在叶芷若十岁时,那女人遇上了旧情人,直接跟着他跑了,留下个小女儿作她父女俩的出气筒。
叶盛广从前也是个踏实肯干的好男人,命里劫数遇上叶芷若她娘,尝过了从云端跌下地的感觉,老婆被人拐跑了不算,还留下个赔钱货,自此开始堕落,嗜酒好赌,将原本殷实的家底挥霍一空,每次回家看到长相酷似妻子的小女儿便要大发脾气,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叶红梅没办法,只能将叶芷若送去绣庄学刺绣,想她将来当绣娘也足以养活她自己。而她则当街卖油饼,赚她妹妹的学费和她爹的酒钱。
不过今次叶芷若回家,叶盛广竟没有大发雷霆,只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嘴里低喃:“真是越发的像了。”叶红梅心里疑惑,晚上睡不踏实,朦胧间看到他爹走进来,摸着叶芷若的脸说:“你也莫怪我,这都是你娘欠我的,母债女偿,天经地义。再说你也不忍心见你爹我走投无路被人砍死吧。”
第三章
第二天,叶芷若既回了家,叶红梅便差她去卖油饼,自己赖在床上不愿早起。叶芷若天麻麻亮就担了担子出去,她人长得极美,声音又清脆,叶红梅做的油饼也是远近闻名的,不一会儿就快卖完了。
正要收摊时,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淡淡道:“两个油饼。”“好嘞!”叶芷若欢快地答道,小心用草纸给他包好。“客观您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她一抬头,眼波流转:“是你!”面前一袭长袍,轩然而立的,不正是昨日跨马游街的状元郎。这袭白袍将他衬得更加俊采风流,不可逼视。他这样清冷如孤月般的人物,果然还是白色更合适。
这样痴痴地想着,许久她才反应过来,用竹筒给他勺了一筒豆浆:“这是自家早上现磨的豆浆,还热着呢,配油饼刚刚好。”说完才觉得唐突,裴东来这样的出身,来买油饼已是不可思议,岂会喝她一碗粗糙的豆浆。
谁知他自顾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白皙修长的手指握在青翠的竹筒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遮住了沉静的双眸,他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很优雅,但却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叶芷若呐呐说了句:“不用谢。”脸莫名地就红了。
忽然之间,她很懊恼自己学不会姐姐的厨艺。她多么希望此刻裴东来吃的是自己亲手准备的食物。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温馨的气氛。待裴东来一口一口吃完了豆浆和油饼,取出手绢擦了擦嘴后,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油饼担子上。叶芷若吓得连忙塞回给他:“这么大的银子找不开的,再说这两个油饼也值不了几个钱,当我送你好了。”
裴东来将银子放回她手上,望着她,不容置疑地说:“昨日你教我的,何止值千金万金,这区区一锭银子,不算什么的。”他说完转身,嘴角闪起一个浅浅的笑,心里想的是,有了这锭银子,她大概可以去买一件新衣裳,买几支珠钗,买一点上好的胭脂水粉了吧?
叶芷若呆呆地拿着银子,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薄雾中,一直到家都回不过神来。她把这件事和姐姐一说,叶红梅立即抢过她的银子小心包好,藏在床褥子里:“这银子是将来应急时要用的,可不敢让你胡花了去买些什么胭脂水粉,你出嫁的时候,我会用它来给你置办嫁妆的。”
她又细细数了数藏在褥子里的一分一厘的碎钱,发现自己几年下来省吃俭用存的钱竟还没有叶芷若今日一次得的多。她不由狠狠瞪了叶芷若一眼:“明天你不用去了,笨手笨脚的,有钱也不知道要,还是我自己来更放心。”
叶芷若无所谓的笑了笑,她现在心里开了一朵花,连睡觉都能笑出声,那锭银子对她而言,珍藏的价值远远多过用它买东西的价值。光是裴东来吃过她们家的油饼,说出去都要让绣庄的小姐妹们嫉妒红了双眼吧。
日期:2011-05-16 19:33:21
第四章
第二天,叶红梅特地起了个大早,将她娘临死前给她留下的作嫁妆的唯一一件好衣裳和一支珠钗用上了,又向隔壁陈寡妇借了点胭脂涂上,她平日素来看不惯那陈寡妇勾三搭四的浪荡样,如今不仅要向她低声下气,讨要东西,还要忍受她冷嘲热讽的取笑。她憋了一口气走出陈寡妇家的门,立即朝地上“呸”了一口,但想到裴东来,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一早上都心神不宁,接连出错,巴巴地望着裴东来出现。等到那一袭白衣终于向她走来时,叶红梅连忙整了整衣裳,正了正鬓发中一丝不苟插着的珠钗,再从担子底层将热气腾腾的烧饼拿出来,配上豆浆,然后脆声喊道:“卖油饼嘞,香喷喷的叶家油饼,保管你吃了还想回头……”
她们姐妹声音相似,裴东来带着一抹笑走过来,看清她后不由脱口而出:“怎么是你?”她盈盈笑道:“看客倌这话说的,我每日都在这儿卖油饼,叶家油饼是出了名的好吃,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您尝尝看,保管您吃了后什么山珍海味都忘了。”
正说着,忽听有人叫“姐姐”,叶芷若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手上搭着件衣裳。“姐姐,你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会冻病的。”叶红梅不由狠剜了她一眼。裴东来看了一眼她全身焕然一新的装扮,又看到叶芷若还是穿着昨天那套旧衣裳,些微零乱的发髻上光秃秃的,脸上亦是出水芙蓉般洗净铅华的自然清纯,脸色不由一沉,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
叶红梅悻悻地收了摊,哆哆嗦嗦穿上外套,将原本给裴东来的油饼给了叶芷若,叶芷若啃着油饼,笑得一脸满足:“姐姐做的油饼真是天下绝顶的美味啊。”叶红梅愤然道:“我这手艺是叶家十代单传的,原本只传男不传女,全因我天分极高爹才破例教了我,那姓裴的不懂欣赏,真是枉费我……”忽然自觉失言,收口不再说了。
第五章
到家门口时,一个十八九岁,长得极为俊朗但却一脸痞气的男孩儿躲在大榕树后向叶芷若招手,叶芷若会意,跟她姐进门坐了一会忽然叫道:“哎呀,家里没酱油了,我去打酱油。”说完便向门口摸,叶红梅呵道:“站住!别以为侯七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我就没看见,你少跟他来往,他爹是个拉皮条的,他自己也是个泼皮无赖,龟孙子,你小心让他卖了,蠢丫头,缺心眼的……”
叶芷若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一声不吭。叶红梅叹了口气道:“看你这样子就心烦,赶紧去了回来吃饭。告诉那龟孙子,他要敢把你往歪路上带,我一定剁了他双腿,再一刀割了他命根子,叫他以后看了女人就害怕!”叶芷若唯唯诺诺应了,一溜儿跑出去。
二人一路小跑到河边,坐在河岸的垂柳下,吹着凉凉的风。侯七用新抽芽的柳枝做了个花环儿给她戴头上,又站在河岸上用小石片儿打九连环的水漂给她看,一面回头问她:“那油虱子西施没为难你吧?”她摇了摇头看,蹙眉道:“你别这么说我姐姐,她对我很好的。”他嗤地一笑:“她对你好!她对你好就不会送你到绣庄任那个老女人糟蹋了,还有王三那个老色鬼,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她急急争辩道:“姐姐让我去绣庄学刺绣,也是想让我有一门手艺傍身,将来也好养活自己,不至于叫人看轻了去。”“她哪会有这样的好心!她是想让你赚多了钱好供她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去勾搭男人!你没看她当日看状元郎那一脸花痴的样子。活该要让油烫了从油虱子西施变钟无艳。”“你别这么说!”叶芷若低下了头,“如果姐姐脸上的伤永远好不了,那我理当是要养她一辈子的。”
“你呀,就是心肠太好了。”侯七叹了口气,“先别说这个了,我跟你说,前几日我看到一个故人了,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谁啊?”她心里气他对姐姐的中伤,心不在焉地敷衍他。
“是你娘啊!”
“你说什么?不是,你怎么还认得她,都七八年了啊,连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她强抑住心绪波动,复杂地道。
侯七拍了下她头:“傻丫头,你以为她和你一样要从一个小豆丁变这么个大姑娘么。当年她那样天仙般的人物,我虽只十岁,也是记得十分清楚的。那些远近的大户人家,还经常有人坐着轿子十里八村地赶过来,就为看她一眼,不过都被你爹拿着斧子一一轰走了就是。这七年来,她可真是一点都没变老,而且比之当年,更加从容贵气了。况且你与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的一般,我绝对错认不了的。”
“她怎么会出现……”她失神地问,心里复杂难言。
侯七得意地咧嘴笑:“我都打听清楚了,她当年跟的那个人,原来竟是个王爷,一直受封在福州。如今回京城述职了,怕是要自此在京里长住下去。她自觉愧对你爹,不敢回来,但对你可自始至终没忘记。我当日拦她轿子,一说你的境遇,她当场就哭了,拉着我的手央我一定要将你送去宁王府与她母女团聚。”
“我不去!”叶芷若咬牙道:“她当年抛下我和爹,我也不要认她了!”
“这怎么一样!”侯七急了,他收了王妃十两银子,一定要忠人之事才成:“你爹那个莽夫原本就配不上她,她虽跟了别人,但与你的母女情分是从血里带出来的,岂是你说断就断得了。况且宁王府的待遇比之此处,何止好了千倍万倍,那王爷就娶了你娘一个,一直无所出,你去了,还不就是正经的王府大小姐。你怎么还会想留在这个破地方被你爹打,被你姐送回绣庄受那老虔婆的折磨?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姐和你爹想想,若你做了王府大小姐,他们岂不也是要跟着沾光过得好一点儿?你难道还想看你姐一个女人天天挑着重担当街卖油饼,看你爹因为还不了赌债被人当街追着打么?”
侯七为了那十两银子,也是为了好友的未来,直说得口干舌燥,喉咙嘶哑,叶芷若就是不吭声,他没法了,叹气道:“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跟我说。”末了补上一句,“想清楚啊!”
叶芷若恍恍惚惚回到家,没有看到叶红梅,也顾不上多想,回到房中倒头就睡,想忘掉这一切烦心事。
日期:2011-05-18 13:11:50
第六章
却说刚刚叶红梅在家中做好了早饭,要叫他爹起来吃饭,却发现房中没人,初时以为她爹又出去喝酒赌钱了,后来一想,这个时间赌坊酒楼都还未开门,况且她爹身上早没钱了。想到她爹最近蹊跷的行径,她连忙回房里察看,竟发现了她爹托人写的一封信.
原来当日她爹也见了叶芷若娘亲,无奈却被王府下人拦住了无法上前呵问。回家后他越想越气恼,又想到还欠了地下钱庄三十两银子,人家扬言要再不还钱就要剁了他扔进江里喂鱼。他走投无路,亦是出于内心怨愤,竟擅自将叶芷若卖进妓院换了五十两银子,除还完债,留下十两给叶红梅外,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两银子跑了。
叶红梅读完信已经通体冰凉,信上说妓院今晚就要来拿人,她急忙奔回房里取出褥子下的私房钱,加上她爹留的银子,竟连十五两都不到。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揣着钱奔向妓院,向老鸨求情通融一下,让她在妓院做粗活抵债。
老鸨眼一翻,笑道:“你妹妹的美名,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我还指望着她来了替我灭了对面的春香苑呢!我要你一个粗使丫头作什么?即便是你自愿代妹卖身,我也未必乐意的。”她一咬牙,跪在老鸨面前涩声道:“我妹妹性子是出了名的烈,她若进了妓院,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时闹出了人命,您也不好收拾……”
老鸨冷冷道:“你少来诳我,谁不知你妹性子温和良善,远不及你泼辣心狠。再者,就算是贞节烈女,到了我这地儿,自然有的是手段让她变为淫娃荡妇。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嫌银子少,我再给你五两便是,你妹妹,我兰姨是要定了的。”老鸨扔下一锭银子,招手让护院来轰她出去。
叶红梅默默收了银子,心里计划着回去就带叶芷若逃命。她会做油饼,身上又有二十两银子,不管逃到哪儿,都能活下去的。
第七章
侯七此时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叶红梅失魂落魄地离去,心里奇怪:她来这儿干什么?便问身旁小厮,那小厮在外围,也没看清楚,只乱说道:“叶家那赌鬼把小女儿卖到咱院里偿赌债。她大女儿对价格不满意来和兰姨讨价还价来了,这不,兰姨刚才给了她五两银子打发她走呢。要说叶家小女还真值这个价,她以后必定是咱院的红牌,到时你我还得巴结她呢!侯哥儿,听说你与她是老相好,到时小弟可就仰仗您了……”
“住口!你再多说一句,看我不打烂你这张臭嘴!”侯七气冲冲地放下手中揪着的那小厮衣领,用力推开他,低声咒骂了句:“贱人!”急匆匆跑了出去。那小厮啐了一口,冲他背影挥了挥拳头:有啥好狂的,到时候还不是要看你的女人被千人尝万人骑…….”
侯七匆匆抄小路跑到叶家,一脚踹开大门,长驱直入,拎起正在睡觉的叶芷若:“快跟我走!”叶芷若一激灵醒来,又羞又气道:“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他望定她:“你听我说,你姐姐为了还你爹的赌债,把你卖进妓院了。照理今晚上他们就会过来拿人,你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我们去投奔你娘,他们一定不敢上王府拿人的。”
“我不去,你骗我,我姐姐不会这样对我的!”她嘶声大吼,他一把扼住她双肩:“是我亲眼看到的!她还因为对价钱不满意,上妓院跟兰姨要钱,我亲眼看到兰姨给了她五两银子!她总说我爹拉皮条,看不起我,不让你找我!她自己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上妓院,兰姨又怎么会给她钱,向她买油饼吗?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乱说的!你若再不跟我走,这一辈子就算毁了!”“可是姐姐……”“你不用管她,她不配你叫她姐姐!东西也不用收拾了,王府会从新给你置办的。”
他推着她往外走,她最终还是回头拿了床头的一个布娃娃,那是当年她娘走时她姐姐为了哄着她不哭,剪了自己的一件棉袄做成的。那年冬天,下了一冬的大雪,可是她姐姐没了棉袄,只能穿着单衣出去卖油饼。那时她年纪小,不知道自己手上玩的,是姐姐唯一的棉袄。直到现在,她也突然才意识到,她从来没为这个家赚过一分钱,一直都是姐姐在支撑起整个家。每次爹打她,姐姐虽然不会阻止,但过后总是会为她擦药,甚至后来送她到绣庄学刺绣,也是为了避开爹,让她有一条活路可走。她真的很想不明白,很想当面问一句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是却身不由己地被推出了门。
侯七拉着叶芷若出了门,将她塞进早已叫人准备好的一辆马车内,拍了拍她的头,道:“你乖乖坐这辆马车去王府,到了王府门口,别人看见你这张脸,自然就会放你进去了。”
她拉他衣袖:“你不陪我去么?”他温柔笑道:“你别怕,我早叫人通知王妃了,她会来接你的。至于我去了,反而尴尬,我可不想给你惹闲话。”他说完,不由分说将她塞入马车,跟车夫使了个眼色,那车夫就驾起马车朝王府飞奔而去。
其实他说谎了,当日王妃明明白白说了可以为他在王府谋个职。只是他现在可不想走,他还重要的事没有做完。侯七眼中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慢慢踱步向叶家走去……
第八章
却说叶红梅从妓院出来,匆匆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想到要逃命,一咬牙将她娘给她做的嫁衣都扔下了。在家等了好一会儿,叶芷若还不见回来,她正要出门去寻她,忽然看见侯七慢慢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我妹呢?”
“你还配叫芷若妹妹么?天下可没见过你这么狠毒的姐姐。”
叶红梅被他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怒喝道:“我没功夫跟你扯淡,快告诉我叶芷若死哪去了!”侯七“嘿嘿”笑道:“她已经投奔她娘去了,以后她就是王府千金了,你可休想再将她卖进妓院替你那死鬼老爹还债了。”
叶红梅心里一惊,她看完信后只想着带叶芷若逃命,连自家十代单传的油饼摊子都顾不上了,却忘了,她妹妹还有这条门道,她自己是宁愿亡命天涯也不愿再去找那个抛弃了她们母女,害她家破人亡的贱女人。可惜啊,叶红梅,别人可未必愿意跟着你吃苦,有好日子谁不想过呢?王府千金啊,真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啊,叶芷若……
她自嘲地一笑,嘴上却不认输道:“我把她卖到妓院又怎样,这是她娘欠我爹的,理当由她来还!”
侯七冷笑道:“我说你要将她卖入妓院,芷若还不肯相信,真该让她来看看你这副嘴脸!像你这种贱人,才该被卖入妓院受千人骑万人操。”他目光深沉狠厉,“你若真想替你爹还债,就自己去卖好了,毕竟放走了芷若,若没有一个人来顶替她,我还真不好向兰姨交差呢!”叶红梅警觉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后颈剧痛,眼前一黑,身子便软软倒了下去。
侯七一把捞起她,将她扛回了妓院,向兰心如此这般一说,兰心沉吟了片刻道:“这样看来,叶芷若是要不回来了,今日这桩生意倒是亏了。也罢,亏了的就从她姐姐身上赚回来便是,虽说皮相差了些,多卖几年也能捞回本来。侯七,你带她下去好好调教调教,她性子烈得很,可别到时闹出什么事儿来堕了我兰桂坊的名声。”侯七领了命下去,看着犹自昏迷不醒的叶红梅,心里微微得意:芷若被他们父女折磨了这么多年,如今他总算可以替她报仇了。
日期:2011-05-18 23:40:22
第九章
叶红梅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极为精致的闺房内。红漆的柜子和梳妆台,雕满了花纹的菱形铜镜,软软如云的锦被和挂着水红色纱帐的大床。这一切的一切于她而言都如人间仙境一般,从来没有享受过。她抬了抬手,正要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忽然惊觉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的!
云锦从肩头滑落,带给肌肤一种异样的酥麻感,她觉得全身无力,而且一种陌生的情潮在体内不断翻涌,初时还不觉得怎样,渐渐的越来越灼热,与此同时,内心的空虚感越来越重。她不由轻轻呻吟起来,一边无意识地用大腿摩擦着锦被,微微的酥麻过后,是更严重的不满足感,她要,她想要……她想要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忽然想到昏迷前的情景,她心里一激灵,猛然明白自己眼前的处境。心里霎时如被雪浇,一片冰凉,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更加焦躁空虚起来,她现在只想要一个人来填满她,狠狠地蹂躏她,哪怕把她当作妓女也无妨,原来她内心,竟是如此低贱的么,怪不得她的命会一直这样苦……
侯七进来时,叶红梅已经抱着锦被在床上翻滚起来,她脸色潮色,额头鼻尖覆了薄薄的一层汗,伴着低低的喘息,在房里催情熏香的影响下,竟说不出的淫乱诱人。侯七原本还想进一步看她的丑态,此时却不由自主就硬了。他低低啐了一口,嘴上却不甘示弱道:“果然是个贱货,看状元郎发花痴毁了脸,现在又一付淫荡样来勾引我,老子看到你这张脸就倒尽了胃口,要不是事先吃了药硬都硬不起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兰姨指派来给你开苞,上头猪都比你强!”
他从小在妓院长大,于风月一事上,已是老手,自十五岁以后就负责给院里懂事了的小丫头破身,他向来温柔体贴,极受院里姑娘宠爱,有时碰上个面子薄爱矫情的,他还会好言好语哄姑娘开心,最后总是务必要让双方都尽欢。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